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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长安(197)

作者:盐盐yany 时间:2021-01-05 09:27 标签:HE  年上  架空  推理  

  苏岑拱手一笑,“那便有劳了。”
  宁三通找来他那大木头箱子,收拾妥当之后三人才一起出发。去贡院的路上宁三通道:“说来也巧,十几年前是陈大人和我师父承办的这个案子,如今换了你我,当年他们罢官的罢官,离职的离职,案子被雪藏,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运气好一些。”
  苏岑道:“先人之志,会保佑我们的。”
  他平日里不信鬼神,这里却无端就相信了陈老在天有灵,必然也希望他们能将案子告破,还死者安息。
  长安贡院门口两侧林宗卿亲笔题的楹联犹在,贡院每逢三年用作科举的试场,平日里都是大门紧闭。当日万千仕子齐聚于此,手握一支笔,胸怀万卷书,叹家国天下,书山河万顷,风光场景犹如昨日,如今却门前寥落,连当日的糖水铺子都不见了踪迹。苏岑一时竟生一种恍惚之感,想当年,他从这里开始了仕途,如今再回到这里,像是一场轮回,宿命注定他得回来这个地方。
  苏岑掏出从礼部借来的钥匙,开了锁,推开两扇朱漆大门,进到贡院里来。他跟封一鸣都是从这里出来的,一股熟悉之感扑面而来,一时不禁感慨万千。
  宁三通没进来过,不由嘀咕:“这房子怎么这么小,跟一个个笼子似的?”
  苏岑笑了笑,“就是笼子。”
  一排排号舍林立,可不就是一个个樊笼,从这笼子里出来的,一飞冲天,翱翔万里,也有出不来的,一辈子被锁死在这里,穷尽一生找不到出路。
  穿过号舍来到贡院最后,墙根旁横排了几棵酸枣树,还没走到近旁三个人就不由一愣。
  “不好。”苏岑急忙上前,看清眼前场景,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只见遍地坑坑洼洼,不远处一棵酸枣树下还被挖出了一个人形深坑,被翻出的土被堆在一旁,土色尚还新着。


第172章 试卷
  苏岑走到酸枣树下,俯瞰着那个坑,慢慢凝眉:“怎么会这样?”
  宁三通也凑近过来,打量了一下土坑的深浅长短:“坑长七尺有余,刚好能埋下一个人,田平之应该是被人先一步过来挖走了。”
  封一鸣问:“谁还知道田平之埋在这儿?”
  “礼部和翰林院的人?还是当初承办此案的大理寺的人?”宁三通掰着指头一一数来,“还会有谁?”
  “还有一个。”苏岑突然道。
  封一鸣和宁三通齐齐看过去,只见苏岑凝看着那个土坑,良久之后才轻声道:“田平之和柳珵生前是挚友,姑且不说田平之的死到底跟柳珵有没有关系,自己的好友最后死在贡院里没能出去,柳珵不可能不知道。”
  宁三通恍然大悟:“你是说尸体是柳相偷走的?”
  封一鸣也跟着点头,“而且礼部是柳相的人,如果真的是柳相派人来挖尸体,轻而易举就能拿到贡院大门的钥匙。”
  苏岑却没有就此展眉,蹲下身去捻了捻堆起来的土,土质松软干燥,而前天夜里才刚刚下过一场雨!
  “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查田平之的案子,还能抢先我们一步把尸体偷走?”苏岑扔掉手里的土,掸了掸手,静静抬头看着封一鸣和宁三通,眼里是看不清的一片寒雾。
  “苏兄……怎么了?”宁三通被人看的心里发毛,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有什么发现吗?”
  苏岑慢慢收回视线,“没什么。”
  封一鸣问:“现在怎么办?”
  苏岑冥想片刻,开口道:“去礼部。”
  礼部侍郎何仲卿在京官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任职礼部,人也确实印证了那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对待谁都是谦谦有礼。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屡次被苏岑逼到跳脚。
  何仲卿一口咬定,这半年来除了苏岑,不曾有人来借过贡院的钥匙。
  “不曾出借过?”苏岑冲人谦逊有礼地拱了拱手,“那能否借贵部的出调案档看一下。”
  何仲卿微微皱眉:“你不相信老夫?”
  “我们自然相信何大人,”宁三通道,“只是礼部事务繁多,是人总有遗漏的地方,您让我们自己看一眼安了心,不是好过这么耗下去?”
  何仲卿无奈叹了口气,这些人都来者不善,一个苏岑就算了,还有一个宁三通,不管怎么说太傅府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吩咐下人把礼部的出调案档拿来,何仲卿接过来交给苏岑手上。
  几个人仔细翻看了近些天的条目,确实没有贡院钥匙出借的记录。贡院壁坚墙厚,墙高两尺有余,而且墙上还设有棘垣,如果不是通过钥匙,是怎么把尸体带出去的呢?
  苏岑抬头问:“除了礼部,还有谁有贡院的钥匙吗?”
  何仲卿摇头道:“虽说礼部和翰林院统筹科举事宜,但钥匙一直都是存放在礼部的,这里没有记录,那就是没人进去过。”
  苏岑信手又往前翻了几页,刚要把案档还回去,突然留意到什么,向前翻了几页,前后对照一番,最后扒着封线缝隙里仔细辨认,良久才道:“这里少了一页。”
  何仲卿面色一白,“可能是之前写错了,撕了吧?”
  “可是条目对不上,前一页还是今年正月的借调记录,下一页就成了三月的,那整个二月期间礼部就没有借调出去过东西?”
  苏岑拿着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盯着何仲卿,直把人看的心里发寒,刚要出口辩解,却听封一鸣在一旁道:“前年的也是,二月的少了一页。”
  几个人又接连翻了几本,发现有几年二月的借调都有一页缺失,而且撕痕尚新,应该是近期才撕去的。
  宁三通道:“可是去年的是完整的啊。”
  苏岑凝眉想了想,“去年二月正赶上三年一度的会试,礼部和翰林院在贡院里进进出出筹备科考,人员杂乱,不用钥匙也能轻而易举混进去。”
  封一鸣道:“也就是说有个人在每年二月都要进贡院里一趟,但是记录被人销毁了。”
  苏岑回头看着何仲卿:“何大人不打算给我们个解释?”
  何仲卿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硬是被逼出了一头汗来,拿袖子几经擦拭,才结结巴巴道:“我不知道啊,这案档也不归我管啊,我是真的不清楚啊……”
  “是柳相?”苏岑突然道。
  何仲卿神色一滞,噤了声。
  苏岑心里了然,能让何仲卿这么维护的,只能是他的上司,当朝右相——柳珵。
  “可是这借调是二月份的啊,”宁三通不理解,“贡院里的土很明显是最近才被挖出来的,不可能是二月份挖的。”
  “没说是之前挖的,”苏岑指尖轻敲着书面,“我的意思是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查他,能提前销毁记录,而且他既然能销掉之前的记录,那最近的就不能销毁吗?”
  苏岑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何仲卿,“到底是谁让你干的?”
  明明没说什么重话,何仲卿却无端觉得遍体生寒,那目光有如实质,硬生生让人向后踉跄了一步,吞吞吐吐道:“我不……”
  “何大人想去大理寺谈?”
  “是柳相!是……柳相……”何仲卿颓然垂下肩,“就在你们过来之前,来了个人,自称是柳相派来的,让我把关于柳相的记录全部抹掉。我也是听命于人身不由己啊,可是,可是真的只有往年二月的记录,近几天柳相真的没进过贡院……”临了还不忘补充:“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没骗你……”
  苏岑静静听完,点了点头,“多谢了。”
  何仲卿这才愣过来,自己是朝廷命官,苏岑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对他怎么样的,而且这人还低着他半级,自己叱咤官场数十载,到头来竟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摆布了。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何仲卿实在没脸再待下去,刚走到门口,只听身后苏岑又喊了一声:“何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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