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我开创了修真(102)
“够了。”郁承渊看向林乐贤的视线颇为不满,他不希望这场闹剧影响到穆靳。“柳爱卿,既然穆大人不愿认罪,那便将证据摆出来给他看看。”
“是。”柳誉将证据摆放在穆华荣面前。
穆华荣只看了一页,头便低垂了下去。
“你准备如何处理他们。”一直做旁观者的穆靳,突然开口询问郁承渊。
郁承渊对上穆靳的视线,确定他的心情并没有被这场闹剧影响,方才开口。“自是按照崇国的律法处置。”
“崇国律法?抄家?满门抄斩?”穆华荣做的那些事的确已经足够满门抄斩。
郁承渊察觉到穆靳对穆家处置方法的在意,便询问了一句。“师尊以为应如何处置。”
“在斩首之前,可以多留穆华荣二十年。”穆靳缓缓开口。
如今穆华荣也不过五十岁,二十年后肯定还活着。
郁承渊有些疑惑,“师尊为何要他多活二十年。”
“成全一场因果。”穆靳话音刚落,天边突兀的出现了一道光幕。
那道光幕看似遥远,但光幕中的场景,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尽在眼前。
场景中显现的画面赫然与‘穆谨’和穆华荣有关,从‘穆谨’出生前穆华荣与他生母的牵扯开始。画面并不连贯,很多东西都是一闪而逝,但却能让人从中看清这场因果的真相。
郁承渊看到‘穆谨’身死那一幕,哪怕知道穆靳会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忍不住伸手抓住穆靳的手掌。
穆靳顺着郁承渊的手臂向上看去,直至对上郁承渊的眼眸。
“穆华荣应加倍偿还穆谨二十年遭受的苦楚。”郁承渊没有松开手掌,反倒紧了紧。
穆靳刚想说什么,天地间的画面已经结束。
最终的画面是棺材内的‘穆靳’,众人能从天地刻意显现出的灵气波动中,察觉到里面的人在修行,却又看不出具体如何修行。
画面结束的瞬间,众人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道讯息,其中包含和因果的定义和天地对穆家的判决。
“啊~”穆华荣像是遭受了什么痛楚,跪都跪不住,倒在地面上翻滚。
“天地的判决,世人不可违背。”郁承渊看向穆华荣的视线带着几分狠厉,下一刻又恢复如常。
“今日起,穆华荣会加倍经受穆谨二十年承受的苦楚。二十年后,会按照崇国刑法斩首,由天地代行刑。”
天地进行的判决,世人不仅不可违背也无法改变。这二十年内,穆华荣想死都死不了。二十年一过,他想活也活不下去。
“穆靳在‘穆家长子’丧礼结束时便与穆家无任何关系,无罪,不可惩处。其余穆家子弟,按照崇国律法处置。”
郁承渊将天地判决的内容叙述了一番。
穆靳却忍不住看向外面的天空,心下有几分疑惑。
他并没有请求天地判决。在世人没有请求的情况下,天地应不会屈尊降贵才对。
不过……这是第一次出现‘因果’之说,天地为公示因果主动出现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天地的判决,似乎对他有几分维护。不仅明说了他‘无罪’,更是强调‘不可惩处’。
第98章 97
诸位大臣朝郁承渊施了一礼, 齐声高呼。“陛下圣明。”
且不说郁承渊是在重复天地判决的内容,哪怕这只是郁承渊一人的决定, 大臣们也没有任何异议。
郁承渊刚刚立下了道心誓,若有负穆靳则道途尽毁。大臣们若强求郁承渊处置穆靳,相当于让郁承渊自断道途。这样毁人不利己之事,没有大臣去做。
更何况,穆靳本身是一位心动期强者,除了神兽空冥狼外,再无敌手。因为穆家让崇国损失这么一位强者, 显然不值得。
这天地判决不仅如了郁承渊的意,也深得臣子们的心。
“穆靳?穆谨。居然真的是一个人, 怎么会是一个人。”林乐贤之前虽有所猜测,但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反倒不敢相信了。
他对‘穆谨’也有几分印象, 记忆中那是一个单纯到让人觉得痴傻的孩子。不只是没有怀疑生•母的死亡,甚至尝试过讨好继母,连他这位‘外祖’也得到过相应的重视。
穆靳除了那身超然物外的洒脱气质之外, 让人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双清明的眼眸。似是什么都能够看得通透, 但又什么都不甚在意。
两者的性情差距太大,大到让人忽略掉那有几分相似的面貌, 将同音的姓名当做巧合。
经历一次生死, 真的会有那么大的改变?连穆华荣这个生身之父,也无法察觉到半分不妥。
穆华荣听到林乐贤的话, 艰难的从地面上爬起来, 抬头看向那主座上的人。“穆……穆、谨。”
穆靳听到他那带着痛楚的呼喊声, 心下没有半分动容,冷眼看着他在疼痛中挣扎。
郁承渊看了穆靳一眼,随后冷哼了一声。“穆华荣,穆家长子已经亡故,帝师的名讳可不是你能直呼的!”
“你们再怎么否认,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的身体里,留着我们穆家的血。他只要活着一日,便和我们穆家脱不了关系。”穆泽看向穆靳,神色有几分复杂。
记忆中那位大哥,总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只有发病时,才会引起关注。那副痛苦的模样,很容易给人留下•阴影。穆泽见过几次,便下意识的疏远了这位大哥。
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位大哥会成为他们穆家的救命稻草。“穆……大哥这般冷眼看着父亲受苦,就不怕有人说大哥不孝?”
穆华荣因体内的痛楚,口中吐出一个字都十分煎熬。他看向穆泽的视线带着一丝赞赏,显然穆泽说出了他的心声。
“天子之言尚不会朝令夕改,何况是天地判决。”郁承渊看向穆华荣等人的视线更为冷冽,隐约浮现出了几分杀意。
“穆家的逻辑还真是让人侧目,只准穆华荣他虎毒食子,却不准穆靳为自己讨个公道?你们穆家,这是当全天下人都是傻•子吗?!”
穆泽被郁承渊说的呼吸一滞,在那带着杀意的视线之下,背后更是忍不住渗出了冷汗,却仍在强词夺理。“我……我说得也没错。崇国不是以孝为重?穆谨对生父下手确实有违孝道。”
除了强词夺理之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筹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穆家。
“穆家的血脉?这便是你们的依仗。”穆靳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嘲。
郁承渊忙道,“师尊,您与穆家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做了决断,血脉之说不会有人在意。”
“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不过……‘穆家的血脉’的确有些碍眼。”穆靳从郁承渊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在面前摊开,“人不可选择出身,血脉的确很难改变,但并非无法改变。”
一道灵气刃从掌心划过,鲜红的血液从掌心中溢出。
郁承渊瞳孔微微一缩,欲重新抓•住穆靳的手掌,却被穆靳用灵力阻止。“师尊。”
“神兽传承中精纯血脉的功法,你可还记得?”穆靳看向郁承渊。
“当然记得。”郁承渊面色舒展了些许。他记忆中精纯血脉的法子,不会伤及根本。
“一个种族的神兽天地间只会有那么一只,神兽诞下的血脉必然会是混血。天地会给所有的种族都留下了一线生机,神兽的生机便在血脉提纯的功法上。神兽的后代可用功法提纯神兽血脉,剔除其中的糟粕。若天地孕育的那只纯血神兽死亡,后代甚至有机会提纯为真正的纯血神兽。”
“这些时日我对血脉提纯之法的研究也小有成效。”穆靳扫了一眼穆华荣,“神兽的传承在血脉之中,想要提纯血脉十分艰难。人的资质传承并非血脉,一旦斩断因果,想要剔除父母哪一方的血脉便十分简单。”
人若想要剔除哪一方的血脉,必须要先断因果。对常人来说斩断因果,不亚于痴人说梦。故而在神界,也很少听闻人族剔除一方血脉。
这最为艰难的一点,穆靳已经达成。剔除血脉,不过是挥手可为。
红色的血液从主座向下•流淌,在莹白如玉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随着最后一滴血液滴落,穆靳掌心的伤痕眨眼间便已经痊愈。
穆靳收回手掌,除了那略显苍白的面色之外,再看不出任何痕迹。
“你说流出来的血是剔除掉的穆家血脉?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若划伤手,流这么一滩血,说自己和穆家再无关系,你们便能绕过我?”穆泽打心里不信。
“本不是向你们证明什么,只求心境坦然。”穆靳看向穆泽,“你若是想要证明,我也能够证明。天地无法说谎,可求个天地公证。”
穆靳话音刚落,天边闪过穆靳掌心流血的画面,众人的脑海中也多出了一道剔除血脉的讯息。
穆泽的唇•瓣抖了抖,再无法言语。他忍不住看向苍穹,眼眸中有几分不甘。为何这天地对穆靳这般庇护,只他一句话便愿意跳出来做公证?
穆靳同样忍不住看向苍穹。
他剔除穆家血脉不只因为对穆家的不喜,更是有意试探这个世界的天地规则,试探的结果让他受宠若惊。
穆靳说了‘天地无法说谎,可求个天地公证’。事实上他还没有开始求,求天地公证要用术法上达天听。但这一句话之后,公证便有了结果。
莫非,新生的世界对可以打破世界壁垒的人,都是这般优待?!
郁承渊从未怀疑穆靳说谎,对穆靳引动天象的情形也习以为常。他没有在意突然出现的天象和脑海中的讯息,视线紧盯着穆靳那略显苍白的面庞。“师尊,您吃一颗滋补血气的丹药。”
穆靳将丹药吞下,还有心思点评。“药材只发挥了八成作用,你的炼丹术应再练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