错算+番外(上)(26)
里之人后,现在谁也不敢小看他。但徐公公毕竟是自小服侍惠妃,看着他长大的,非常了解他的性子,根本不担心他会忍心
责罚自己。
今天务必要知道真相如何,萧谅想到这里,把心一横,冷下脸来说道:“徐公公,不管如何,你都是一个下人。若不服
本王的性命,本王可不会手软,你这么大一把年纪,应该受不得杖刑之苦,还是坦白说了吧。”
徐公公听了,微微一笑,叹道:“七皇子,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惠妃娘娘去后,您就是老奴的主子。您若有命,老奴
如何不从,只是此事您当真不必知道的好,否则难免心中难过。”
“徐公公,你都这么说了,本王务必要听个明白。”萧谅越发好奇。
“事已至此,也罢了,这是惠妃娘娘交托老奴的书信,殿下请看。”徐公公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了萧谅。
“凤眠吾儿:
近日来,母妃心有不安,是以写下此信,交托给徐公公,嘱他待你封王大婚之时,再行献上。此事横在母妃心中多年,
还望你观后切勿让你三皇兄知晓,否则他定要胡来。你外祖父杨聿书是你父皇之心腹,当鬮你父皇与宁王争位,是他设下毒
局,引得宁王误饮癫狂之毒,错杀安阳郡主。先帝大怒,怒斥宁王之余,遂立你父皇为太子。而后你父皇见宁王势力颇大,
仍得崇信,便蠢蠢欲动,便与你外祖父合谋。二人假意不和,再让杨大人献出先帝出行图与江陵城内布防图,方得宁王信任
。而后宁王与滇国勾结,兵分两路,一路阻截先帝,一路突袭江陵。
先帝当时刚灭西凉,正收拾残军回师京城,顿受重创。此战中,你的两位皇伯父都护驾而亡。你父皇当时身在都城江陵
,听闻此讯随即赶往军前,在先帝病榻前取了兵权。滇国趁你父皇离开之际,便率军突袭之,你外祖父早有伏兵相助,不想
宁王却早已识破你父皇之计,倾尽兵力。两厢厮杀,眼看江陵失守,你父皇排在外的兵马方才杀入,斩杀宁王,一举歼灭滇
国大军,顾大将军更是领兵直捣洱海王城。此战过后,杨家一门尽在战中死去,你外祖父伤重不治身亡。而后杨家旧仆方伯
才在临终前设法写信于我,原来杨家本可存有一线生机,不想你父皇大军却趁乱将杨家满灭屠尽。
母妃彼时已有身孕,见你父皇借此机会屠我杨家,一时受惊便滑胎了。之后,你父皇却称杨家为护江陵而亡,一门忠烈
,使得母亲百口莫辩,只得如此。你父皇并不知母妃已知真相,尤为厚待,这才有了你三皇兄和你。帝王血路,骨肉相煎,
弑父杀兄,不过寻常。在所谓的仁义明君眼中,忠臣良将,国之栋梁,不过是铺路废石。母妃此生,只求你们兄弟做个富贵
王爷,不要贪图大位,泯灭天良。
杨家孤女绝笔。”
萧谅反反复复看了三次,不由得呆了,难道母妃早知自己命不久矣?如此说来,母妃仓促而死,定有蹊跷。母妃写信时
定料不到,三哥会忽然失踪,而自己也提早封王。如果母妃之死有所不妥,那么三哥的失踪只怕也有问题。萧谅越想越是诧
异,心口又疼痛起来,看得一旁的林公公大急,连忙喊道:“快来人,宣太医。”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萧谅连连摆手:“不必宣太医,本王没事,你们先下去吧。”他实在不知平日一向慈爱的父皇,
竟为了皇位,做出此等事来。
萧谅坐在那里,不由得慢慢回想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母妃猝死,三哥失踪,四哥蒙冤,二哥下狱,大哥遇刺,桩桩件
件,看着好像毫无关联,然而却又环环相扣。
他回想起那日自己站在门外喂着血鸦,遇到了六哥,只是谈了短短几句,没多久三哥宫里的人都被杖毙了。虽然那都是
父皇的旨意,然而事情当真都如此凑巧简单吗?
这个皇宫越发恐怖了,他有些惊了,想要早些离了这里。之前还想着时时去看望淮月宫和三哥宫里,可以凭吊母兄,但
最近早有传闻,说着淮月宫很快就会有新的妃子住进来,那么他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忽然想要出宫去看看,想要去
杨天府一探,便嚷道:“本王要去杨天府走一趟,看看□□建得如何,你们都不必跟着了,就让林公公和我一起出去吧。”
忽然有一侍卫,从外走进来,说道:“殿下,按照宫规,林公公是太监,不可出宫,不如让我等陪您出去。”
萧谅看到这人,便知他是那日当街杀死寇鹏的侍卫,便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手下云昭,是大内侍卫,奉旨保护秦王殿下。上次在仪凤楼的事情让陛下很是不安,何况现在年关将近,街上人多口
杂,不如让我等陪您去吧。”
“也可。不过你们总是一群人跟着,让我心烦得很,不如就让你和绿袖陪我一起出去。只是不知你的武功如何,可保护
得了本王吗?”
“殿下放心,卑职定会护您周全。”
萧谅听了,便唤了绿袖前来,三人一起出宫。萧谅先行去了杨天府,见人人都忙着搬运石材草木,尘土飞扬,便又退了
出来。
他说道:“这里太脏了,本王想去找澜师傅玩玩,我们去太师府吧。”
萧谅心中着实想要见去,但想到那云昭是父皇亲随,若在这里表露出什么,岂非被他看了去。难保他不会告诉父皇,这
样一来,难免惹出事情。他思来想去,便托口去找季澜,打算挫一挫云昭的锐气。
季澜正在府中与贺旭喝茶,两人开怀畅饮,颇是开怀,忽然听到秦王驾到,两人纷纷出去相迎。
萧谅看他们似乎颇为投契,便问道:“鲸波,你与贺大人是怎么认识的?”
“贺大人是贺元帅家大公子,将门之后,我们季家当初行军打战多年,两家战场上常有配合。只不过后来贺元帅领了次
子和三子去收了北方边境,独留他在京中。后来微臣的父亲战死,他便常来我家与我较量玩闹,算是自小熟识。”
季澜的父亲季少康少年英雄,可惜在剿灭滇国大军时误中埋伏,英年早逝,其妻也殉情当场,只留下季泽和季澜二子。
太师季朗风自此不再上阵杀敌,只在京中养育两人。没想到季泽长大后,一心为父报仇,请兵滇国,连战连捷,被称为常胜
将军。季朗风爱惜孙子,怎么也不肯季澜再去阵前,想必他也是寂寞得很。
萧谅见季澜说得云淡风轻,心中明白自幼父母双亡,他小时候只怕也是孤独得很。这样一想,心里不由得泛起一片惺惺
相惜之情。
“那你们谁的武艺更高一筹?”萧谅问道。
“说来惭愧,微臣自小偏爱看书,比不得两个弟弟,而我们众武将之后里,季兄一向拔得头筹,公认的赢家。”
“哦?我这侍从云昭武艺甚佳,不如澜师傅就和他比一比,你看如何?如若赢了,本王才敢放心拜你为师。”萧谅说着
,便眨了眨眼,看向季澜。
季澜心里奇怪,萧谅的意思,似乎要自己教训这个云昭,知道推脱不了,便只得点头同意比武。那日云昭一刀杀了寇鹏
,他在旁看到,知道此人武功不可小觑,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
云昭不想萧谅竟找了季澜与自己相斗,便心下犹疑。想来这季澜身为太师之孙,自幼定颇受溺爱,那贺旭说他武艺超群
,怕也不过是夸赞之词。一时之间,少年人的好胜心起,便也认真应战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虽然是赤手空拳,却是掌掌生风。萧谅看不出高低,便嚷道:“这样不好看,比刀剑吧。”
贺旭在旁说道:“殿下,刀剑无眼,还是这样就好。”
“不行!他们这样我看不出好坏来,刀剑耍起来才是威风,不都说季家军枪法了得吗?”萧谅心知枪法定是季家一绝,
不会输给云昭。
转眼间,季澜手握红缨枪,与云昭的双刃刀相斗,只打得难分难解,忽然一招之间,刀枪碰撞,只见那枪头断了半分,
只奔萧谅而去。季澜看得大急,忘了收手,那枪一转,只打得云昭的刀头转向,反伤了他自己的肩膀。但此时众人都只关心
飞向萧谅的枪头,再也顾不得其他。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块石头飞来,正好打落了枪头,转头看去,却见季老太师满脸怒容喝道:“澜儿,你好大胆子,
竟敢在秦王面前舞刀弄枪,还差点误伤了殿下!”
萧谅一见,心中大喊:糟了糟了,这下要挨训了。
第32章 第 32 章
萧谅想起上次季太师的家法,十棍就打得季澜出血,当下便应声道:“太师大人,切莫动怒,是本王要让他们比武。刚
才之事多谢太师出手相助,本王无事。倒是这侍从不知轻重,一刀下去诊断了枪头,差点伤了本王,现在还伤了季澜,本王
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这边云昭连忙跪下请罪,不敢再说。季朗风看萧谅说得如此谦和,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便嘱咐道:“承蒙殿下厚爱,
向季澜求教武艺,不过他小小年纪,实在是学艺不精,我刚才看这侍卫的刀法甚好。想来,天下自有能人,不如殿下再择良
师,何必学季澜这些雕虫小技?”
“太师这话听起来对,却又不对。”萧谅说道。
“哦?何以见得?”季朗风挥手之间,已请萧谅众人请入大堂,也早有家仆上来,帮季澜收拾伤口。只那云昭还跪在外
面,萧谅也不说免礼,便只能在原地等着。
“本王自小体弱,现如今久病初愈,便是学武也如季澜所说,错过了最好的学武时间,只求强身健体,不求武艺超群。
再者,本王乃皇子,从不缺人保护,何必亲自动手。当初本王受季澜跳湖相救之情,对他颇为感激,故而独独看中于他,求
得父皇口谕,这才前来找他学武。父皇金口玉言,本王怎可再择良师?”萧谅抿了一口茶,说道。
季朗风听了,便知此事已然定下,便道:“是老臣失言,还望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