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头号芋圆(36)
入目,是一片红玫瑰花海。
傅家的花园,全部种满了开得旺盛红火的红玫瑰,热烈的花海几乎将他淹没。
“阿诤...”
“喜欢吗?”傅尧诤自信满满地说:“我让人布置了一个月,把花园里其他的名贵花种都移开了,只种了红玫瑰。”
“你为什么就认定我喜欢红玫瑰呢?”
“因为小疏就是玫瑰味的啊。”Alpha脸上露出少时才有的天真:“我第一次闻到你身上的信息素,就觉得喜欢极了。这么好闻的味道,你一定也会喜欢。”
“是吗...”林迟疏低低应了一声,他走到花园里,茫然地望了一圈,视线忽然聚在角落里的几簇玫瑰上,他走过去,弯**,伸手想往里面探。
“小心有刺!”
傅尧诤出声提醒,可林迟疏已经把手伸进去了,很快,他拿出一小把蓝色的满天星。
与此同时,他的手背被刺划了好几道血丝。
傅尧诤心疼地拿出帕子替他擦拭手背上的伤口。
“没事。”林迟疏脸上难得有了笑颜:“这里怎么会有满天星?”
“应该是花匠布置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傅尧诤对这种单调的小花没兴趣,更何况它们还让林迟疏伤了手。
“扔掉吧。”
“养着吧。”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林迟疏楞了楞,难得主动多说了一句:“我想把它养在我的房间里。”
“那你也摘几朵玫瑰回去亲自养着?”
林迟疏笑了笑,说:“玫瑰就让它们待在花园里吧。”
傅尧诤见他终于肯笑了,便不纠结花种到哪里的问题了。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按照流程,林家父母先给林迟疏过了生日。
林迟疏吹蜡烛之前,还往宾客席上看了一圈,而后眼里便染上了失落。
他把自己24岁的生日愿望给了弟弟林迟越,可林迟越却没有在场。
弟弟昨晚和他闹了脾气,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肯来傅家参加这场订婚宴。
第三十三章 CP30 关于迟疏(下)
还有半个小时才会进入订婚的正题,林迟疏坐在傅尧诤身边,猛灌了一杯红酒。
“哎,小疏。别喝这么急。”
傅尧诤劝阻道。
林迟疏根本不听,他让人过来又倒了杯酒,正打算喝个烂醉应付掉今天这场订婚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条短消息。
林迟疏看了一眼来信人,猛地清醒了几分。
他划开界面看了一眼信息:
【哥哥,我去海边了。】
......
一派和谐热闹的宴客厅忽然传出椅子急促拖拽的声音,待众人回过神,只能看到林迟疏匆匆离去的身影。
“小疏?!”傅尧诤拉不住他,只能跟着一起跑出去。
“怎么了这是?!”林母站了起来,十分不解。
姚清的脸一下垮了下来,连那点客套的笑容都没了。
林迟疏出了宴客厅便往停车场跑去。
傅尧诤在他拉开车门的前一刻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我要去海边。”
“海边?”傅尧诤努力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小疏是想把婚礼定在海边吗?可以啊,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你不用这么急。”
“不是的,不是的阿诤。我弟弟,我弟弟跑海边去了,我担心他出事。”林迟疏红着眼睛摇摇头,信息素不可控地外溢。
“你弟弟?他那么大一个人能出什么事?我知道,我知道小疏对弟弟很好,但是,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啊,你可不可以,把我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哪怕只是今天一天呢?小疏,算我求你。”
林迟疏看着眼前人卑微的模样,两行眼泪悄然滑落,他挣开傅尧诤的手,决绝地道:“对不起。阿诤,对不起。”
玫瑰的信息素弥漫在停车场里。
傅尧诤怔楞了片刻,扯着嘴角笑得很难看。
这股花香依旧让他着迷,着迷到可以毫无原则地让步,他一把钳住林迟疏的左手,把他整个人从驾驶座拉了出来:“你刚喝了那么多酒,还开什么车?”
“你...”
“坐到副驾驶去,我来开。”
林迟疏被他推着塞进了副驾驶,还被对方粗暴地系好了安全带。
傅尧诤转而坐到驾驶座上,熟练地启动了跑车。
车刚挪出去几米,林父林母便追了出来,林迟疏从窗外看过去,见到父母着急又失望的模样,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把林家和傅家都推至尴尬的境地。
可眼下没有任何事情能比林迟越的安全更重要。
昨晚两人争执时,林迟越就说过:“如果你订了婚,我就会死。”
林迟疏怕极了,弟弟性格孤僻,行事也容易走极端,他是真的怕他说到做到。
他深深看了一眼父母,并没有让傅尧诤停车的意思。
Alpha把车开上马路后便加了速。
他还存着某种幻想,也许快点把迟疏着急的事情解决好,他们的订婚宴还能继续办下去。
其实他清楚,在林迟疏心里,自己还比不上他的弟弟重要。
但没有关系,只要他爱小疏就够了。
至于迟疏爱不爱自己,没有那么重要。
可他是个人,是人都会有嫉妒心,他实在不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林迟越啊?”
“他十岁才到的林家,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陪你长大的是我。”
林迟疏没有回答。
傅尧诤就继续说:“他流落在外那几年是可怜,可那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样惯着他。就算他缺失亲情的陪伴,也有林伯父林伯母来补偿,你没必要把这个人当成自己的责任...”
“不是责任。”林迟疏终于开了口,他转了转右手的订婚戒指,声音染上明显的哭腔:“我对迟越的感情不止亲情...我...阿诤,我喜欢他。”
车猛地加速了一段距离,但很快又慢下来。
这里是高速,不能轻易停车,傅尧诤尽力稳住了车速。
“......”
“...你别胡说了...”
良久,他才应了这么一句。
他猜到林迟疏可能没那么爱自己,不爱没关系。
娶一个自己爱的人和娶一个爱自己的人,他选择了前者。他不介意在这段婚姻里当主动卑微的一方。他相信人心是肉长的,可何况林迟疏是如此心软善良的一个人,婚后他们还有大把的时光,傅尧诤自信自己最终能得到这个人的心。
但他从没想过,林迟疏深爱的是另一个人。
“原本这场联姻就是林家腹背受敌的无奈之举,阿诤,这对你不公平。”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我回应不了你。”
傅尧诤抗拒道:“你别说了。”
“这些话,今天就要说明白。”林迟疏轻而易举地摘下了那枚尺寸无论怎么定制都有些宽松的订婚戒指:“对不起阿诤,订婚取消吧。”
“......小心!”
回应这句话的是一道紧急转弯,林迟疏如果不是系了安全带早被甩得撞了头。
他往窗外看去,斜对面一辆大货车正加速撞过来,只是眨眼的功夫,庞然大物已经压了过来!
“小疏!!!”
这辆跑车完全被大货车逼到了角落里,傅尧诤无力再扭转局势,只在两车相撞时,拼死扑过去用手护主林迟疏的头与脖颈——这是他在驾驶座最大程度扭曲身体后能做到的唯一一个保护对方的动作。
紧接着,货车将跑车撞离了车道。
......
20秒后,颠簸停止。
傅尧诤尚且还有一丝意识,他睁开了眼睛,立即有血从额头流下,染红了他的视线。
他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可以动。
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的林迟疏却已经没了动静。
傅尧诤的视线往下移,看见对方腰部鲜血淋漓地嵌了一块十厘米的碎片,这处伤口血流如注。
“....小疏,小疏...”
他哭着唤着林迟疏的名字。
可他动不了,林迟疏还被他抱在怀里,傅尧诤睁着眼睛,在灭顶的绝望和清醒之中感受着他的心跳和呼吸从微弱到停顿。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红玫瑰最后一次盛放,最终被鲜血彻底替代。
被林迟疏握在手上的订婚戒指掉到了车底,清脆的落地声回荡在满是血腥味的车厢里。
不知道遗落在哪个角落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林迟越。
他还在海边等着哥哥来哄自己回家呢,林迟疏没在他计划的时间内赶来,他等不及地打了电话来问。
他还不知道,他此生再不可能听到林迟疏喊他“小越”了。
手机的铃声依旧是林迟疏最喜欢的《WaltzAir》。
这首欢快的曲子却以悲寂的音符结尾...
曲子在表述快乐的高潮处戛然而止——林迟疏没有弹到最后。
音乐一停,傅尧诤才从回忆里抽身。
他视线有些模糊,便抬手抹了一把“潮湿泛雾”的眼睛。
他告诫自己放下这段往事,可总是不能真正做到。
“阿诤,你回来了。”
林迟疏快步朝他走过来,大方地给了傅尧诤一个拥抱,而后松开,笑得动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迟疏。”傅尧诤释然地笑了笑,如是答。
林迟疏生的清俊,他的性格与气质被古典音乐浸润得柔韧纯净。
傅尧诤从前爱惨了他身上的这些特质,他觉得小疏就像是一件富有生命的艺术品。
上一世,他想把这件“艺术品”占为己有,放在家中独自观赏。
这一世的此时此刻,他依然欣赏着林迟疏的才华与样貌,却没了那些自私的念头。
今生能看到他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享受着音乐给他带来的乐趣,享受着此处的阳光与微风,于傅尧诤而言,已经是极大的满足。
他不想再去奢求什么,甚至急切地想给予林迟疏他想要的自由。
“走吧,我去婉拒你母亲的盛情,不让你难做。”
他拉着林迟疏的手腕,带着他往客厅走。
姚清正和林夫人喝着下午茶——中午两点喝下午茶,显然只是姚清为了避免尴尬的一个待客形式
林迟疏跟在傅尧诤身后,完全没了方才的忐忑与窒息感,坦然地应了姚伯母的要求入了座。傅尧诤则坐在林迟疏的身边。他还未问好,林夫人就笑着赞赏道:“姚夫人你看看,阿诤和迟疏坐在一起多养眼啊,两人真是天生一对,又是一起长大的。当年就应该结个娃娃亲,两个小孩都老大不小了,好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