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重生](88)
警方将孙恒才带走询问的时候,曲凌恭也没有闲着,通过渠道直接找到了孙恒才现居的出租屋,他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直觉这个男人跟张钧若的失踪一定脱不了关系,心急之下,暴力撬开了孙恒才的房门。
曲凌恭知道警方会严格按照流程办案,但是他经历过跟张钧若生离死别,无法站在原地听候消息,坐以待毙。
他家温润可爱的男孩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正在遭什么罪,他整个人就像被放在火上煎烤一样,心急火燎,焦虑万分,一秒也等不了。
曲凌恭站在阴暗狭窄的出租屋中央,眯起眼睛,视线鹰隼一样环视了一遍整个房间,只有一个房间的老旧出租屋里,淡淡弥散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让人联想到某种湿滑的爬行动物,鬼祟地爬进缝隙的画面。
家具只有一个一张陈旧的木床,一个同样陈旧的书桌,房间有些凌乱,床上的被褥还没有来得及叠起来。
曲凌恭打开衣柜,看到衣柜里码放着清一水的烟灰色西服,还整齐地摆放着一个挂烫机,那种感觉十分诡异,让人想起披着人皮借尸还魂的怪物,不禁皱了皱眉。
他从委托调查的人那里,得到了几张男子曾任办公室主任时的照片,照片大概拍摄于福利院的某些活动和会议,照片中的男人就酷爱穿一身烟灰色西服,看上去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曲凌恭阖上了让他感到不快的衣柜,快速搜索了一遍逼仄房间的各个隐蔽的角落,没有找到什么跟张钧若失踪有关的蛛丝马迹,只在书桌最底层,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抽屉。
抽屉被锁得严严实实,但在曲凌恭眼里形同虚设。他故技重施,三两下暴力撬开了抽屉,拉开一看,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背脊上滚过一阵阴寒的颤栗。
抽屉里面凌乱散落着几张张钧若的照片,有两三张是最新的,看样子是从《星忆撷英》的校刊上剪下来的,而更多的,却是张钧若小时候的照片,大概四、五年前,看上去还是小学生样子,照片拍得一板一眼,端端正正,看样子是将不同时期的一寸证件照放大保存的。
男孩那时候比现在还要瘦弱,站在红色背景前,下巴尖尖的,十分纤细,两腮凹陷,没有一点儿肉,一双漂亮的墨瞳反而衬托得更加漆黑明澈,眉宇微微蹙起,凝着淡淡的忧郁。
曲凌恭望着那些照片,脸上浮起阴狠冷厉的表情,绷紧的脊背腾起一种浓烈的愤怒与杀意,骨节分明的手骨在身侧攥得咯咯作响,牙根也下意识地咬紧,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那个人。
看到这些隐藏起来的照片,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随之消失了,他敢肯定,就是这个人渣绑架了张钧若。
结合上一世,这个男人出现后不久,张钧若就出了事,曲凌恭甚至有些笃定,张钧若以那种惨烈的方式赴死,也跟这个人渣有关。
暴怒的表情让曲凌恭在昏暗的出租屋里,看上去像地狱里走出来的邪神一样凌厉可怖。
他无法想象这个中年男子收集了这么多张钧若的照片,到底是对他家宝贝怀揣着怎样恶毒的心,以怎样卑鄙龌蹉的阴毒视线,在暗中窥视着他家宝贝的一举一动。
曲凌恭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室内的情形和男子私藏的照片作为证据,然后将张钧若的照片一张一张整理好,放进口袋里,一方面是为了提交给警方办案,确定男人重大嫌疑人的身份。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不想让男人邪恶猥琐的眼睛,再来玷污他家纯净恬然的少年。
收拾好张钧若的照片,曲凌恭又在抽屉底层发现了一本黑色封面,看上去黑暗神秘的相册,张钧若现在下落不明,时间已经过去了16个小时,情况不容乐观,任何可以提供线索的蛛丝马迹,曲凌恭都不会轻易放过。
他伸手将黑色相册打开,入眼的画面十分猥琐阴暗,不堪入目,令他背脊上升起绵密的麻痒,好像被地底毒虫爬过一样全身发麻,胃部翻搅。
相册里一张挨着一张,紧凑地码放着满页的照片,内容全都是五六岁,六七岁的男孩子,照片的视角都是在对他们稚嫩的身体做特写,偶尔有露脸的照片,也是被黑布蒙住眼睛的样子。
照片里有多角度的身体特写,更有让人不安的绑缚画面。
从照片里可以看出,拍摄者的视线十分猥琐龌蹉,让人不可抑制地升起厌恶的情绪。
曲凌恭简直无法想象,这样一位穿着齐楚,道貌岸然,一脸文史类老教授的斯文败类,竟然还曾经在幼儿云集的孤残福利院里,掌握着与孤儿命运息息相关的不小的权利。
他都不敢深想,他家单纯内向的宝贝在这个人渣手里,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会吃多少苦头。
曲凌恭觉得整个人正在被扭曲与阴郁侵袭,却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响。
他知道警方没有查到孙恒才的作案动机,自然会先让他回来,并无半分惊惧慌乱。
曲凌恭甚至在心中,隐隐期待这个人渣能够早点出现,他攥得死紧的拳头早已迫不及待,想要下一秒就将这个衣冠禽兽干翻在地。
门开了一道缝,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门外,背着走廊里的光,看不清面容。
他凝立不动,狭长尖细的影子透了进来,那画面活像恐怖电影里鬼怪出现的画面,透着一股阴森、潮湿、让人憎恶的感觉。
孙恒才穿着那身让人恶心的烟灰色西装,缓步走了进来,看到房间中央俊逸高大的少年时,男子银边眼镜后面浑浊的眼珠倏然一凝,仅仅怔愣了几秒,随即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充满鄙夷的轻哼。
孙恒才用阴鸷鬼祟的眼睛,眼神阴险油腻地上下扫动着曲凌恭颀长劲瘦的身体,爬行动物一样湿滑的视线,甚至还轻飘飘地掠过了曲凌恭手里的那本黑暗相册。
嗓音沙哑低沉,语气里透着不屑:“怎么是你?”
“你认识我?”曲凌恭按捺下想要扑上去揍扁男人的冲动,努力保持着冷静,拳头在身侧攥得咯咯响,理智却在告诉他,最要紧的事,是通过这个人渣找到张钧若的下落。
男人扯起了嘴角,轻哼着笑了笑,嘴边松弛的褶皱扭曲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狰狞,他淫邪的视线又移回了曲凌恭身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少年完美矫健的年轻身体,品评道:“长高了,也长壮了——啧啧——这么高的个子,这么宽的肩膀,五大三粗的,还挺有人气……那些人真是不懂审美……可惜了——没有小时候那么稚嫩迷人了。”
一种莫名的颤栗猝不及防地滚过少年挺直的背脊,不是因为惊惧,不是因为恐慌,而仅仅是因为这个人的猥琐与下流,因为生理上强烈的厌恶感。
曲凌恭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刻,会觉得另一个男人居然可以如此让人反胃。
曲凌恭强自按捺着胃部翻涌起来的恶心感,男人刚才的“品评”也向他透露着一个重要信息,他不仅认识张钧若,还认识自己,并且关注过自己,没有了记忆的曲公子默默记下了这一点。
“警.察把你这个人渣放出来了?”他想从男人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随意说道。
男子不以为忤,嘴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长地望了望曲凌恭,道:“小毛孩子丢了,却找我这个老办公室主任问话,不觉得太可笑了么?我一大把年级了,怎么会记得那个小毛孩子,又有什么动机抓他呢?我是爱岗敬业的好市民,积极配合警方调查,问完话当然要放了。”
曲凌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忍无可忍厉声道:“你放屁!”
他掂了掂手里黑色相册,说:“你这个变.态,就凭就些东西,也能把你关进去再蹲几年牢!”
孙恒才闲闲扫了一眼曲凌恭手里的东西,呵呵笑道:“小毛孩子就是小毛孩子。毛还没长齐,就妄论大人的事。成年人呢,是有成年人特别的解压方式的。属于个人嗜好,私下珍藏,没危害社会,没触犯法律,你告我什么罪名呢?”
他阴郁浑浊的眼睛,觑了觑曲凌恭冷峻铁青的俊脸,哼笑出声:“我告你私闯民宅,让你在看守所里蹲几天还差不多……说不定出来时,正好赶上警方找到那小子的尸体……还能见最后一面……大明星……哈哈哈哈……”
男子苍老沙哑的笑声,像夜鸮嚎哭一样阴沉刺耳,曲凌恭眸中狠厉的寒芒突闪,忍无可忍,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浑身肌肉绷得死紧,整个人弥散着一种浓烈的杀意。
他将男人狠狠怼在墙壁上,发出砰然巨响,厉声质问:“张钧若呢?他到底在哪儿?”
男子爬满皱纹的脸上无波无澜,面对曲凌恭的暴怒,毫无惊惧之色,在少年酷烈的视线下,漫不经心地打着哈哈:“谁知道呢?你问我,我问谁?”
曲凌恭攥住男子衣领的手又紧了紧:“他还活着吗?”
男子说话滴水不漏,就像戒备曲凌恭身上有录音笔一样,他佯装茫然地打着哈哈:“这谁知道呢?可能还活着,可能已经死了,你平时不看新闻吧,失踪的人什么情况都有,还有可能已经沉在海里,喂了鱼……”
男子心机深沉,十分狡诈,从男子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曲凌恭怒火中烧,再次将男子提起又狠狠按在墙上,一寸寸收紧了箍在男子颈项上的大手,问道:“快说,他到底在哪儿?不然我就掐死你这个老畜生。”
中年男子被曲凌恭掐得满脸通红,却勾了勾布满褶皱的苍老嘴角,佯装好意地提示道:“杀了我……你、你就……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曲凌恭也深知这个道理,手底放松了几分。
孙恒才顿了顿,滴水不漏地幽幽补充道:“我啊……也是听、听警方说的……那小子已经失踪了16个小时,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男子阴毒的视线,似笑非笑扫过曲凌恭的帅脸,别有深意地说:“16个小时了,时间不多了。其实,我刚才说的不太准确,说不定呢,杀了我你也是能找到他的。快的话,也就十天半个月……慢的话,一年两年,三五十年……都有可能……只是你找到的,会是什么呢?啧啧——”
男子若无其事地道出了问题的核心,如果张钧若还活着,如果他被面前的人渣关在什么地方,也许是一个阴暗封闭的室内,也许是一个巨大的旅行箱,在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连空气都欠奉的情况下,男孩到底能支撑多久?
曲凌恭垂落了眼睫,目光游移着快速闪动,脑中竟然不合时宜地掠过了上一世在“捡骨室”里,匆匆瞥见的一床白骨。
男子轻轻扯动着嘴角,带着残忍的微笑,欣赏着少年脸上浮起的惶恐和惊骇,幽幽说道:“可是呢,就算你找到那个罪犯又有什么用呢?你杀了他泄愤,就无法获悉那小子的下落了,你不杀他,他更是不会告诉你了。”
“你想啊,有人会那么傻吗?一旦说出那小子在哪儿,不就落实了自己绑架的罪名吗?不如一口咬死了不知道的好。”
孙恒才的意思很明白,他不会说出张钧若身在何地的。
两难的困境,清楚地摆在曲凌恭面前。不管他怎样对待面前邪恶阴毒的男子,不管是把他碎尸万段,还是毫发不伤,他都无法从这个人渣的嘴里,获悉恋人的下落。
曲凌恭心中蹿起一股暴虐的情绪,他将手伸进裤兜里,抽出一张张钧若的照片,狠狠甩到男人脸上,怒喝道:“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逍遥法外了么?这些照片足以证明,你跟张钧若的失踪有关!”
“呵呵——”男子冷冷轻笑,“小孩子知道什么?我是进去过的人,了解的比你清楚。有几张别人的照片算不了什么,不需要对别人的死负责。你也说了,只是可能有关。这些东西提交给警方,警方也只会对我进行24小时讯问,24小时讯问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