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皇帝的小心肝 上(117)
对方就算真的是个女子,可以为他父皇生下新的儿子,但是他父皇又不是那种色令智昏到轻易动摇国本的君王,总不可能为了个不知道以后会长成什么样的儿子,就废了他这个优秀的太子吧?
所以萧竞一开始就没把这位得宠的小公子当回事。不过后来听说因为他,父皇废掉了沐贵妃,还罢了安国公的职,还断绝了安国公的野心,这倒是让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公子产生了点好感。
要知道,沐贵妃和安国公不止一次跟他父皇提到过给他纳妃的事情,沐家安的什么心瞎子都能看出来。不就是想继续控制皇室的子嗣血统,好让沐家桃代李僵吗?他身为太子,未来的天子,又怎么甘心被外戚操控?这位小公子无意间引发的事,反而还给他解决了不少麻烦。
他还想着等哪天有机会了,会一会这位传说中被他父皇宠上天的小公子长得什么样,才能让他父皇冲冠一怒为蓝颜。他设想过对方可能是妖艳的祸水,可能是娇媚阴柔不男不女的怪人,反正不可能是个端正的人。若是端正,怎么可能会进宫给他父皇当男宠,还把他父皇迷得神魂颠倒?
没想到在他还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他就这样跟他父皇宠爱的小公子碰面了,而且对方不论是长相还是表现,都跟他想象中的相去甚远。人家既不妖艳,也不娇媚,更加不是不男不女,反而长得怪可爱的,看起来还挺乖巧懂事。萧竞有点明白为什么他父皇会这么沉迷这位小公子了。
跟这样的孩子相处,一定会很轻松吧。他父皇看腻了尔虞我诈,也厌倦了猜疑,想当然要找一个单纯的人来调剂生活。
只是萧竞万万没想到,他父皇居然让他的枕边人来给自己当伴读,这是在太匪夷所思了。
他该说他父皇什么呢,是感谢父皇信任他,还是说他父皇心大,又或者——
萧竞想到这里又打量了尹璁一下,对方也被吓得够呛,这会可怜兮兮地缩在荣华身后,也在偷偷摸摸地观察自己。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最后那个猜想才是他父皇让尹璁来当他伴读的本意了,他父皇其实是让他来帮忙带孩子的吧???
不然就尹璁这性格,这胆量,怎么够格当他的伴读?
萧竞感觉自己被最尊敬的父皇欺骗了,而且还没有后悔药吃。
他现在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立刻去他父皇面前反悔吧?父皇说不定会用大道理把他训得狗血淋头。既然他当初满口应下,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了。
萧竞知道对方的身份后,真是越看越觉得尴尬。这都什么事啊,他堂堂太子殿下,居然沦落到帮父皇带小情人的地步,不应该是他父皇的情人想方设法讨好他才是吗?就像后宫那些妃子,见了他一个个都慈爱地对他嘘寒问暖,哪里有他对那些妃子嘘寒问暖的。
但是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啊,要是自己表现出对他的一点点不满,他会不会直接委屈得哭出来啊?那不就跟欺负小孩没什么两样了吗?
要是被人知道他堂堂太子殿下,居然欺负一个弱小无助的孩子,他脸面何在?
萧竞反复想了好久,才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想跟人家打个招呼吧,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人家。唉他太难了。
尹璁自然也一样,虽然他早已经知道自己要给太子当伴读,太子还比他大几岁。但是第一次见面,就喊了人家哥哥,都不知道该怎么挽回,以后又该怎么称呼对方了。
场面一度尴尬,饶是荣华再油嘴滑舌,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三个人就杵在雪地里,谁也没想起来要进承光殿等乾德帝回来。
幸好乾德帝今天一下朝就回来了,才及时打破了这个僵局。他们三远远看到乾德帝的仪仗,才想起来让道,站在两边迎接圣驾。
乾德帝也看到了他们三个人,撩起帘子疑惑道:“怎么都站在这里等朕,一个个都不知道冷的吗?”
荣华打了个激灵,马上说道:“奴才该死,奴才是要带太子殿下进殿的,看到小公子在外面玩,就想着把小公子也劝进去。没想到反而让两位主子一起在这挨冻,请陛下降罪。”
乾德帝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萧竞,最后视线落在尹璁身上。尹璁还因为误喊了太子为哥哥而懵着呢,傻乎乎地站着也不知道冷的样子,乾德帝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他招招手:“璁儿过来,朕带你回去。”
荣华就很有眼色地把小公子往前推了推,示意他上乾德帝的软轿一起回去。
尹璁这才半推半就地走到乾德帝的软轿前,还没想好怎么钻进去,乾德帝就伸出手用力一拉,将他带进了轿子里。
乾德帝抱着尹璁坐好,才吩咐道:“起轿吧。”
宫人们才重新抬起轿子,四平八稳地往承光殿前进。
留下萧竞和荣华站在原地,荣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太子殿下显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竟然傻愣在了原地。荣华不得不好心地给他解释道:“陛下宠爱小公子,是这样的了,以后还请太子殿下多担待着点。”
萧竞这才发现自己的过度吃惊的反应有点不符合太子的风范了,他甩了甩袖子,将手背在身后,昂首阔步地往承光殿走去,边走边说道:“无事,小公子那么娇弱,父皇偏爱一些也是应该的。”
回到殿内,尹璁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乾德帝却很坦然,接见太子的时候,还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拉着他的手跟太子说道:“这就是朕给你找的伴读,他叫尹璁,比你小几岁。璁儿虽然没进过学堂,但胜在聪慧好学,今后就跟你一起念书。你可不要仗着自己年长几岁,就带头欺负璁儿,要跟璁儿好好相处。”
萧竞有好多问题想问他的父皇,但眼下只能先应了他父皇的话,道:“儿臣遵旨。”
乾德帝满意地点点头,又对尹璁说:“这个就是太子,璁儿今后就跟着他一起念书,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跟他讨教。璁儿也不要仗着朕的宠爱,在太子面前胡作非为,知道吗?”
尹璁不太敢看太子,实在是他刚才闹出了个太大的笑话,他不安地缩在乾德帝身边,也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了。
乾德帝见状,以为刚才太子欺负了他,就质问萧竞道:“你刚才是不是欺负璁儿了?”
萧竞大喊冤枉:“没有啊父皇!儿臣怎么敢对父皇的人不敬!”
乾德帝狐疑地皱眉:“那璁儿怎么看起来很怕你的样子?”
萧竞干巴巴地应道:“可能是他刚才将儿臣认错成他人,喊了声哥哥,现在在不好意思吧……”
乾德帝闻言哭笑不得,一边拍着尹璁的背安抚他,一边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璁儿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吧,反正你也比他大,这声哥哥喊得不冤。”
萧竞小声嘀咕道:“这不就乱辈了吗……”
然后又想到尹璁其实是尹昭仪的侄子,按理说确实是跟他平辈的。萧竞有些欲言又止,但是看到他父皇随意的态度,终于还是不出声了。
算了,反正尹璁喊哥哥也挺好听的,他就姑且收下这个便宜了。
为了给俩孩子时间彼此熟悉一下,乾德帝中午就留太子在承光殿用膳。御膳房知道太子在皇帝寝殿后,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大桌饭菜过来。
萧竞好久没在父皇寝殿用膳了,还有些小紧张,吃饭的时候都刻意地端着太子该有的礼仪,好给他的父皇和小伴读留下个好的印象。
哪里想到他的小伴读竟然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物,吃起饭来风卷残云的,看起来小小的一个人,饭量居然这么大。吃相跟后宫那些娇滴滴的妃子比起来,简直不是鲁莽就能形容的。而他的父皇居然一点也不嫌弃,甚至怕他不够吃似的,还不时往他碗里夹菜。
萧竞开始怀疑他父皇的审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