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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长安(68)

作者:盐盐yany 时间:2021-01-05 09:27 标签:HE  年上  架空  推理  

  可以说前朝灭亡很大程度便是由这条运河所致。
  至大周开国,太|祖皇帝便严加约束官船规格,船高不可过三丈,所载不可逾百人,再也没发生过举朝南下的情形。到了小天子登基,李释掌权,更是直接恢复漕运,允许民船下水。
  苏岑他们所乘的这艘船便是往来洛阳和扬州,船高两层,上层住人,下舱储货,将北方的陶器酒水运往南方,再换成丝帛茶叶运回来,两头都有跟他们合作的商行,走这一遭,物价能翻上一倍,不少人都靠着跑漕运发了家。
  这家船老大与苏家的茶行就有生意来往,让洛阳茶行的掌柜跟船老大交代一声便让他们上了船。
  苏岑从船舱出来透口气,河面宽阔,烟波浩渺,只用来供官家享乐确实有些暴殄天物了。如今河面上商船遍布,南货北运,往来如梭,才算是真正发挥了它应有的价值。
  再看船头上一妙龄女子,背影娉婷,青发如瀑,苏岑不由笑着上前打趣道:“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只见一人幽幽转过头来,盯着苏岑一脸无奈:“苏哥哥,好玩吗?”
  “好玩啊,”苏岑笑道,“你没看见那些船上的伙计盯着你眼睛都直了,这样可以转移敌人视线,他们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就没人注意到我了。”
  原本昨日已经说好了让阿福跟着,结果曲伶儿一哭二闹三上吊抱着苏岑大腿闹腾到半夜,口口声声道:“我做饭,我洗衣,苏哥哥你就把我当成个粗使丫头带上我吧。”
  苏岑转头一想,三个大男人上路确实容易引人注目,带个丫鬟倒也不错。
  于是为了他的祁哥哥,曲伶儿只能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少年郎摇身一变女人身,还颇有几分韵致。
  曲伶儿哭丧着一张脸,“苏哥哥,你让我换下来吧,这样万一有什么危险,我都迈不开腿,怎么保护你?”
  “谁用你保护,”苏岑噱道,“就你这样真有什么危险能顾过来自己吗?”
  曲伶儿顶着惨白的一张脸,扭头不作声了。
  想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水,而且他善轻功,对平衡感知本就较常人敏感些,于是咱们曲小爷就光荣患上了另一种病——晕船,自上船起就趴在船头开始吐,拳抵胸口,眉心微蹙,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韵味。
  苏岑笑着在曲伶儿肩上拍了拍,“你这样穿着好看。”
  曲伶儿没好气:“好看你怎么不穿?”
  “真的,不信你问他。”
  曲伶儿略一回头,瞥见从后方过来的祁林,当即回过头来一脸娇羞状,怯生生唤了一声“祁哥哥”。
  祁林微微点头,“好看。”
  曲伶儿立马面泛桃花眼含秋露,活脱脱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苏岑轻咳一声,“你俩注意点,今天早上船老大还悄悄提醒我说我的丫鬟和侍从可能有奸情,让我当心被谋财害命沉尸江中。”
  “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把你沉尸江中谋财害命,”曲伶儿扭头看着祁林:“那个船老大知道的太多了,得灭口。”
  祁林点点头:“好。”
  苏岑:“……”
  开完了玩笑祁林才正色道再往前就是汴州,运河由黄河入汴河,会停船靠岸补给物资,安全起见苏岑在船上待着就行了。
  苏岑自然没有意见,船一靠岸曲伶儿立即像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脚踏实地的滋味实在不赖,一会儿功夫人就跑没了影儿。
  苏岑看着船上的伙计搬上搬下忙的不亦乐乎,不消一阵子功夫不像能搬完的样子,便由着曲伶儿去了。
  跟船老大泡上茶还没喝完头水,便见曲伶儿急急忙忙回来,冲他道:“苏哥哥,你快去看看吧,有人为了你跟别人打起来了!”
  苏岑扬了扬眉:“为了我?”
  他在汴州人生地不熟的,谁会认得他,更不用说为了他打架。
  “是真的,”曲伶儿上前拉着人欲走,“你快去看看吧,晚了就打完了。”
  苏岑:“……”
  地方倒不远,就在渡头边一个草庐内,有人简易搭了个棚子,赚些过路人的茶水钱。苏岑过去时已经里里外外站了好些人,曲伶儿拉着苏岑一路挤进去,这才看见个大概。
  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争论不下,听清缘由,苏岑不由笑了,说是为了他,其实跟他没多大关系。这本就是两波人,南下的北上的因缘际会聚在这里,本来是以文会友,会到最后却偏偏要分个高下出来,南北之争,北派的推了柳珵出来作为代表,南派人一想,不就是个状元嘛,我们也有,于是苏大人便作为南派的青年才俊被抬了出来。
  虽说苏岑官位不及柳珵,但毕竟还年轻,而且读书人讲究的是文章里头见功夫,苏岑有几年游历名山大川,也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诗句,反观柳珵,入仕以后便致力于朝堂争斗,反倒鲜有作品。
  一群读书人自然不会真的动手,争论到最后改成文斗,用最经典的方法――对对子。
  北派道:“江河湖水尽入海。”
  南派便对:“杨柳春风不出山。”
  南派再提:“日月并明照天下。”
  北派略一思忖,便道:“白水成泉润八方。”
  苏岑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对子他当初在书院时就已经不屑对了,从这里对起得对到什么时候去,起身待走,却被曲伶儿一把拉住,“苏哥哥,你不怕你输了吗?”
  苏岑笑道:“他们不过是找个由头一决高下,不是我也会是别的什么人,他们输了与我何干?赢了又有我何惠?”
  曲伶儿却不愿回船上,拉着苏岑不让走,“苏哥哥再看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又看了半柱香的功夫,北派一人突然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苏岑微微抬头看了人一眼,二十多岁一个青年人,脸上带着几分桀骜之气,之前一直默不作声,估计也觉得这样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对来对去没意思,一开口瞬间阆无人声。
  南派的人一个个凝眉苦思,眼看着真真没了对策。
  曲伶儿悄声问:“这人什么来头?”
  苏岑又看了那人一眼,脸上的书生意气更盛,竟颇有几分他当年的风貌。偏头对曲伶儿道:“刚才那几个人若是秀才水平,那这个最起码是个举人,他们不是对手。”
  果见南派好几个人都垂下了头,眼看着就要认输了。
  “举人啊。”曲伶儿微微一笑,突然间拉起苏岑的手一举,“这还有人呢,他能对!”
  苏岑:“……”
  狠狠瞪了曲伶儿一眼,看热闹就看热闹,跟这瞎掺和什么?
  曲伶儿却笑得无比灿烂,一个举人,怎么跟他的状元哥哥比。
  那个青年人投来几分诧异神色,看看曲伶儿又看看苏岑,末了笑道:“小姑娘别处玩去,我们说的东西你不懂。”
  把他认成姑娘就算了,这人竟还瞧不起他,曲伶儿柳目一横,把苏岑往前一推,“少爷给他对!”
  苏岑心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家少爷啊,有你这么对自家少爷的丫头吗?
  迎着众人目光苏岑按了按眉心,颔首道:“那便得罪了。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众人一愣之后纷纷叫好,月井月影与方才的江楼江流交映成趣,不失为一副绝对。
  那青年人也收了几分鄙夷,认真打量了苏岑一眼,皱眉道:“你是哪里人?知不知道我们这是南北之争。”
  苏岑揉揉鼻子,苦笑道:“在下苏州人士,说起来应该也算南派的人。”
  南派立马扬眉吐气挺起胸来。
  青年人又问:“你姓甚名谁,我怎么不认得你?”
  “鄙某不才,没什么名号,你不认得也正常。”
  他一个新科状元在一个草庐里跟一群读书人较劲,亲自出来给自己正名,这要是被人认出来了,他投河自尽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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