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春+番外(8)
宁王的表情愈发沉郁而扭曲起来,地上的少年因惧意而止不住瑟瑟发抖,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乖巧的微笑表情,不知道自己是否哪里逆了贵人的意。
许久,他终于阴阴的开了口,却只说了一个字:“脱。”
玉奴瑟缩了一下,低头咬住下唇,仿佛有些怯意似的。这反应反而取悦了他。宁王干脆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慢慢喝着,冷笑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玉奴一个激灵,颤抖的手指哆嗦着,轻轻拉开了衣衫系带。
白皙细致的肌肤,在烛光下仿佛闪着珠光,十分动人。宁王的目光中渐渐升腾起欲望,一路从精致的下颌、细致的锁骨顺势下滑,在那两点小巧的乳珠上流连了一阵,随后继续往下,凝滞在他纠结在亵裤边缘的手指,哑了嗓音:“继续。”
玉奴闭上眼,手指僵硬的一松,菲薄的布料悄然滑下。
至此,宁王终于愉悦起来,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吩咐道:“上床,让爷瞧瞧,你被调教的怎样。”
赤裸的少年柔顺的膝行上前,小心的试图解他的下衣。宁王轻轻一脚将他踢开:“没听懂?”
玉奴僵了一下,挤出一个取媚的笑:“是,奴婢明白了。”随即慢慢躺倒,一咬牙,将手伸了下去,当着这个男人的面,一手爱抚、捋动自己的下体,另一只手的中指则艰难的开始在身下蜜鬮中试探进出。
烛火盈盈,在这具美丽而- yín -靡的身体上投下迷离光影,愈加诱人。渐渐的,少年开始喘息加重,额角沁出细汗,全身肌肤都泛出淡淡粉色,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玉奴一面努力玩弄着自己,一面强睁开如丝媚眼,细声细气的邀请道:“殿下,奴婢、奴婢不行了,求殿下垂怜……”
宁王死死盯着他不断进出的手指,手中的杯子已经快要被捏破,粗声粗气道:“想要?自己过来。”
玉奴如奉纶音,颤颤的停住动作下床来,跪倒他脚边,小心的解开他下衣,那根早就膨胀发烫的东西直挺挺的撞了出来,他仿佛面对着无上美味似的,一脸沉醉的握住它,深深含了进去。
宁王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往身下按去。玉奴疼的眉心微皱,又被噎的打呕,却都强忍住了,面上还是一片温驯而柔媚的笑,卖力的吞吐,不时还移下唇来照顾一下那两颗卵丸,口中吮吸时发出啧啧水声,无比情色而靡乱。
调教的不错……宁王混乱中模糊的想着。情欲开始爆发,他一把抓住他扔到床上,不由分说就撕开腿,重重顶了进去。
玉奴有些痛苦的低低嗯了一声,旋即声音转媚,表情也显出沉迷的样子,配合着扭动腰肢,呻吟起来。温软濡湿的蜜鬮,明显事先已做过充分开发,润滑与扩张都已经准备的十分充裕,单等主人享用。
宁王一面粗重的喘息着撞击着身下的美人,一面断断续续道:“你叫……玉奴?”
“是……说是奴婢、肌肤、肌肤如玉……嗯……”
“可怜夭艳正当时……爷疼你,换个名儿叫怜奴吧。”
“是,怜奴谢殿下赐名。”
“阿怜……阿涟……”宁王闭上眼,眼前仿佛浮现起一张眉目如画的、霜雪般的面孔。他抓住身下少年的腰,愈发激动起来,低吼着开始一遍一遍更加狂暴的撞击,不知疲倦。怜奴挣扎着、艰难的配合着他:“爷,阿怜不行了,您饶了奴婢吧……”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凶狠的穿刺,伴随灯花爆处,烛泪暗滴。
当宁王在府里纵欲撒野的时候,他意- yín -的对象,却在家中一笔一划,静静的练着字。
年轻的平安侯爷虽形貌昳丽,看似弱不胜衣的模样,其实骨子里倔强要强,体现在书法上亦然。他平日里喜爱的,是张旭那一路的恣肆狂草。但今日小侯爷一笔一划写着的,却是规规矩矩、方正秀丽的馆阁体。每当他要强迫自己静心凝神、思考问题的时候,总会采取这种方式来自我压制。
然而,一想到白天宁王那色眯眯的眼神,与不规矩的手,他心中就仿佛吃了只苍蝇似的,一阵一阵泛恶心。
心中一烦躁,笔下就自然而然带了出来,原本毫无性格的馆阁体竟隐隐带上了尖锐锋芒。他沉着脸看了半晌,哗啦啦扯起整张纸,随手揉成一团丢了出去。
“可恶。”小侯爷喃喃,“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他其实知道,为什么太子安静了这么些年,如今却忍不住开始动作了。
中书令范嗔,上月递了折子乞骸骨。
三省六部,中书省乃是核心的核心,中枢的中枢。范嗔的位置,宁王外祖、大学士崔焕已经觊觎了多年。
范嗔三朝老臣,老狐狸般成了精的人物,只效忠于皇帝,这也是为什么他几十年来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然而再深的城府、再多的智慧也敌不过岁月的刀刃。范嗔,已经太老了,功成身退,正是时候。
范老头向皇帝推荐的继任人选,是跟了自己二十年的副手——中书舍人,何靖何衍之。
然而,虽然埋藏极深,卫涟却知道,何衍之,其实是太子的人。
换而言之,这个宝贵的、终于空出来的中枢首官的位置,太子与宁王,正争得头破血流。
所以,往自己身上下刀顺便嫁祸给宁王,不但能探摸自己背后那些势力动向,运气好的话,还能让自己给宁王一系拉拉后腿。
于是,眼下的问题便摆上了台面:无论太子还是宁王,不管谁将那个位置收入彀中,于他都不是好事。一个欲夺他背后的势,而另一个,干脆连他的人都不放过。
卫小侯爷气的咬住下唇,将手中狼毫玉管一折两段。
新月如勾,清清淡淡挂在树梢。这样的静谧的、独自思索筹谋的夜,过去已数不清度过了多少个。然而不知怎的,今夜他忽然觉得有些累。非常非常的,心累。
近几年来,他远远超出年龄的心智与表现为他赢得了各种信任与倚重,以及,威严。但是也似乎让所有人都忘了,他还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每日殚精竭虑,战战兢兢,谋前而后动,生怕虑错一点、踏错一步,前面便是万丈深渊。
可是,真的……好累啊。
然而他必须撑起这一切,没有人可以分担。母亲已经年长,族人需要荫庇。至于哥哥……虽然贵为一部之首,哥哥其实是真正纯善的、不知世间险恶的人。这么多年来,自有人心甘情愿为他挡去一切,护他一世安乐。
而到了自己这里,非但要护住自己和家人、族人,往往更多时还要张开羽翼护住别人。他不是公主府娇养的小主子卫涟,他是——平安侯卫涟。
渐渐的,小侯爷面上浮现起有些迷惘的、罕见的脆弱的表情。他怔怔的把自己蜷缩进那张坚硬的、流云百蝠的大圈椅,头慢慢靠上膝盖,蜷成小小一团,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渐渐如一团虚影,溶进了黑夜中。
第13章
忙忙碌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近六月末了。
伏天炽热,卫涟所居的棠棣阁中,亏得两株多年的苦楝树,枝繁叶茂,遮阴蔽日,带来一线清凉。又有那数丛棣棠,今年花期迟了些,挤挤挨挨的玲珑黄花犹自盛放,珍重无限芳姿。
然而卫小侯爷最爱的,却是那几盆稀有的绿兰,清逸绝尘,雅致无比。兰花娇贵,卫涟分派了专人精心伺弄,眼看淡绿的花骨朵已含苞待放,他心生欢喜,不由亲自执了花剪整理枝叶。
侍书小心翼翼的上来,轻声回禀道:“主子,去往姑苏的人回来了,您吩咐的锦绣山河屏风已得了,另觅得几块绝好的太湖石,一并在堂前摆着,等主子示下。”
卫涟嘴角泛起淡淡的嘲讽的笑,手上却不停,随口吩咐道:“把屏风好生收入库里,这是下月太子生辰的贺礼,莫磕碰了。至于太湖石,潋滟池边原本就有几块,继续搁那儿就行,你看着摆吧。这一趟差事跑下来也辛苦了,让他们自去帐上领二百两银子分掉,就说爷赏的,回去给三日假,跟家里人聚聚再回来上差好了。”
侍书口中称是,又为讨他欢喜,故意恭维道:“都说跟着九爷这样的主子,那叫一个有盼头!就好比这回,又出去涨了见识,又有赏钱拿,还有假休,真是,怪不得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要往您跟前凑呢!”
卫涟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你今日话倒多。”
侍书噎了一下,讪讪的垂下头:“奴婢多嘴了,奴婢告退。”
卫涟抿嘴一笑,也不再说什么,继续侍弄他的兰花。
很快,过完乞巧节,太子的生辰便在眼前。
今年已三十几岁的太子,多年来言行处事无不模仿皇帝,除了那种温文和煦的态度,连昭宁帝低调务实的风格都学了个十足十。因此,除了整寿,几乎每年的生辰都是在太子府中摆上几桌简单的宴席,几家相熟亲近的贵戚与世家聚聚便罢,至少明面儿上,从不与权贵朝臣过分勾搭,以免扎了皇帝的眼。
今年也不例外。
太子雅好芙蕖,太子府花园的碧落池中,植满各色名贵品种,从入夏到初秋,皆有殊色可赏。从娇嫩的落霞映雪,到孤标的金盘盛露,甚至还有几株罕见的重瓣紫莲,还是昭宁帝特赐,从御苑中分植出来的,更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
今年的生辰宴照例又摆在了碧落池边,凉亭里、曲水边分别设了座次,以飨宾客。
公主府的两位侯爷原本都要来贺寿的,谁知前晚皇帝一时兴起,把安乐侯拘了进宫,过了晌午还未放人。眼看时辰不早,卫小侯爷只得收拾一番,独自前往。
太子生辰,虽然自谦只是薄宴,到底还是第一等的高规格。别的不说,头戴紫金冠、一身锦绣、满面笑容立在正门前替主人迎客的,便是淑妃幼子、与太子一母同胞的齐王。
今日既是来贺寿的,自然不好穿的太清淡。卫涟一身青莲色薄绢常礼服,领口衣袖以金线密密绣满三寸阔的合欢花图案滚边,秾艳夺目,益发衬的肌肤如雪,隐隐如有辉光流动。他年纪小还未带冠,束发金环也是合欢花的图案,手腕上一串羊脂白玉手串,与腰间玉佩遥遥相衬,从头到脚简直无处不精致,整个一副五陵年少足风流的模样,人群中鹤立鸡群,一出现便吸引了四周的目光。
“小表叔,这边!”齐王荣启煊见他下了马车,大老远的就笑着高声招呼。
昭宁帝三子,太子从容城府,宁王喜怒不定,皆不是好相与之辈。独这齐王,身为幼子,自小备受宠爱,长兄既为皇嗣,又无夺嫡之念,因此日子倒是过得一向随性自在。齐王为人耿直,用昭宁帝的话说,就是“吾家小三实有些呆气”,不爱那些花团锦簇,也从不与人争锋芒,倒是对水利、农垦等颇有兴趣,经常泡在工部,又往往求了昭宁帝往各处实地办差去。除了不争名利,齐王的“呆气”还表现在他的“迂”。虽然仔细论起来,卫家兄弟俩是昭宁帝的表弟,但到底血缘已是隔了一层,且皇子们普遍年长小侯爷许多,连最小的齐王今年都二十了,是以太子与宁王都是直以名唤之,只有齐王,老老实实每次都是喊他“小表叔”。
因着年龄相近,卫涟与齐王实则是宫学里打小混出来交情,又因他性情比他那两位皇兄讨喜许多,因此卫涟对他倒是向来另眼相待的。见他如此不避嫌的欢迎姿态,小侯爷不由抿嘴一笑,眉眼弯弯的上前行礼:“见过齐王殿下。说过多少回啦,殿下只唤我阿涟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