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皇帝的小心肝 上(86)
他这段时间频繁往乾德帝那边跑,却不让乾德帝去他那边,怕被人看到,影响到乾德帝的威名。所以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乾德帝已经很久没宠幸过他,他已经彻底失宠了。
一时间后宫里惋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平时受尹昭仪欺压过的妃子,甚至在尹昭仪面前冷嘲热讽,尹昭仪看着前段时间恭维自己的后妃又回到沐贵妃那边,以挖苦她来讨好沐贵妃,不免被气得牙痒痒。
回到寝宫之后,她又给娘家写信,让她亲哥多到乾德帝面前走动,提醒一下乾德帝尹璁的存在,看看能不能让乾德帝把尹璁召回寝宫重新宠幸,也好让她去打后宫众妃子的脸。
尹璁突然不受宠,尹敏忠自然也是焦急的。自从听所尹璁被挪出了皇帝寝殿,他在家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用各种理由进宫见了乾德帝,乾德帝也对尹璁的事闭口不提。他东西倒是捐了不少,也没见乾德帝念着他们家的好,重新关注尹璁,他这段时间在这件事上都不知道操了多少心。
偏偏尹夫人还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尹璁的不是:“一定是那小野种不懂规矩,惹怒了皇帝老爷,所以皇帝老爷才把他丢回冷宫的。哼,我就说,那贱婢生出来的儿子能有多好,有爹生没娘教的野种罢了,怎么可能真的被皇帝老爷青眼有加。”
尹敏忠本就急得上火,听她这么一说,就劈头盖脸地怼她说:“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当嫡母的都没尽到当母亲的责任,你要是从小把他放到身边教养,他会没有规矩?”
尹夫人听了这话,就哭天抢地地喊起冤来:“你这天杀的哦,老娘做错了什么,嫁给你这个孬种,自己搞出来的野种没教好,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凭什么要帮你养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夫妻俩正因为尹璁吵得不可开交,管家从外面小跑进来,喊道:“老爷,夫人,宫里来信啦!”
尹敏忠一听到宫里两个字,就不跟尹夫人纠缠了,他绕开胡搅蛮缠的尹夫人,几步上前接过信,还没看呢,就开始碎碎念是不是宫里的事情有了转机。
结果却是妹妹催促他多往宫里走动,说服乾德帝的内容。尹敏忠唉声叹气道:“唉,算了,老夫还是再进一趟宫看看吧。”
说完也不顾还要跟他计较的尹夫人,就让人备马车进宫了。
因为前段时间赈济难民的事他有出力,乾德帝便允了他入朝议事,这下他进出宫都不受限了,只需提前通报一声就可面圣,这也算是作为外戚的一种荣宠了。
他以为尹璁失宠,他也连带着失去了这份荣宠,没想到过宫门的时候,当值的侍卫认出他的马车,就放行了,还不忘跟他打声招呼:“侯爷又进宫议事啊?”
尹敏忠见一切如常,就安心了不少,专心地想一会见到乾德帝应该说什么话了。
他被告知乾德帝这会在御书房批奏折,就直接去御书房让人通报了。他以为乾德帝公事繁忙,起码得等上好一会儿,或者就干脆不见他,没想到进去通报的小公公很快就从里面出来,毕恭毕敬地对他说:“尹侯爷,陛下请您进去。”
尹敏忠面上一喜,提起衣摆就跨进了御书房的大门,目不斜视地走到龙案下方,给乾德帝行了个跪礼,扬声道:“臣参见陛下。”
乾德帝听到他的声音后,放下奏折看向他,一改之前的冷漠,温和地问道:“卿家今日怎么有空进宫见朕了?”
尹敏忠没有开场就提尹璁的事,怕乾德帝觉得他此番前来目的性太强,而是大义凛然地应道:“臣心系灾区百姓,才前来问陛下还有什么需要臣出力的。”
乾德帝笑道:“难得卿家如此爱国爱民,真教朕欣慰。卿家为了灾区百姓,也是出力良多,朕还没对卿家表示过谢意,不若改日上朝时再当着百官的面嘉奖卿家罢。”
尹敏忠心里一喜,能在众位大臣面前受赏,那是何等的荣幸?说不定他就能成为权臣巴结的对象,好在朝中结集党羽,跟安国公分庭抗礼了呢?
他欣喜若狂,面上却一派淡定和谦虚,对着乾德帝深深地叩了一头,道:“臣作为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分忧,爱护百姓是臣的使命,不敢邀功请赏。”
乾德帝客气道:“卿家过于谦虚了,朕是一定要赏卿的,不然就寒了朝中百官的心,卿家也不想让朕难做吧?”
尹敏忠压抑着狂喜应道:“臣不敢。”
乾德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他:“卿家冒雪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当然不是为了这件事。尹敏忠在心里这样想,思索一番,又跪了下去,用谢罪的口吻说道:“臣这次进宫,除了关心雪灾之事,还是为臣的犬子跟陛下赔不是的。”
乾德帝奇怪道:“哦?卿家的爱子做了何事,为何需要卿家亲自进宫赔罪?”
尹敏忠便说:“是璁儿的事,臣前段时间听说他在陛下身边犯了错,被陛下发配去了冷宫。臣作为璁儿的父亲,子不教父之过,自然是要来陛下面前请罪的。”
乾德帝闻言,叹气道:“原来是因为这事,卿家言重了,璁儿并没有做错事,朕让他回原来的地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听出乾德帝有难言之隐,又得知自己儿子不是犯了错才被冷落,尹敏忠马上提起十二分注意力,斟酌着追问道:“陛下此言是……”
乾德帝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就先屏退了御书房里伺候的宫人,连御前大红人荣华都没留下来。尹敏忠见到这架势,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听乾德帝跟他解释。
等御书房只剩下他们俩,乾德帝才幽幽道:“此前朕因为太过喜爱璁儿,将璁儿养在朕的寝殿里,这件事不论宫里还是朝中,都有人听闻。虽然有人提出异议,但因为璁儿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反而还督促朕勤政,就不了了之了。朕以为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将璁儿留在朕的寝殿,没想到之前一直没有插手此事的司礼监却出来了。
司礼监的李总管不知道卿家还记不记得,他搬出祖训和礼制,千方百计说服朕将璁儿挪出寝殿。朕碍于祖制,又敬他是先帝的亲信,怕他对璁儿不利,让璁儿受天下人辱骂,无奈之下,只好接受他的提议,将璁儿放回长宁宫。”
尹敏忠第一次知道尹璁的事还有这样的内情,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开始想是谁在针对尹璁,针对他们尹家。司礼监李总管他自然是认识的,先帝还在的时候,刚被立后的姑母就多次受过李良的脸色。李良因得先帝宠信,便目中无人,连身为皇后的尹氏都因为先帝重视他而不得不对他礼让三分,尹家对李良一直都颇有微言。
只是乾德帝登基后不久,李良就从御前换了下去,这些年也不见他在宫里兴风作浪了。之前听说他都已经不怎么管事,等着告老还乡了,没想到这个关节眼上,又给乾德帝和他们尹家添了堵,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乾德帝偏宠尹璁,碍了后宫某些妃子的眼,所以才搬出李良来?尹敏忠觉得有这个可能,又想了想,后宫有本事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沐贵妃,而沐贵妃跟他妹妹尹昭仪一直不对付,会针对尹璁也是正常的。
他能想到这一点,乾德帝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乾德帝跟他说这些话的用意是……
果然,他就听乾德帝叹气道:“朕怀疑是沐贵妃做的事,之前朕宠爱璁儿,安国公就多次进言让朕不要沉迷美色。李良爱财,想必是安国公用钱财收买了李良,让李良为他们父女俩做事,让朕舍弃璁儿。朕跟璁儿儿女私□□小,权臣勾结阉党插手宫闱事大,是本朝大忌。前朝便是因此灭亡的,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朕的江山重蹈覆辙,所以必须查明真相,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但朕居于深宫,难以收集证据证明是安国公勾结太监总管干涉宫闱,朕也不放心让他人替朕办这件事,怕他们不上心,先把这事透露了出去。所以朕想让卿家着手此事,卿家算是朕的表亲,又跟朕有姻亲关系,还是璁儿的父亲,跟朕紧密相关,相信卿家一定会为朕、为璁儿全力以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