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150)
晏辞打趣他:“你还真的把猪当孩子来养。”
“没有。”顾笙摇了摇头,认真地说,“如果是孩子我会更尽心尽力。”
“...”
顾笙没再多与他说话,坐上外面备着的车就离开了。
他走后晏辞看着车远去的方向,那边陈昂上前:“大公子,书房已经整理好了。”
晏辞回过头,这晏府的书房一向只有晏老爷才可以进的,如今他身为没被家谱除名的嫡长子自然有资格进书房。
晏府的书房在正厅的东侧,不同于晏辞在乡下那由香房改造的书房,面前这间房子规模不算大。
晏辞推门而进,不仅挑了挑眉。
正前方置着一张长桌,后面的格架上安放着各色花樽瓷瓶,一旁质感厚实的书柜带着隔层抽屉,上面分门别类摆放着各式藏书,空着的书格处还放着卷起来摆放的书画。
墙壁空出的地方挂着云霞山水图,挂画之下靠着墙放着一张矮脚榻床,床边还放着一只滚脚凳。一旁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鎏金三脚鼎炉,正不疾不徐散着烟气。
晏辞微微闻了闻,入鼻是木头的清香,清香中又夹杂着一丝清苦,他忍不住问道:“这是省读香?”
陈昂回道:“正是,这是老爷平时经常用的香,里面加了菖蒲当归和梓脑,和杏仁桃仁一起研粉用酒调和,平时若是产生倦意,用此香立时神清气爽。”
这香味不如加了沉檀后的浓郁,胜在丝丝清冽,甚至不需要搭配最为性凉的龙脑,香味依旧清冽提神。
尤其当读书易倦的时候,点上此香,有提神醒脑之效,最适合用于书房。
晏辞不再多问,直接坐到那张长桌之后,随意一瞥,只见其上布着砚台水注,笔格笔洗,左侧一块铜石镇纸,无一不古朴大气。
他不由在心里感叹:这才叫书房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摊开的账簿,上面的数字写着的是晏家店铺近日的收支。
晏辞随意看了几眼,似乎这些天的收益不太好。
“最近家里的生意一直都是二公子在打理,在下不敢多问。”陈昂开口道,“若非二公子和夫人突然驱车离府,又有官府的人上门来,府里没人知道二公子能牵扯上命案。”
他有点儿犹豫地看着晏辞的手:“大公子,你这手是不是也和二公子又有关...”
晏辞用手撑着下巴,本来余荟儿的死他一时之间只想着自保,直到查述文把他带到衙门谈话,他才意识到他那位弟弟杀了人还嫁祸给他。
晏辞垂着眼看着纸上的字:“以前我与他有嫌隙,没想到这次他竟然想要我的命。”
陈昂听了他这听不出语气的话,一时惊诧,晏辞就将这几个月的事与他讲了,陈昂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听到最后脸色都跟着阴沉起来。
“大公子,没想到你这几个月竟然...”他摇了摇头,“发生这么多事,你怎么不与老爷说啊。”虽然老爷将公子赶出门不假,可是若是大公子跟他说这些事,老爷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晏辞没有说话,依旧看着面前的账本,陈昂见他如此也不好开口。
晏辞看到账簿下面压着几张纸,他抽出来看到上面写着的东西:“这是什么?”
“之前灵台观说要选一批香料用于斋醮,镇上都传开了,赵家之前为了香方的是到处聘请香师,二公子之前与赵家走的很近,这些都是他这几日不知从哪弄到的...”
晏辞想起之前去灵台观拜观之事,那时张知县跟自己说过灵台观斋醮香的事情,不过自己平白无故遭了这等牢狱之灾,压根没心思想这个。
他抽出那香方随便看了一眼,是个没完成的方子,于是又把它塞了回去。
府中杂事很多,自从晏老爷病重二公子出逃,弄得全家上下人心惶惶,还不时有衙门的人上门,直到那位几个月没回来的大公子进门。
晏府的下人们除了几个新来的小丫鬟,基本都知道这位大公子的以前的为人和最近的事迹。
晏辞只在府中呆了几日,大部分时间还是去看望晏老爷的病情,但是府里的人经常时不时地小声议论他。
所以晏辞几乎不怎么去除了书房的地方,到了晚上陈昂进门来:
“公子可是要用膳,已经吩咐厨房烧了菜。”
“今天就不必了。”晏辞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顾笙却还没回来。
“少夫人说今晚先不回府了。”送顾笙回去的车夫道。
晏辞闻言放下笔,将今日整理的药方交给陈昂:”他今天不回来,我便回去陪他。“
他心里想着顾笙这怕是因为什么原因生气了,也许是不喜欢在这里待着。既然他今天想回去住,自己也一并陪他回去便是。
回去的时候便已经晚了,车夫将他放在了门外。
晏辞走到门口,发现院子里竟然十分安静,也不知顾笙在屋里干什么。
难不成因为回去晏府的事生气了,毕竟前几日就看他坐在床上出神,今天一早就心神不宁,早早就回了村子。
晏辞推开虚掩着的门,原本以为他推门的瞬间就会看到顾笙出来迎他的身影,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顾笙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扑到他怀里。
晏辞感觉有点儿受伤,朝屋里装模作样地喊了两声:“笙笙,笙儿,不出来迎你夫君吗?”
喊了两声也没人理他,晏辞自讨无趣,只能看见屋里点着油灯,微弱的烛火透过窗纸将里面坐着的人的影子映在窗户上。
不知为何,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113章
晏辞手指不便,有些笨拙地把院门上的门闩拴好。
院子里也很安静,晏辞去看了一下马厩,里面小黄卧在地上,晏辞朝他伸出手,若是平时小黄一定会站起来凑过来,可今日却依旧卧在地上,两只温顺的大眼睛眨着看着晏辞。
“兄弟你怎么了?”晏辞伸出手摸了摸他两眼中间的部位,小黄喷了一下鼻子,然后把头转开了。
晏辞看着小黄把头扭开,还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他轻笑着伸手敲了他脑门一下:
“你也嫌弃我?”
小黄别过头走到角落里又卧了下来,晏辞见状无奈地摇摇头。
他院子里新修的猪圈被顾笙每天打理的干净整齐,当时苏青木送给他的两只猪如今早已不像刚拿回家的时候,还能用箩筐装起来,此时那两头养的膘肥体壮的猪就躺在猪圈里呼声震天。
“你很好,你们也很好。”晏辞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屋里,所以他可爱的小夫郎如何了。
他整了整手上的纱布,走到正屋门前刚要推开门,忽然听到香房传来巨大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头朝香房的方向转过去。
他那间香房,或者说是由库房改成的香房,就在主屋的东侧,他这几个月拿它又当香房又当书房。
“顾笙?”他疑惑地唤道。
依旧没人理他。
晏辞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是闹别扭了。
他走到香房门前,一只手推开门。
就在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火光从屋子里传来。
晏辞看到香房中间放着的香炉里燃起火来,火苗上行,有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传过来。
而顾笙此时就站在香炉后面,他依旧是今早离开时穿的衣服,听到开门声后十分慌乱地抬起眸子,隔着火光,晏辞看见他脸上全是泪痕。
晏辞随意朝地上扫了一眼,见屋子里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陶瓷器具,还有各种凌乱的纸张,香料都被杂乱的扔了一地。
本来已是浑身僵硬的顾笙颤抖着唇,有点而费力地呼吸着,见到他方才张口颤声唤道:“夫君!”
晏辞没有动,因为顾笙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二十来岁,长着细长眼睛的男人。
那是本该与晏夫人一同离去,被镇上衙门通缉的晏方。
他此时一只手掐着顾笙的后颈,另一只手还在将手里厚厚一摞纸往火炉里扔。
每扔下去一把,那火苗便向上窜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