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狠毒疯批,却实在美丽(85)
怪他……怪他这些年对谢玉太好了,才养出他这些毛病!
盛长宁的手在不停打着颤,他又咳了好几声,漆黑的眼睛渐渐盯住,盯死了谢玉的方向:“就算你想谋反,也得朕写个禅位书吧?”
“不然,名不正,言不顺,你即便坐了这位子,也很快就会被他人取代!”
“谢玉啊……哈哈哈……”盛长宁以为自己终于抓到了把柄,迫不及待的得意着:“你不敢杀朕。”
“哦,是吗?”谢玉道:“那臣便请陛下再看一样东西。”
他命人取了清水过来,随后便握着一把刀,直接榻上殿阶一下子划开了盛长宁的胳膊。
有血落入碗中,谢玉刺破自己的手指,任由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血与盛长宁的血……逐渐相融……
这下,不止是盛长宁,便是跟着他的官员们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屏息凝视。
——怎么……会这样?
“就是要这样。”仿佛能读心似的,谢玉打断众人的思绪,染血的短刀在他手中渐渐流转:“二十九年前,李家被人污蔑通敌叛国,李贵妃连夜逃出皇宫,于荒野诞下一子,寄养在谢家,取名……谢玉。”
“其实不。”谢玉喃喃着:“我的名字,应当叫盛玉,故而,陛下多次与我表明心迹,我都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谢玉顿了顿,招手示意殿下小厮将早已备好的白绫送上来,慢悠悠绕在手上,光明正大的换了个自称:“朕不会答允你。”
说话间,谢玉将白绫绕在盛长宁脖子上,看准最上面的横梁狠狠一拉。
盛长宁整个人被吊起来,气血难以为继,只能拼命用手去抓束缚自己脖子的白绫。
可手指甲都抓掉了,染的到处是血,谢玉也依然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快要窒息了……
幽幽的声音宛如死神警钟,一字一句敲进盛长宁心里。
“朕不会答允自己的皇弟。”
————
终于啊!第一百章 ,盛长宁噶,太圆满辣!
来来来,送个礼物随份子了Σ(|||▽||| )
第101章 他来了(全书大高潮开始!)
谢玉就这般抬头,看着盛长宁的挣扎,看着那欺压了自己一生的噩梦逐渐变得无力,安静,死寂……
他的手微微打着颤,胸腔里翻腾的热血直逼眼眶,烧的那眼尾通红,直到盛长宁动也没力气动,谢玉才终于微微松了手。
啪嗒——
笨重的尸体倒在地上,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手,杀了皇帝。
“圣上……驾崩……”
至此,谢玉眼尾的红终于蔓延过整个眼眶,泪痕点滴凝聚,不知是在庆幸,还是惋惜。
盛长宁死了,把他喂成药人,毁掉他一生的盛长宁死了;为他偷盗皇宫宝库,救他一命的盛长宁……也死了。
天空浮白,一轮红日迎着雪色从东方升起,谢玉从未觉得,如现在这般,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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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驾崩,举国同悲,但……谢玉始终没有登基。
逍遥王夺回了自己的爱妻,对于京城和皇宫实在厌恶到了极致,便跟他讨了道封赏的旨意,住去了南方。
这些日子,谢玉便担着批奏折的活儿,有时得忙到很晚。
霍寒劝他,他听;霍寒要抱他,他便乖乖回头,安安静静的任霍寒抱。
只是……霍寒有一点想不明白,便挑了一日晚膳,认真问:“你近来喝药越发勤了,我昨日看了药渣,不是我给你开的,那东西虽然提气血,但耗身体,还是不喝为妙。”
谢玉咬着一只鸡腿,两腮被撑的鼓鼓的,有些懵懂的抬头看他。
霍寒便揉揉他的头:“不过一时断了可能也受不住,交给我,我给你控制着量,慢慢往下降?”
眼眸下敛,长睫遮盖了几分晦涩难懂的情绪,呼吸顿了两拍,谢玉点点头:“好。”
霍寒又问:“这药吃了多久啊?”
“两个月左右吧。”谢玉瞧他:“我被盛长宁锁在府里,太想你了,心底难受,便想办法提提精神。”
霍寒亲亲他,又抱抱他,观察着他的情绪,思索着未来该往哪儿走。
自从重新见到谢玉,他就时时刻刻觉得,这个人要碎了,不好好捧着,就会碎的彻底,拼都拼不起来。
可事实证明,他所思所想不是错觉,又过一月,盛长宁入葬后,谢玉穿了一身龙袍回来,他表面上意气风发,实际一回到寝殿,就扑进了霍寒怀里,像是做错了事,又有些愧疚:“这般,你还愿意与我成婚吗?”
“陛下想在哪儿成啊。”霍寒摸着他的发,一字一句的哄他:“龙榻上,还是龙椅上?”
“不过这些东西还没换完,等我重新打扫一下好不好?”
谢玉的眼睛有些热,“方才我听到有几个人同慕秦吵架,说朝堂江湖不两立,江湖有一套独属于他们的运行秩序,不该被圈进朝廷的笼子里,所以要走……”
谢玉的声音越发小,他抱霍寒抱的紧了些:“我……”
“我不走。”他的头搁在霍寒肩膀上,视线不及,故而霍寒也没察觉他的异常:“江湖没有你,我哪儿都不去。”
“娇娇啊。”霍寒抬手,他按上谢玉的肩膀,刚想哄一句什么,就发现,他的嘴唇白的可怕,那张脸上也血色全无,体内内力翻腾,脉象混乱,不过片刻:“咳咳!”
谢玉猛咳两声,有血自唇角完全落下。
体内的内力逐渐变得安静,平息,直到消失,也寻不见一点踪迹……
霍寒吓得魂儿都快飞了,他慌忙扶人躺下,诊脉的时候恍然发现,谢玉傍身的武功……全废干净了。
气血两亏,精神难继,只剩下……半年的命……
是吗?
不是吗?
霍寒出了一身冷汗,头皮一阵阵发麻,他召了全宫的太医,全武林的游医神医来诊,都是一样的结果。
他们说,谢玉损耗过度,精神一松下来,药也跟着停,多年支撑的立柱轰然崩塌,能余半年,已经算他求生意志强悍了。
他的玉儿……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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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这一晕,三天没醒。
好不容易睁眼的时候,看见霍寒坐在榻边,喂了他几口水,张口便道:“你又骗我。”
“没吧?”
“没吗?”霍寒觉得可笑:“那你告诉我,那补气提神的烈性药,直到今日,你喝了多久?”
“我……”
谢玉渐渐揪紧了被衾,分明感受到身上没了一点内力,才喃喃着开口:“半年,最多半年……”
“谢玉!”
这声叫的好凶,谢玉下意识颤了一下,垂下眼眸,看也不敢看霍寒:“十年……”
他喝了十年。
透支了自己十年的命……
十年之间他精神不济又惦记着报仇,只能用这种药拼命吊着自己的内力,吊着自己还可以挥动软剑,到现在……这手,连个水杯都拿不稳了。
一侧,霍寒的呼吸很轻很轻,谢玉攒啊攒,终于攒了些勇气想去揪他的衣摆,却被人起身一下子躲远了。
谢玉的指尖连衣料都没碰到,下意识颤了颤。
清润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淡漠疏离:“从我来找你,你为何不同我讲?”
为何不同他讲?
为何啊?
他要死了,怎么没一个人知道呢?
“跟你讲了,你会更早的让我断药。”谢玉说:“我便撑不住这一口气,走不到这里了。”
“其实这药喝七年与喝十年对身体的损耗是差不多,没什么太大的分别。”
谢玉喃喃着:“寒郎,你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