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231)
晏辞从位子上站起来,门外已经有哥儿过来请“秦公子的香师”过去,他刚要抬脚,秦子观却突然拉住他:“大外甥,你打完香纂立马出来。”
晏辞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还怕我抢你风头不成?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
秦子观嗤笑一声:“我对自己没自信?”
晏辞心想也是,他不到处乱开屏就行,还担心他不自信?但是自己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好吧,才不会干这种抢甲方风头的事...
他让秦子观安心,随便整理了下衣袍:“到时候我就说我是你府里的香师,调完香我就走,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说到底虽然他和秦子观是亲戚关系,但是此时在外人眼里,他此时的身份与那些被人豢养在府里的香师并无不同。
秦子观闻言给他抛了个媚眼:“大外甥,我就知道你靠谱。”
晏辞干笑一声。
“对了。”秦子观又想起什么,对璇玑道,“你跟他去。要是遇到薛檀的人找事,就直接动手。”
璇玑得了令,立马站起来跟在晏辞身后。
第173章
横垂宝幄同心结,半拂琼筳苏合香。
苏合是一种香。
这种香产自天竺,香质厚重,焚之香味异常芬芳,千金难求。
若是做成香囊佩戴在身上,人未至,香先行。
但是在芳华楼里,苏合也是一个宝贝。
不过芳华楼里的苏合不是一种香,而是一个人。
芳华楼今年选出的花魁,就叫做苏合。
苏合并不是从小长在芳华楼的哥儿,听人说他十五岁那年才来了楼里。
有人说他是被人牙子从别的地方拐来的,也有人说他本来是家世显赫的哥儿,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沦落至此。
原本这些后来楼里的,年纪大了的哥儿都是最不服管教的,也是要死要活最多的,一不留神就跑,非常不受楼里的老鸨待见,在楼里是最下等的哥儿。
不过这个苏合是个例外,他自从到了芳华楼便很安顺,因为生的漂亮,又弹得一手好琴,一直在楼里呼声很高。
按理说,这样的哥儿早早就会被卖了初夜,然而苏合却一直以清倌的身份留在楼里。
“芳华楼里新晋的那个头牌啊?听说今年都快二十了,还没接过客呢…”
“这芳华楼以前的花魁不都是从十五岁就开始…”
“他们哪能跟苏合比啊?你听没听过他的琴,呦,好听的能让石头跳舞!”
“就这么一棵摇钱树,不得好生供着,听说想听他弹琴的人愿意花千两银子!”
“嗐,我来这楼里就是寻欢作乐的,我干嘛要花千两银子听个小倌弹琴啊?”
“这说明你俗,俗不可耐!你知道给他花钱的是谁吗?”
“谁啊,这么冤大头?”
“除了秦家那个二世祖还能有谁,谁让家里银子多的花不完,听说要不是官府禁止,人家如厕都得用银票当厕筹!”
“那这哥儿可是有点厉害啊,也不知有什么手段,能把那二世祖迷得七荤八素的。”
“不过秦家那少爷既然给他这么大排场,那这哥儿还弄这一出比试干什么?直接洗洗干净迎客就得了呗,这欲擒故纵的…”
“要不说人家就是风雅呢,太唾手可得那就没意思了,必须弄点小难度,哎,情趣嘛,情趣你懂不懂?”
……
晏辞这一路上走来,听着诸如此类的言论不断,听的他直皱眉。
暂且不论那些人听到一点风言风语就到处乱说。
就说这“拿银票当厕筹”?
有创意啊。
难不成现在对有钱人的意淫都到这个地步了?
好在没什么人注意他,也不知道他是秦家二世祖的香师,不过晏辞这一路走来,倒是对这个叫“苏合”的花魁有了些了解。
这个苏合进芳华楼之前的经历是个谜,但是他十五岁进了芳华楼以后,不知道怎么说服的老鸨,不仅不用接客,还凭借一手好琴,成了芳华楼历代花魁里唯一一个清倌。
不过到了今年,许是他再不接客就要二十了,就要成名副其实的老哥儿了,所以这场琼花宴便是为他办的,还允许他自己选第一晚的客人,这对其他哥儿来说是完全不敢奢想的事情。
晏辞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引路的哥儿往前走。
直到被哥儿引进芳华楼后面,他这才发现在原来这楼子后面竟然有一处很大的院落。
院落里栽满的各种花草,其间穿插布置着假山,看起来相当有格调。
而一条小径就穿过这花园一直向里面延伸。
小径两旁坐落着不少外表精致的小楼,三三两两的男人和哥儿站在门口,在树影错落间不时传来笑声。
如果说前面的楼子还冠冕堂皇地设的古色古香的家具,布置的高雅只为了吸引来客,那这后面的小楼就完全是为了那些隐秘的事情而建。
能被引进这后院的人完全就是为了放纵而来。
晏辞一直跟着那哥儿到了小径尽头,一处栽满鲜花的小院。
小院里孤零零立着一座正常高度的两层小楼,门口挂着和外面楼子一样的琉璃花灯。四面窗棂前落着淡绯色的纱幔,二楼被遮住的窗户后面隐约传来光亮。
想来这里就是花魁的住所。
这次比试既然是花魁出题,有资格参与比试的人也是在这里进行。
那引路的哥儿微笑着跟他说了规矩,二楼是万万不能去的,只能在一楼的屏风后面设立的香案上印香,印好的香会亲自给花魁品鉴。
晏辞略一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对这花魁也没什么兴趣,自己单纯是为了报答秦子观这些日子的照顾,帮他得到这个会知音的机会便是。
一楼正中间摆放着一帘檀木座百宝嵌花屏风,屏风挨着门的这一侧放着香几和团垫。
而屏风那一侧隐约有一个人影,看身形是个哥儿。
晏辞虽然一晚上经历了风波种种,饭都没怎么吃好,如今一心想回去睡觉,但是手一触上香具,心里自然而然地认真起来。
他垂下眸子,没有多看屏风后面的人,伸手熟练地拿起香具。
半柱香过后,他收了手,一旁侯着的哥儿上前把印香拿过去给屏风后面的人看。
晏辞谨记秦子观的话,起身离开小楼,璇玑正守在外面,见他出来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刚走出没有几步,忽然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公子留步!”
晏辞疑惑地转过头,只见刚刚引路的哥儿走到他面前,恭敬地问道:“公子,郎君想请教公子一个问题,公子可否方便?”
晏辞点了点头,表示但说无妨。
那哥儿问道:“郎君想知道公子身上熏了什么香?”
晏辞有些诧异。
不问他制的什么香,问他熏的什么香?
难不成这个花魁也对梅香过敏?
晏辞抬起袖子轻轻闻了闻,发现自己身上原本的梅花香尽数被秦子观屋里的苏合香盖去了,细闻这才放心地放下袖子。
“是苏合香。”他对哥儿说,“玉樨苏合香。”
那哥儿点了点头,晏辞顺利完成任务出了门,带着璇玑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幸运的事没遇到什么变态的人或物。
一直走到门口,看见秦子观一身红衣正站在后院门口,看着院子里的玉兰花。
他黑发红衣,站在满树雪白下,不时有花瓣落在他肩头,整个人吸睛的不行,路过的哥儿不时转头看他。
见晏辞走过来,他问:“看到了?”
晏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到什么?”
秦子观深深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
“花魁。”
晏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很有节操,不该看的绝不多看一眼:“我只是去印香的,而且我很守男德的。”
秦子观嘴角一抽:“男德?还有这种东西?”
晏辞也不与他解释,随手指了指里面:“你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