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77)
直至今日好容易才得了空回府坐一坐。
结果倒好,这外头的动静便又将他吵了个心烦意燥。
萧珩生无可恋地望向蔚蓝的天空,越听越恼火,实在忍无可忍地唤来林黎。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不知明日便是春闱的正日子,这时候还来本王府上,是想让本王将来有理说不清,还是他们纯粹疯了?”
这两日萧珩太忙太累,脾气明显暴躁,耐性明显减少。
林黎跟着忙前忙后,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此刻是一脸凶相皱着眉头从院外进来的:“殿下,就是有几个富户家中有子弟今年下场,便想来探探口风,看样子是要七拐八绕打听考题的,都被属下命人打发走了。”
“不过还有些则是想来谋差事的,人家都是官身,属下虽是您的贴身侍卫,可人不买账,赶也赶不走,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林黎烦得“哼”了一声:“前两天忙得人都要冒烟,他们不来,这两日忙完了明日都要开考了,他们找来了。”
“这是谋差事?”他不齿到极致,“这分明就是想着要谋权势。”
“担个名不做事,可只要应了,他们便也算是参与过今年春闱的功臣,若是运气好入了您的眼叫您满意了,说不定还能直接给安排提个官职。”
“想得可真美啊!”林黎说着,不由“啐”了一声,“他们怎敢如此不要脸皮?连属下都看不下去。”YST
“尤其是那位礼部侍郎陈大人,他又来了!”
林黎苦不堪言,一张脸都皱得变了形。
“殿下,要不咱们还是回衙门吧,至少有禁军守着,清净。”
短短几天的工夫,林黎瞧着都瘦了几分。
原先壮硕的体型稍稍变得单薄。
虽然只是稍稍,可这过程却叫他十分难熬。
从前自家主子一直为太子奔波劳碌,他跟着劳心劳力胆战心惊,几乎没有真正好好歇息的时候,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自打那次从昏睡中醒来,原先总是心思沉重的主子变得明朗轻快,带着他吃喝玩乐,带着他走街窜巷,后来更是带着他们将好好一个郡王府变成了动植物的乐园。
他早已渐渐习惯这般惬意自在的生活,却突然又被打回原型。
这叫他如何不心怀郁结。
新鲜的野味一时吃不到,可爱的奶狗也摸不着。
更别提什么美酒,什么锅子什么炙肉……
这些天他只能在忙碌的间隙吃个饱穿个暖,心情十分不佳。
如今终于回来一趟,好容易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黑风和团子,却还要被外头这群玩意儿恶心,林黎握着拳头青筋直跳。
若非他们都是朝臣,而他却并无品阶。
林黎忽然闹出个大胆的念头,也不知越级殴打朝廷命官,作为主子的礼郡王萧珩能不能将他毫发无损的保下。
若是能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将那群自命不凡堵在府门前,不仅不肯走还唧唧呱呱没完没了的朝臣给揍个脑袋开花,林黎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情舒畅十分过瘾。
方才的心烦都少了大半。
可惜,虽过瘾却会给主子带来很多麻烦。
因春闱一事,梁帝给了萧珩极大的权力。
几位成年皇子,除了废太子还被关在府里之外,其余人等皆需听从萧珩指挥。
他说往东,这帮人便绝不能往西,否则但凡有点动静,负责看守的禁军便会随时向梁帝禀告。
皇子尚且如此,礼部众人便更是任凭调派。
此刻正待在外头死活不肯走的那位陈侍郎,前段时间一直如同隐形人般没怎么出现,萧珩也对其视若无睹,根本不曾命他做事。
礼部除了徐尚书,另有一干人等可用。
萧珩甚至还从另外五部中选了好些他觉得不错的来负责具体事务,有几个只是平调,有几个则直接请旨升了官。
当时升官后还需忙于政事。
而今若升官则是直接发财。
也难怪那陈侍郎眼看着时日差不多,便又闻着味儿来了。
没错,这位大人正是那位跟随太子,太子刚被禁足便投奔齐王,齐王出事又转回太子,险些被兵部的人扔出乾安宫,结果前段时间在齐王府前请罪被拒之门外的陈大人。
今日他再备厚礼,言辞恳切,准备向礼郡王递上投名状。
这么多年,不要脸的人林黎也算是见识过了,可如此不要脸的,他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此人萧珩也早有耳闻。
他太突出了,太特别了,实在是想没印象都难。
萧珩甚至有些好奇,不知当初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竟将这样一个人坐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
抬手将一旁的黑风和团子抱进怀里,认真仔细地撸了好几把。
直撸得两只小狗狗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萧珩才终于放下它们站起身来:“罢了,还有最后一天便要开考,还是安稳些妥当。”
他回过头,又叮嘱了一声。
“命人去跟黑螭卫吴大人打个招呼,叫他这些天务必警觉些,千万别放过任何异常。”
第54章
因着外头被找上门来的朝臣围住,萧珩只能带着林黎做贼似的从一处隐蔽的角门跑了出去。
刚出府,眼疾手快的禁军便赶紧上前护卫,他们才得以顺利脱身。
一路马不停蹄往近日在外临时办差的衙门赶,连话都没说几句,生怕在路上被人堵住。
直至进了院子,萧珩才算松了口气。
“还是大意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冒险回府,还不如让他们偷偷将黑风和团子带来给本王看看呢。”
他叹息一声。
“还指着今日不忙能回去歇一歇呢。”
“结果狗也没能看够摸够,休息也没能休息成,白白浪费了这么久时间,还这一顿跑。”
萧珩深呼吸了好几下,直觉这一趟走得比近几日劳心劳力还累。
可不得累?春闱诸事再忙好歹有迹可循,但方才从礼郡王府到衙门的这段路,却是惊险连连。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神经绷紧,可还是是不是就从什么地方冒出人来,满脸惊喜地喊。
“啊呀!殿下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叫臣下好找!”
谁能受得了这个?
反正萧珩是受不了。
林黎的忍耐显然也已快到极限,才刚站稳就小声嘀咕着应和道:“可不是,时间过得又快又慢的……”
“感觉都还没见着黑风和团子几眼呢,就又回来了。”
“可说这春闱将至将至,怎的还不开考?”
他无精打采地垮着脸。
“快考吧,早些考完早些结束,这日子属下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他念念叨叨说着,却忽然又想起:“不对,是不是考完到放榜还要整整一个月啊?”
萧珩点头:“若无意外自然如此。”
林黎才刚升起的期待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没精打采犹如霜打了的茄子般萎靡下去:“一个月,属下快疯了,属下现在就想回府待着!”
他也想回府待着。
萧珩不无赞同地想。
可想归想,现实却未必会事事均如人意。
他甚至不能确定一个月后是否真的便能顺利完成父皇交与的这项任务,毕竟梦中的今年,杏榜并未能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