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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小皇帝后他总想娶我(101)

作者:琼玉花间 时间:2021-12-29 10:49 标签:强强 爽文 情有独钟 朝堂之上

  随着君王宣读圣旨,十六名手持齐眉木杖的行刑差役分列两队,立在了顾修身后。
  这是一场关乎于君臣,父子,朝堂三方较量的肉刑,也是关乎于国朝律法威严的肉刑。
  这场刑责,注定是庄重,冷肃,不可有一丝徇私的。
  微风卷荡着顾修散落在眉角的一丝碎发,刚毅的面庞上看不出任何即将受刑者临刑前的不安。这是顾修骨血里与生俱来的傲气,打不断也折不弯。
  正午时分,监刑官先朝君王施礼请示,随即高呼一声:“去衣。”
  顾修毫无迟疑的自行宽去身上的单衣,露出上半身匀称结实的肌肉来。那些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顾修在边关征伐时留下的伤疤,每一道伤疤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那些日前弹劾顾修的人脸上。
  天色逐渐阴沉得更加厉害,一两滴雨点落在了顾修的脸上,凉凉的。
  监刑官又高呼一声:“行刑!”
  顾修只听得身背后一阵囫囵的风声,紧接着脊背上便如火烧一般剧烈的痛了起来,犹如铁火烙印。
  行刑的差役两人一组,手中木杖一左一右交替着责打在顾修的脊背上。
  四五杖便在顾修背上绽开一处皮肉,鲜血涌流而出。
  顾修紧闭双唇,凝眉看着含元殿屋檐之下的君王与群臣 ,左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方才他去衣的时候,将那只贴身藏着的小狐狸攥在了手里。木杖每落一下,他的手掌便会攥紧一分,好似这样,就没那么疼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心中惦念的那个小狐狸了。
  那天夜里,他对他说:“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然后呢,局面就变成了今日这样。
  他既救了长姐,也保住了前程。他知道,这些事都是小狐狸替他做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随着一道惊雷响起,越来越多的雨点落下,砸在他的身上,浸在脊背上的伤口里,像是一些细碎的小虫穿过了伤口,钻到了他的骨缝里。激得他心口发紧,人却异常清醒。
  “父皇,下雨了,不如缓缓再罚吧。”宁王顾攸有些焦急的看着跪在雨中受罚的弟弟,小声央求道。
  君王不为所动。
  雨势渐大,顾修背上的伤口被雨水冲刷,鲜血混合着雨水在砖地上涌流成了一道小河,顾修的身体也跟着摇摇欲坠。但是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全身的肌肉都紧绷成了棱角,双臂上青筋暴起。
  刑杖数过四十七,顾修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倾倒,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那些行刑之人是很有分寸的,那些棍杖并没有打伤的他的脏腑。
  这口血是他将为人本能的叫喊生生怄在心口里而憋闷出的瘀血。
  他宁可吐血,也不能痛呼惨叫。因为他是这个王朝的亲王,尤其还是手握兵权的亲王,即便受刑再重,他也不能让自己显得那般凄楚狼狈。
  “父皇!父皇!七弟他吐血了!父皇!”顾攸在高台上急得跳脚,双膝跪地拽着君王的衣袖不断摇晃:“父皇!父皇您看一眼啊!”
  顾修在短暂的失神后,重新在大雨中恢复了意识。他缓缓的用手肘撑起身体,重新将脊背挺直,左手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行刑的差役,没有得到君王停止行刑的指令,刑杖依旧按着章程一般落在顾修已经皮开肉绽的脊背上。
  刑杖数过六十九,雨势渐小。顾修始终撑着身体没有陷入昏厥。韩墨初不在他身边,他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失去意识。左手紧攥的拳头,指甲已经基本掐到了肉里。
  其实这场责罚到了现在,顾修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整个身体都因为雨水的冲刷而陷入了一种闷胀沉重的感觉,胸口处血气翻腾上涌,眼前阵阵发黑。
  刑杖数过七十五杖,顾修再一次被打得朝前倾倒,本能的用手肘撑地,导致两个手肘生磕在了坚硬的砖地上,都被撞击抢破了皮。大团的鲜血从喉头涌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儿激发了人体本能的干呕。顾修哇的一声将腹中的胃酸和血水一股脑儿的都吐了出来,化进了身前的积水中,被雨水冲淡成了粉色。
  “父皇!儿臣求您别再打了!七弟他真的受不住了!”顾攸不管不顾的跪在了地上,伸手抱住了顾鸿的腰身,双眼通红的哭求着:“父皇,儿臣求求您了。”
  “七十六,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最后五杖,是顾修强撑着身子勉强挨过去的。不痛,只觉得沉重,不过再重顾修也没有弯曲他的肩胛。
  急雨过去,天色放晴。
  监刑官高声通报:“行刑完毕!”
  “儿臣领罚,谢父皇恩典。” 顾修颤抖着撑起身子,鲜血流满了他的下颌一直蔓延到了脖颈。他身边的大滩积水,已经被他背上的鲜血染成了红色,像是水墨氤氲,越流越淡。
  这场刑责算是成全了他那一句以血洗罪的誓言。
  已经沉默良久的君王终于开口,朝身后的忠勤宰辅韩明若有若无的问了一句:“诸位爱卿可还满意?”
  高台之上,众臣皆缄默垂头,不言不语。唯有宁王顾攸抱着君王的腰身哭成了泪人。
  “既然诸位大人都满意了,那这事便算过去了。”顾鸿面不改色的拍了拍顾攸的肩膀,轻声道:“行了行了,你别哭了,送你七弟回府去吧。”
  不是回诏狱,而是直接回府。
  顾鸿的这句话,就挑明了告诉那些奉旨观刑的臣子们,这场责罚就是顾修因为你们才受的。
  君王此举,让那些前些日子犹如疯狗一般攀咬顾修的臣子们彻底傻眼了。
  皇帝打皇子,给臣子看。那这群看过的臣子,还有命能活多久呢?
  宁王顾攸得了旨意,撒丫子从高台上奔了下来,解下身上的外裳披在了顾修的背上:“七弟,七弟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别让长姐知道。”顾修撑着身子,抹了把嘴角的鲜血,勉强把气息喘匀,拖着满背的伤,流了满地的血,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你废什么话。这打雷似的动静,长姐怎么可能不知道。”顾攸努力了几次想将顾修扶起,无奈他力气太小,努力了几次都没有站起,还险些将顾修摔翻在地上。红着眼圈朝一旁的内侍们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呢?过来扶一把啊!”
  京中,战王府内。
  苏澈卷着袖子,从顾修卧室的门内转了出来,在一旁的铜盆里洗去了满手的血污。
  韩墨初靠在外厅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苏澈出来的动静,开口道:“都好了么?”
  “好了。”
  “他伤得怎么样?”韩墨初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
  “要不说这些刑狱都是有手艺的,八十脊杖没有伤到一点筋骨,只是皮肉都打烂了,要正经养些日子。”苏澈拿起软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说起来,你的脸色也不大好,有多少日子没有好生睡觉了?腕子伸过来我与你看看。”
  “不必了,我陪他一起将养几天也就行了。”韩墨初睁开眼睛,眼底一片鲜红的血丝:“你这些日子别走了,只说战王府容你在府坐诊。”
  “我自然是不走了,便是你让我走,我也不走。”苏澈看着韩墨初眼下的乌青,不由得侧过头去满口嗔怪道:“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就拦着他不让他去不就成了,何苦折腾这一趟,险些两个人都没命了。”
  “你不懂,若我连他这点心性都纵容不了,我还做甚的谋臣?我还有何脸面辅佐他?”
  “那他伤成这样你就不心疼么?早几年就说让你把他偷出来养在百茗山上,何必这样每日争来斗去,如履薄冰的?”苏澈撇撇嘴,抓起手边的茶壶与自己斟了一杯,灌到肚子里。
  “我进去看看他。”韩墨初没有答话,起身走到了顾修安歇的卧室之内。
  室内燃着悠然的安息香。
  顾修侧着身子靠在榻上熟睡,整个背上都缠满绷带,睡梦中也皱着眉头。皮肉伤的痛楚很难消除,唯一能减轻他痛苦的方式就是让他尽可能多的多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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