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小菜[种田](101)
在浴桶里头泡着，二狗子在旁边的浴桶里头。李季心里头想着事情，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二狗子觉得闷得慌了。
“什么时候回家。”二狗子道。
二狗子问什么都好，就是这句话李季没办法回答。
李季沉默，二狗子继续问道：“我想小尾巴了，也想淘淘和松松了。”其实二狗子也想山上的狼，只是他不承认。
李季继续沉默，二狗子又道：“你说李金会帮着咱们喂牲口，我怕他喂得少了，咱们回去就瘦了，肉也柴了。”
李季只觉得鼻子发酸，将嘴和鼻子埋进水里，只剩这一双被水汽熏湿的眼睛看着二狗子。
二狗子直接跳出浴桶，走到李季身边，手伸进水里去摸李季的脸：“回家吧。”
李季胳膊伸出来，隔着浴桶抱住二狗子的脑袋。此时的二狗子褪下了冷冰冰的发冠，一头墨色长发洒下，李季将二狗子的头发揉乱，一种难以表达的满足感在心中酝酿。
李季比二狗子更想回家，可就他不能带着二狗子回去。若县太爷不是个东西，对二狗子不好，李季可以心安理得的带着二狗子离开，可县太爷对二狗子一片慈父之心，李季实在做不到那么自私分开他们。
该怎么办？李季那里知道。李季人聪明，可年龄放在那里。从小到大，这是李季头一回面对这种事情。
他喜欢二狗子，喜欢的难以用言语说明白，可这份喜欢不能妨碍县太爷对儿子的爱。
李季寻找着二狗子的嘴唇，唇舌之间的交融，代替了一切语言。
火点起来了，二狗子可不会管那些，想要跳进浴桶折腾一会儿水花。李季却有顾虑，怕被外面候着的下人们听了去，推拒着阻止二狗子。
“别，乖别闹。”李季一手推着二狗子，另一手摸着他的头。一边推拒，一边不舍。
“为什么，昨天就没有。”这两天二狗子的肉吃的多，难免心火上升需要败败火。
“乖，现在还不行。来，擦擦身子咱们睡觉吧。”
李季也不泡了，从水里头站起来，用软布擦身子，然后将睡袍套上。
仅剩的水气被睡袍吸干净了李季忙不迭的往里屋走。
二狗子不是个强迫的人，瞧见李季头也不回的走过去，心里头不舒坦，却不会跟李季发牢骚。
紧握卧房，门外的下人们听到的声音，纷纷进了屋子伺候二人。
摆好了瓜果点心，放了一壶夜间解渴的凉茶，和降温的冰块，他们都十分贴心的离开了。
正经的下人就是这一点好，凡是只需要交代一遍，这以后只要不是专门交代的，就按照以前的来，贴心极了。
躺在床上，二狗子就在床边上，也不往里面躺。不说话李季也知道他这是闹脾气了。
李季伸手去捞二狗子，二狗子也不动，李季用点力气，二人就僵持着。
挺了一会儿，李季率先认输，身子过去直接抱住二狗子，头抵着二狗子的后背，手按在二狗子的胸口上不说话。
二狗子就这么让他抱着。
两个人都贴着床边，另一头空出大半个地方。
就这么过了小半时辰，甚至都觉得对方睡了。
这时候李季忽然轻轻的说了句：“我也想家了。”
李季说：“可咱不能这么回去。”
李季说：“你不明白，看我的良心不安。”
李季说：“咱们是一家人，你爹也是咱们家人。”
李季说：“咱们是两口子，不能一直躲着。”
二狗子终于有了动作，翻过身抱紧了李季。
“以前我说，你在哪里那里就是家。可我现在不觉得了。咱们盖的房子最像家，咱们在那里最舒服。你说的话我不懂。不过你决定的事情，我一定会去做。”
二狗子说完话，亲了亲李季的脸：“我以后不说了，咱们睡吧。”
二狗子越是这么说，李季的心里头越不是滋味。有那么一瞬间，李季甚至想去找县太爷，告诉他他跟二狗子其实是两口子，俩人混在一被窝许久了，甚至败了天地叫了李嫣娘了。
可是他做不到。
他怂，没那个勇气。
这一夜二人都失眠了，却生怕被对方发现，抱着对方一动不动。第二天早上起来看着对方都是眼底发青，相对无言。
太阳升起来，外头有了敲门声。李季率先坐起身开始将衣服换上。
有丫鬟进来送了新的衣服，昨天的衣服穿过一天了，虽说在李季的眼里看还是干干净净的，那也是要拿去洗的。
真正上好的布料，其实根本就不耐洗的，基本上洗几次就破了不能穿了。不过真正有钱的人家怎么可能一件衣服穿很多次？能穿上两三次，就代表喜欢这身衣服了，再多的就直接扔了。
现在是酷暑，准备来的衣服都是清爽的颜色，套在身上看着就清凉干净，十分舒服。
李季为二狗子梳头发，戴上了发冠，转眼间又是翩翩少年郎。李季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心里头亏得慌。
二狗子享受这一切的奢侈都是理所应当的。可因为有李季的存在，二狗子一心想要回村里头过苦日子。
县太爷又去办公务了，听说有人过来报案出了点什么事，需要县太爷去审案。这涉及审案的事情，小案子也够县太爷忙碌一会儿的了，午饭是肯定不能回来一起用了。
早上是皮蛋瘦肉粥配上几盘小菜。没有县太爷在，二人退去了伺候的丫鬟，坐在一处吃着。刚好有蒜蓉菠菜，二狗子就多给李季夹了两筷子。
二人交流少了，可这样的默契一直没变。
昨天前天基本上把能看的都看过去了，剩下的就算是再看一遍也没什么新鲜感了。吃过了饭去竹林里头逗弄了一会儿鸟儿，瞧见了竹林里头刚冒出来的笋。
李季不懂得这些，却听说过竹笋可以入菜，询问了一下院子里管这个的家丁，看看能不能吃。
“回李公子的话，这竹笋露头了便硬了，要吃必须寻找那没露头的挖出来。竹笋能吃的补分不多，不过吃起来确实爽口。您若是想吃这口，笑的这就找两个人去挖，等到了中午正好能做出些来。”
李季和二狗子都是闲的实在没办法了。都是勤快的人，在村里头每天都要干那么多活，忽然安生下来有些受不了。
“也不用那么麻烦。我跟二狗子也是闲来无事，就我们自己来吧，拿工具过来，你来教我怎么找怎么挖。没吃过这口，也是尝个新鲜。”
两个主子要干活，这那里了得？去摘个莲蓬还好，就是个玩的，这挖笋可是体力活，要是让县太爷知道了那里使得？
“不可不可，我的爷您可别难为小的，这挖笋又脏又累的，哪能麻烦二位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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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为期五天日万
为我的肝点蜡
第90章 深夜交谈【日万】
“哪有什么主子奴才的，我们闲来无趣打发时间还妨碍你们不成。回头我会跟县太爷说，去拿工具来吧。”
李季低头瞧瞧做工细致的鞋子和快拖地的衣摆，又道：“把我们来时候穿的衣裳拿过来吧，这么好的衣裳弄脏了可惜，我们穿自己的，比说弄脏，就是弄坏了也不心疼。”
其实那是家里头的好衣服，留着出门或是空闲时候穿的，干活的时候另有布料差一点的衣服。不过眼下来看，还是穿上家里的衣服更不心疼。
李季吃吃这，当下人们的也不好多拦着，只好听了李季的吩咐，将二人之前的衣服寻来。这两声衣服差点扔了，毕竟以后时候专挑好衣服穿的，不会再穿这种布料的衣服了。
不过到底是主子的东西，没有命令轻易碰不得，就洗干净收起来了。本以为这辈子都不用拿出来了，只等着哪一年清理宅子里废物的时候听着主子的话一道清出去，哪成想这才两天的功夫又翻出来了。
里面的里衣留着不动，只换上最外面的一层。穿上熟悉的衣服，李季摸了摸，虽说布料上差了很多，可这身衣服穿着确实更让人安心。
挖藕用的镐拿来了，那看竹林的家丁无奈的带着二人去挖，后面还有一群不放心的下人过来打下手。二人一镐下去弄鞋子上了土，立刻有人拿着帕子去擦，流了汗，也有人连忙擦干净。
还有两个丫鬟生怕两位热了，再一旁一听的打扇，一个家丁怕二人渴了累了，端着一盘冰镇过得瓜果，那架势知道的是二人闲着无聊干点活，不知道的还真像富家公子体验平头百姓生活要需要一群下人伺候。
就这么被一群人围着，再好的兴致也没了。李季赶着两次，他们就站在两步远的地方，一有空又凑上来伺候。时间一长李季都替他们心酸，他们也是为了活命，不然没有谁愿意这么伺候两个不好伺候的主子。
头两个挖坏了，总算挖出了一颗完整的笋，李季抱着笋觉得新鲜之余也是比下人们缠的郁闷。心里头闷着一口气，却不好呵斥他们。他们也不容易，没必要难为他们。
二狗子也顺利挖出了笋，到李季身边：“这个能吃？”
李季道：“我也不清楚，一会儿咱去厨房看看他们怎么处理的，要是振兴，咱们以后也能种着试试……”
想起自家种，李季忽然收了声。因为他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回家。
二狗子故意忽视李季的异样，点头道：“好吃的话就多种点。”
挖出的笋下人们连忙接过去直接送去厨房。
李季只觉得奇怪：“现在还是上午，距离吃饭还早，怎么就急着做了？”
那看竹林的家丁忙解释道：“李公子您有所不知，这笋挖出来坏的快，一盏茶的功夫口感就不一样了，若是过去两个时辰，就会开始烂。所以一定要现挖先吃才最好。多的可以腌成酸笋，能放一冬，用来炒肉沫最是开胃。”
这家丁显然很懂竹子，李季光是听着就有些馋了：“酸笋？这玩意还能腌。”
“大部分菜都是能腌的，这笋也不例外。小的祖上是南方那边过来的，家里头世代靠着竹子活。小的家父在的时候，还是靠着买酸笋为生的，只是小的没本事，家里头突遭横祸，多亏了老爷仁慈，跟了小的一口饭吃，这才没饿死。老爷不太喜欢吃酸，也不怎么吃腌菜，冬日里头有暖房种新鲜的菜，所以府里头很少有腌的东西，即便是有，也是用来调味的，就没腌酸笋。”
李季刚要开口询问能不能教他腌笋，可这一开口又想起这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吃饭收益，自然是不能轻易外传的，又将话咽下去了。
能在府里头干长远的都是机灵的，那家丁瞧见了李季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其实这腌笋说来简单，想要掌握时候却不容易不同的季节，腌制的时间和环境都需要控制，才能吃到味道最好的酸笋。究竟怎么弄，其实谁知道的了不碍事，可真的能掌握好的，少说也需要十多年的经验才行，跟酿酒是一个道理。爷您喜欢吃的话，小的明儿就准备了腌一些给您尝尝鲜，若是喜欢咱在多腌些。”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左右就是个新鲜，府里头新鲜的东西多了去了，挨个尝试也忙不过来。”李季低下头继续挖，勉强忍受住下人们时不时的“骚扰”。
等二人一共挖了十颗笋以后，二人就停下了，也不再给一行下人们找麻烦，只吩咐着将那挖出来的笋做成菜，一会儿趁着新鲜就吃了。每个菜都做两份，给身在县衙的县太爷送去一份。
等忙完了，鞋子上已经沾满了泥沙，即便有下人们勤快的擦拭，可到底是踩泥里头，脏是在所难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