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29)
台下骤然响起一片惊呼声。
“喂,容与,长赢这小子能行么?”赵明修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瓜子扔进嘴里,边嚼边问道。
容与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斩钉截铁地点头。
“能。”
赵明修啧了一声,看向容与,调侃道,“你对他倒是有信心。”
容与抿唇,台上青衫少年一动不动,而束澜已经纵身提剑,眼看就要一剑刺到他命门。
容与听见自己的心跳得飞快,擂鼓声阵阵如同雷鸣。
赵长赢对奇门遁甲确实一窍不通,他安静地等在原地,也并非有什么奇招。他只是在等某一时刻,等束澜……
就是现在!
赵长赢在刹那间一转剑势,手中木剑后发同至,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台上的局势已然逆转。只见赵长赢挥剑阻住束澜的剑势,而后大喝一声往前一推,束澜竟被他震得连连后退,待他再要受身跃起之时,只觉面门寒气一闪,赵长赢的剑尖恰停在他鼻梁上一指的距离。
“你看出来了?”束澜大口喘着气,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赵长赢。
赵长赢摇摇头,他随意地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滚落的汗,高深莫测地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哐……”一旁的裁判敲响铜锣,扯起嗓子喊道,“赵长赢胜!”
“什么妙计!!!”杏花春二楼,束澜恶狠狠地撕下烤鸡腿,一边大嚼一边逼问赵长赢,“不可能!这步法配合迷阵,绝不可能被你发现我从哪里出来!”
赵长赢老神在在地晃着脑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得意模样,正小口小口装模作样地喝着高汤,闻言竖起一指,很欠揍地在束澜面前摇了摇,“承认吧,你这点小把戏在我面前根本不够看。”
束澜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饿虎扑食一般将鸡腿一扔,纵身扑到赵长赢身上,撕心裂肺地大喊道,“赵长赢你这狗崽子!我杀了你!!!”
容与在一旁好笑地看着他们折腾,眼看赵长赢面前大补的高汤就要被二人打翻,方施施然出声道,“再打下去就要天黑了。”
“呼……呼……我投降,我投降。”赵长赢费力地把被束澜故意弄乱的头发扳正,气喘吁吁地举起双手,“其实我确实没看出来你这什么剑阵。”
束澜顿时大叫一声,“我就说!我就说!”
“不过嘛……”赵长赢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接过容与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不怀好意地朝束澜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束澜,你慢得像只乌龟!”
说完赵长赢马上从凳子上跳起来拔腿就往外跑,后头束澜杀猪似的追着喊道,“赵长赢!!老子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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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存稿加上全封闭培训。。之后可能龟速更新(不过放心吧绝对会慢慢写完哒
第25章 兰陵王入阵曲(二)
“我帅不帅!”
如今天气已经转凉,按道理赵长赢应该老老实实回去自己房间里睡了,不过他这段时日和容与住一起住上瘾了,只要容与不提,他倒是心安理得地赖着不走,还反客为主,盘腿坐在床上,笑吟吟地望着容与,嚷道。
容与披散着长发,正整理着之前写的诗文小册,闻言捻着书页的手停顿了一瞬,大大方方地点头道,“嗯,很帅。”
“那你念首诗夸夸我。”赵长赢得寸进尺。
容与略一思忖,道,“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赵长赢连连点头,听得容与继续道,“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好诗!好诗!”赵长赢拍手赞道,“谁写的?”
容与合上小册,“稼轩公。”
赵长赢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将被子揽到怀里,坐没坐相地歪倒。
容与抬眉,讶然道,“你知道?”
赵长赢摇头,“不知道。”
容与:“……”
就多余一问。
赵长赢不以为耻,歪着脑袋看容与,说道,“后日便是第二轮了,你腿脚还好么?”
容与坐回榻上,将另一床被子拉上来盖住腿,道,“好多了,坚持站一会不成问题。”
“到时你就近距离看我飒爽英姿就好了。”赵长赢徒手做了个挽剑花的手势,眼里光芒闪闪,口中还应景地嘿哈了两声,“我就这样……再这样……”
赵长赢以指作剑,来回比划着,“再这样……他们就都倒了。”
“哪有人自己夸自己英姿的。”容与扶额,制住赵长赢就要挥到他脸上的手,“留着力气后日再说,早些歇息。”
“哎,我实话实说嘛。”赵长赢耸肩,老老实实地躺下,还没到一会功夫,又翻身坐起,室内火烛已经吹灭,只余月华的清辉透过纱帘幽幽铺了一地。
容与半阖着眼睛,他已经有些困了,带着睡意问道,“又怎么了?”
“明天就是你比作文了!”赵长赢说道,“我好紧张。”
“……”容与无奈,重又闭上眼睛,转身对着赵长赢,敷衍地拍了拍他的手,“我比你紧张什么,快睡吧。”
“哎,我就是紧张。”赵长赢愁苦地一叹,“算了,你先睡吧,让我独坐幽篁里一会。”
“?”容与忍了又忍,还是开口纠正道,“这句不是这么用的。”
“我知道,就是想表达一下那种意境。”赵长赢摆摆手,催促道,“你快睡吧。”
“……”
折腾了一天,容与实在是困得很了,便也没再多说,只嗯了一声,将被子拉高,他鼻尖还隐隐淌着赵长赢沐浴后淡淡的香气,似在护佑他一个好梦。
第二日赵长赢早早地就起床穿戴好了,容与吃早饭的时候看见对面这人挂着个斗大的黑眼圈,跟昨日擂台被人打了眼睛似的。
“昨日几时睡的?”容与夹了口酱菜,问道。
赵长赢唉声叹气,“鸡打鸣了才睡着。”
容与一时哭笑不得,“你待会别去了,再睡会。”
“没事,我陪你去。”赵长赢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坚持道,“比完我再回去。”
话说得倒是好听,结果容与刚开始比第一道题,他早早写完抬眼往下边一看,发现赵长赢早就靠在台墩子上睡得人事不知了。
“那念题的一通之乎者也地说完,我脑袋早一团浆糊了,哪还撑得住。”赵长赢对此是这么解释的。
算了。容与想,还是看看明天的双人赛吧。
“这位兄台……”主持的弟子看着容与座下的轮椅,面露难色,“这……”
赵长赢左手叉腰,右臂搭在轮椅上,反问道,“你们也没有坐轮椅不得参赛的规矩吧。”
“没有是没有,但……”弟子话音未落,赵长赢已经不耐烦地摆摆手,径自上了台前,“没有什么但是,有事我负责。”
赵长赢推着容与上得场上,台下顿时一片沸然,议论纷纷。容与悠然地扇着折扇,一副世外高人等闲处之的模样,唬得对手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后的赵长赢,以为他们藏着什么独门秘技。
哪晓得容与还真就不会武功,只是赵长赢一人应付二人便已经绰绰有余,最后赵长赢和容与过五关斩六将,轻轻松松就到了最后一轮。
最后一轮比试之前有一个时辰的休息,赵长赢、赵明修、容与和束澜四人在一旁的茶馆里定了个位置,预备好好休息一会。
“长赢哥哥好帅啊,我好爱你。”束澜一脸崇拜,殷勤地站在赵长赢背后给他揉肩,肉麻地说道,“我要是女孩我立马非你不嫁。”
“滚蛋。”赵长赢舒服地哼哼,还不时指挥道,“再上面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