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93)
“奴才避无可避,只能故技重施想将他们吓走。”
“谁料他们胆子却那般小,其中矮些胖些的那个,刚开始还口口声声说不信鬼神,结果奴才才开口说了两个字,他便吓得发足狂奔。”
那人抬起头,话音都带了委屈。
“就是这么巧,他们尖叫着跑出去时又遇上了禁军。”
更巧的是,因为春闱,年纪稍长些经验丰富些的禁军都被调派去了别处,留在宫中的都是些愣头青。
这帮人满身热血无法发泄,竟连两个小太监的事也要管。
上首坐着的那人许久不曾开口。
眼眸微垂,身型未动,瞧着简直如同被什么术法给定住了一般。
直至下方跪着那人又喊了一声“主子”,才低声道:“听天由命吧。”
“空无一人时你都拿不到东西,现今东宫人满为患,说不定早就被圣上发现了端倪,这个时候便更不能随意行动了。”
说罢,整个人如同泄了气般萎顿下来。
转过头痴痴望着窗外的月光,喃喃道:“若是老天怜我,便叫他们即便寻到东西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否则,便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又道:“老天应当还是向着咱们的吧?”
“否则当初不过是存了小小的念想,试图诅咒这位大梁太子,如今何以能成?”
“什么太子?他再也不是太子了。”
“一个低贱的庶民,即便是圣上与苏贵妃的子嗣又如何?还不是被贬出宫,住到了被圣上随意定下的府邸之内。”
“这么多年,那偶人终于起效了。”
“老天保佑,让他疯了病了,早些死了吧,还有……”
那人又轻声念了一连串的佛。
小声道:“求佛祖保佑,护咱们平安。”
偌大的皇宫,这点小小的动静并未传出去。
而此时此刻的齐王府内,萧墨正在怒吼着发脾气。
“老四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进宫之前,他似乎完全占理,进宫之后却完全不对了。”
“老六身边那几个帮手,其中的确有本王推荐的一个,可旁人不知道,本王自己还能不知晓吗?”
“那人也是因四弟提了一句,本王才说可以。”
“在此之前,本王根本就不认识他!”
“春闱大事,他怕不是疯了吧?”
“竟敢在萧玉珏的眼皮子底下想着舞弊?那他拉本王进宫,岂非就是想着拖个垫背的?”
第64章
齐王府的一众谋士聚在下首,视线暗中交汇。
他们并不知晓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便是在库房外的事,也是直到萧墨自宫中回府后才听随行的人说起。
事关科举,又是去看守考题。
他带两个亲兵侍卫还好说,却断不至于再带旁人,因此事发当时,并未有人能及时为他出谋划策。
萧墨气得火冒三丈,一屁股做回座椅上。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本王全然不知,却莫名其妙被拉上了贼船,一个两个的都将本王当作什么了?傻子吗?”
这般想来,他甚至还不如萧辞和萧宁。
一个将试院内外打点得妥妥当当,另一个则将那几位考官看守得严严实实。
春闱已毕,参考的举子们对此好评如潮。
而萧珩那边刚向父皇禀告考题被泄,黑螭卫当即便将相关人等全部拿下,丝毫没费工夫。
也正因如此,两人还得了父皇好一顿夸。
不过是听了萧珩的指点与要求,按部就班将安排的事做好而已,甚至并未有什么独特的亮眼之处,却成了春闱的功臣。
他们被夸赞,甚至被赏赐。
他这个齐王却倒了霉。
不仅因事情没办妥推卸责任而被质疑,甚至就连考题被泄都被莫名其妙地扯上了关系。
“现在三日科考结束,萧珩那边却一直没个动静。”
“听说因明日起便要主持阅卷,他今日还抽空回府陪那两只狗去了,他倒是悠闲自在,却完全不管本王死活。”
“启元殿上,他几句话便惹得父皇起了疑心。”
“这两兄弟天生便是本王的克星不成?”
“好容易走了一个萧泽生,又来一个萧玉珏!”
“如此本王何时才能洗脱罪名,难不成还要等到一个月之后吗?”
萧墨既急更气:“还有那个萧肃,从前就与本王不对付,本以为太子被废他没了靠山,也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谁知却还是变着法子祸害本王,他祸害本王,于他自己又有何好——”
他说着,忽然顿住。
“萧衍、萧肃和萧珩,他们从前可是均站在同一阵营的,虽说后来萧珩不知得了什么毛病不再参与其中,但他自小跟着老二。”
“不对,这不对!”
萧墨猛地站起身来:“他们不会是假装的吧?”
几个谋士站在下方,一时有些愣怔。
“殿下说何事是假装的?”
“就是萧珩和萧衍之间的关系!”萧墨激动。
“会不会老六根本就未曾背叛老二,而老四则在明面上为对方争取,双方一暗一明配合得天衣无缝。”
“如此他们想陷害本王,然后做什么?”
“将那个已经被废的太子再救回来?”
这思路有些荒谬跳脱,但若照常理来讲,也不无可能。
毕竟谁都知晓,萧衍萧珩本就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亲兄弟。
皇宫之中,皇子皆是陛下的子嗣。
说起来都是亲兄弟。
可母妃不同,便注定了他们从出生起便站在了不同的位置。
梁帝有太多的女人,后宫亦并不算安稳。
本就是你争我夺之下的获胜者才有了孕育生命的机会。
他们这些兄弟自然打小便互看不顺眼。
你的母妃抢了我母妃的恩宠。
我母妃因父皇去了你母妃那里彻夜流泪。
年幼的他们不懂情绪的掩饰和控制,常常会莫名其妙便打成一团。
那时梁帝常常为此头疼不已。
好在后来皇子们渐渐大了,也稳重了。
不管内里关系如何,至少会在人前维持表面的和睦。
当然,也会有人因为其他的各种原因而逐渐走到一处。
可无论因为什么,总不会比一母同胞的两人更亲密无间。
在萧珩得那场大病昏睡之前,他几乎只认萧衍一个皇兄。
什么齐王秦王楚王恭郡王,在他眼里都是只会抢夺太子恩宠,威胁太子储位的外人。
若非为了萧衍,萧珩眼中的他们其实可有可无,根本与他无关。
只有太子才是他的兄弟,他的自己人。
可这,都是他昏睡之前的事了。
自他从昏睡中醒来,便彻底变了个人。
因此萧墨的猜测放在从前还算合理。
摆在如今,却不成立。
几个谋士不敢再让自家主子胡乱发散思维,忙上前劝道:“殿下多虑了,礼郡王是何等人,您如今还看不清楚吗?”
“他若还站在二皇子一边,二皇子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礼郡王聪慧,从前便深得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