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总在被甩后(56)
这还让他怎么提?
可就这么轻轻放过,他实在不甘心。
心底嫉妒的毒汁在翻腾,他听到老爷子说出“流光”两个字,听到其他人或真心或假意的称赞恭维,只觉得凳子上似乎长出了尖刺一般,让他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捱到能自由活动了,他立刻找到了堂妹张云梦,拉着她去了僻静之处。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张云梦不满地说。她还想多看那盆“流光”几眼呢,结果就被扯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流光’是从哪儿买下来的?”张云泽问。
“哦,你说这个啊。”张云梦想了想,“刚刚小叔叔不是说了吗?他是在国兰网上看到的图片,又花大力气联系了卖家,才及时拿下来的。”
张云泽在厅里时压根就没细听那些人的话,听到国兰网,不由愣了一下,拿出手机登上去找。
果然,已经结束的拍卖品中有一张照片就是“流光”,底下的名字也明明白白地标着“一号”,一切都跟小叔叔先前说的差不多。
难道真是小叔叔从正规渠道买的。
想了想,张云泽选择不相信。
毕竟,他的人一直都盯着小叔叔的手下呢,不论是京都还是海市深市这些大城市,只要小叔叔的人有动静,他不会察觉不到。
一定是小叔叔给了假消息!
这是张云泽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他把自己的猜想说给堂妹听,说得太过理直气壮,甚至没注意到张云梦越睁越大的眼睛。
张云梦是真没想到自家堂哥会有这种想法。
小叔叔瞒着他们做手脚?可是以小叔叔的能力,用得着瞒他们吗?就算小叔叔大大方方地做,难不成堂哥还真以为就能把所有事弄得一清二楚不成?
张云梦毕竟不是男人,虽然爱占便宜了点儿,有时嘴也比较碎,却不像堂哥那样有当掌舵人的心思,也真没想过所谓的“从龙之功”。
毕竟现在小叔叔对她不错,该她享受的,一分都没少过。就算换了堂哥当掌舵人,难不成她的日子会比现在还舒服?
而且……不是她看不起这位堂哥。在她看来,大堂哥真是不如小叔多矣。起码自小叔掌权以来,张家的地位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步上涨。就算偶有不足,也多是他们这些张姓小辈们行事不力,拖了后腿,小叔可从来没犯过什么错儿。
堂哥竟然想把小叔弄下去。
他疯了吧?
当然,张云梦没傻到把心里话说出来。事实上,堂哥既然私下里来找她,不可能只是诉诉苦,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果然,最后张云泽提出来想和她联手,把兰花的事儿继续往下挖。既然小叔说这盆花是在国兰网上发现的,那他们干脆就把花主找出来,对对口供。
张云梦拧着眉头看了堂哥几眼,耐着性子提醒他一句:“如果从那个花贩子嘴里得到的消息和小叔说的一样呢?”
“不可能一样!”
“我是说如果。”张云梦说,心里却不在意地想,就算不一样又怎么样?难不成堂哥还以为言语不一致就能给小叔找麻烦?这也太脑残了吧?
“一样的话……你不觉得能培养出变异兰花的人,掌握在我们手里更好一些么?”张云泽笑了笑,压低声音,“据我所知,不但是爷爷,就连爷爷的那个好友,”他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指,故作神秘地说,“也是喜欢兰花的吧?”
张云梦一愣,不知该说什么好。
刚刚还觉得堂哥脑残,没想到他想得还挺深入,竟然要把培育出变异兰花的花农给挖出来。若是刚被爷爷取名为“流光”的兰花是侥幸也就罢了,那个花农真要有这本事,堂哥的打算没准有几分胜算。
当然,张云梦所谓的胜算并不是说他能胜得过小叔,而是流光的身价不低,张云泽要是能把这些花握在手里,能带来的好处显然更多,这可不是指金钱上的收入。
毕竟对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钱已经算不了什么。
“你真要打听到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张云梦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
“什么叫我打听到?小梦你不打算帮我一把?”张云泽不满地问。
他来找张云梦,可不是让她白分一杯羹的。
“怎么帮?”张云梦反问,“我一个女孩子,又没什么人手。给你钱的话,你会缺钱?”
“你是没人手,可是李容不是有人吗?”张云泽提醒了一句。
李容是张云梦的追求者之一,李家虽然比不上张家,可也差不到哪儿去。张家以前和其他几个大家族不相上下,还是在张德音上位之后才渐渐甩开了他们,隐隐有成为龙头的趋势。
“原来你在打李容的主意啊。”张云梦嗤笑了一声。
“你就说帮不帮吧,”张云泽说,“你放心,如果你帮了我这把,我不会忘了你的好。”
张云梦眼珠转了两下:“那成,这两个月我有不少可心的东西,可惜前几天刚得罪我妈,不好再大手大脚惹她注意……”
“挂我名上就行。”张云泽毫不在乎地回答。
不就是钱吗?女孩子果然眼皮子浅,除了买还是买,眼睛里看不到别的,一点儿蝇头小利就能收买了。
张云泽一边想,一边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千万注意不能和女的说什么秘密,哪怕未来妻子也不行,免得哪天她脑筋不好使,就把自己卖了。
张云梦和堂哥做完交易,美滋滋地走了,转头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小叔。
开玩笑!她又不是傻子!就堂哥那德性,老实呆着还能当个吃喝不愁的二世祖,真想翻天,小叔一根手指就把他压下去了。
她虽然八卦嘴碎爱打听了点儿,却不是不识时务的。
张德音听了她的“告密”,点点头,转手给了她一张卡。
他倒不把张云泽放在心上。事实上,不论是张云泽还是张家的其他小辈,甚至他的那些哥哥们,很多都是迫于父亲的压力,再加上惧了他的手段,不得不暂时低头。
一旦有什么合适的机会,说不准就要翻天。
他等着他们。
张家老宅的风云,皮仪夏一概不知。他一边指导顾琴这个徒弟继续培育变异植物,一边继续写自己的小说。
网络版的《合租者》已经连载了大半,皮仪夏因为手速比较快,存稿很多,差不多写到了结尾。
另一版的《合租者》虽然写得时间没这么长,但打算走出版这条路,因此整本书的篇幅并不长。
他正琢磨着联系哪个出版社好一些。
原主上一世出版过,可惜其中大部分都由爱人经手,前期还好,后期原主连出版编辑都没了,更别提号码一类。
皮仪夏想靠原主记忆来找合适的出版编辑,显然行不通。
这天,他在花房里忙完,洗了手出来,正想着是出去走走好,还是回房间继续写小说,就看到张德音走了进来。
“张先生?”他意外地问,抬脚迎上去,“您怎么过来了?”
张德音看了看青年昳丽的脸庞,略有些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松开,脸上也浮现出笑容:“随便走走,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想起先前在你这里买的兰花,就进来道声谢。”
皮仪夏笑了笑:“张先生客气了,一号是您买走的,钱货两讫,说什么谢啊。”
“话是这么说,但我父亲特别喜欢那盆花,还给它起了个‘流光’的名字。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开心。”张德音回答。
皮仪夏却因为那个名字顿了下:“德厚流光?”
张德音眼露赞赏:“一看你就是我父亲的知音,对名字都这么心有灵犀。”
皮仪夏赶紧摆手:“我只是随便一猜,哪当得起这个词啊?”
“但听到这个名字的人不少,猜到的却只有你一个。”
张德音这话不是假的,对“流光”这个名字,很多听到的人都不曾深想,或者想了却不解其意。
就连他自己的第一反应都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那句,哪会想到什么德厚流光?
还是张老爷子后来自己随意叨念了一嘴,大家才知道这名字的来处。
哪像皮仪夏,一听就猜到老爷子的用意。
皮仪夏抿着唇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其实这并不难猜。毕竟兰花自古以来几乎都是品性高洁的象征,和德行有关,再加上流光两个字,想到德厚流光很正常。
“那……您进去坐坐?”皮仪夏见张德音没有聊几句就离开的意思,毕竟是上亿的金主,不好太过冷淡。现在顾琴不在家,只好他亲自招待了。
张德音听了他的话,也不多说,长腿一迈就进了他的租住。
一扫到桌上的笔记本,张德音猛地想起先前看过的那本让他不舒服的小说来。
“对了……”
“什么?”青年原本在给他倒热水,听到他的声音,转头过来问了一句。
张德音下巴抬起,示意了一下:“就是你那本《合租者》,同一个名字,不同的内容,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皮仪夏把水杯放到他面前,这才在他对面坐下,随手打开电脑:“没什么,这一版打算走出版的路子。”
他这么一说,张德音就明白了。
不过……“这本书不是普通的出版小说的路子。”他说。
“我知道,”皮仪夏托着下巴,笑盈盈地说,“当然不能当普通小说来看,事实上,你不觉得……”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往下说。
“觉得什么?”张德音看到青年玉一样的牙齿衬着嫣红的唇,下意识掉转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