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小鬼差(50)
“惩罚。”“乌达旦”咬完后,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晁凡的鼻尖,“不想我,那为什么要叫我名字呢?我睡在隔壁都听到了。”
隔壁?“你……撒谎……”晁凡拱到对方怀里,“隔壁睡的是……我的……猫……”
“乌达旦”轻笑:“我就是你的猫啊,不行你摸摸。”
晁凡被他捏着手腕,朝屁股后面摸去,咦?真的有猫尾巴呀!晁凡忍不住快速撸了两把。
“明天就要走了,今晚让你摸个够。”晁凡的下巴被“乌达旦”抬了起来,两人的额头紧紧碰在一起,“我还有……一个……要给你……它会让你找到我……我也会……”
后面的话,晁凡就听不清了,他陷入一个温暖的梦境,睡意重得让他再也不想睁开眼睛。
然而这都是假象,第二天早上,他头痛欲裂地醒了过来,宛如喝了一瓶假酒。
床上一片狼藉,被子里湿漉漉的,仿佛洒了什么在上面。晁凡疑惑地闻了闻,面上一红,不过——他随即想到,鬼都不会排泄了,难道还能这个?
哎呀,不管了,赶紧拆掉扔了,过几年回来再买新的。晁凡爬起来拆床,结果谛听在外面敲了敲门,声音里带着春风:“起来了吗?我送你去政务中心吧。”
“什么——啊!好!好的!”晁凡吓了一跳,差点被被单绊倒了,他将“污点”团成一团,抱着开门。
“这是干嘛?”谛听挑眉看着他,嘴角竟然带了一丝戏谑,只可惜晁凡心烦意乱,根本没发现。
“我怕去的太久,干脆把被单扔了算了,你……你把这儿顾好,等……等我回来。”晁凡把手背在身后,不敢看谛听的眼睛。
究竟怎么回事,谛听心知肚明。他笑了笑,好好欣赏了一会儿晁凡的窘态,这才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对被单的事揭过不提:“那行,咱们走吧。”
两人开着找郭自珍借的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政务中心门口,谛听没有下车,他挥了挥手,喊了声:“再见!”
晁凡站在台阶上,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仿佛自己不能听到对方说这两个字。
他压下这番莫名的情绪,也挥了挥手:“再见。”
谛听看着晁凡的背影,吹了声口哨,心里想着,如果这次运气好,说不定就能在那个世界陪着他了。
晁凡跟着相判官去天台,电梯里安静极了,他忽然想到昨晚那个暧昧的梦,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相判官,如果我想查一个人寿数,有办法吗?该去找谁?”
“这个啊?一般人可问不到。”相判官捻了捻胡须,他最近开始蓄须了,“不过,你不是一般人,你问我就成了。”
说完,他面前显示出了一块光屏,上书《生死簿》三个大字。他隔空点进搜索,头一个选项就是“世界”,后面依次排着国家、地区、街道、姓名、性别等检索栏。
“做了信息化处理后,现在查起来方便了很多。”相判官随口问道,“你要查谁?”
晁凡沉吟了一会儿:“鸟人世界,风部,乌达旦……”
相判官瞥了他一眼,暗道,这会儿得做无用功了。他把信息输入进去,果然,生死簿显示查无此人。
“怎么可能!”晁凡懵了,“生死簿出错了?”
“生死簿不可能出错。”相判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至于为什么查无此人,当时机成熟时,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践行当晚——
晁凡:“乌达旦,乌达旦,乌达旦……”
谛听:“啧,怎么叫的像只发/春小母猫似的……哎哟,不是只让你摸尾巴吗?你摸哪里……等等会儿,你学——嘶,学坏了……停停停!别蹭……我操!”
作者:“我看看时间,这才过去四分钟吧?”
谛听:“日你仙人板板!老子空窗几百年,一下没控制好不行吗?!有本事你让我开次车速500的车,你看我能坚持多久!”
作者:“不!”
第61章 你好硬哦(1)
晁凡从熟悉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四周黑漆漆的,是大晚上。他伸出手,顺着自己的身体摸了起来——太好了,腿在!上半身也在!四肢和脑袋都在!
晁凡露出庆幸的表情,看来女娲土这次并没有作妖,给他加一些奇奇怪怪的器官,上一个世界,他可是连小小鸟都没了, 腰以下只有一条鱼尾。这次,终于能做个人了!
“你醒了?”就在晁凡松了口气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怯怯的男声。
有人?!晁凡警觉地坐了起来, 哐哐当当,弄出了不小的动静。黑暗中, 有人大声呼喝了一句:“都给老子安静点,不然有你们好看。”
晁凡的心砰砰乱跳, 刚刚他光注意身体去了,根本没观察四周的环境。这时借着幽暗的月色,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架囚车里,怎么回事,他怎么被抓了?
“快躺下。”还是刚刚那个怯怯的声音, 这一次,对方还伸手拉了他一下,“万一惹怒那些大人, 我们会挨打的。”
“消停会儿吧,你可别害了大家……”囚车里的其他人在暗中恼怒地嘟囔。
晁凡满腹疑窦地躺下了,他身上盖着一块破布,鼻尖萦绕着腐臭味和血腥味。过了一会儿,他向那个怯怯的声音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魂魄夺舍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所以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囚车里。
“你啊……比较倒霉。”那个怯怯的声音更小了,像老鼠一样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得聚精会神才能听清,“我们都是战俘,要被送到天火城去做奴隶。白天行到半路,队长见你光溜溜躺在地上,什么身份凭记都没有,就把你塞进来充数了。”
“充数?”晁凡没听明白。
“嘘!小声点!”怯怯的声音掐了他一把,“路上死了十几个人,拿你去充数不是很正常吗?万一死人太多,他们交差时就不好看了。”
晁凡:“……”
这是什么运气,他刚来就被充数成奴隶?晁凡吓得赶紧查看起空间来,还好,空间还在,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躲进去,让抓他的人束手无策。就在他要这么做时,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那人提过的身份凭记,鬼使神差般,他开口问道:“如果没有身份凭记会怎么样?”
“没有身份凭记?那你对大家来说就是‘不存在’的。”怯怯的声音说出来的话惊悚无比,“因为你不属于任何势力,所以没人会接纳你,保护你。如果别人想对你做什么,你只能乖乖接受。比如这次把你充做奴隶,就是合理合法的。对了,你怎么会没有身份凭记呢?”
囚车里开始有人打呼,借着呼噜声的掩盖,晁凡的声音稍微大了点:“身份凭记……是什么?”难道是身份证吗?
对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晁凡以为他快睡着时,怯怯的声音里突然平添了一股怀疑:“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身份凭证便是身份烙印,婴儿满月后,计生官员会用烧红的铜章给他们盖上烙印,每个国家每座城市的烙印都不相同。如果是王公贵族的孩子,他们还会烙下属于自己这一支的私印。很少会有像你这样浑身光溜溜,没有一处身份凭记的人。”
“这么变态?给婴儿上刑?”晁凡震惊了。
“这怎么变态了?”对方很不能理解,“官员都很有经验,一沾即走,再说上完药,一会儿就不疼了。诶,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没有身份凭记呢!”
看来对方的确好奇,怯弱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丝恼火。
“你叫什么名字?”晁凡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相反,还问起了对方的名字。他将得到的信息在脑海里打了几个转后,暂时决定不逃了。
“烈同。”那个声音似乎觉得晁凡不坦诚,有些生气,但他连生气也是闷闷的,小小的。
“你呢?”他问。
“晁凡。”透过铁板与铁板之间的缝隙,晁凡看到天上稀疏的星辰,他伸出手指,指向天空,突然说道,“烈同,你过来,我告诉你,为什么我身上没有身份凭记。”
一颗脑袋凑到了晁凡脖子边,晁凡笑了笑,用气声对他说:“因为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神仙是不会有身份凭证的。”
脑袋僵了一会儿,慢慢挪开了。
空气陷入沉默,唯有磨牙打呼声不绝于耳,晁凡这次确信,烈同应该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微微发白,队伍就开始起身赶路。晁凡在哐啷哐啷的车轮声中醒来,发现整个队伍有十辆囚车,光他们这辆,就塞了八个人。
“烈同?”挤在晁凡身边的是一个小个子男生,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小胳膊小腿,连脸都比大家小一圈。
男生冷哼一声,把脸扭了过去。
晁凡这下肯定了,这就是烈同。他撞了撞对方的胳膊:“什么时候吃早饭?我都快饿死了。”
烈同又转回来盯着他,眼里满是复杂。和晁凡脚挨着脚的其他人就没这么好了,一个脸上黑乎乎的男人露出恶毒的讽刺:“吃早饭?你以为这是哪儿?餐馆吗?”
“一天只有一顿饭。”烈同低声解释给晁凡听,“都是干掉的饼子,他们从外面扔进来,我们得抢着吃。”
晁凡的脸差点变得和刚刚讽刺他的那个男人一样黑,他无语道:“这怎么能饱?”
“当然不会饱。”烈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言外之意,都是饿死的?
晁凡还要再问,囚车里的一个老人却突然踢了他一脚:“少说点话,等会儿嗓子冒烟,可没人会管你。”
“对,别说话了,只有到晚上休息时,他们才会给我们浇水。”烈同说完这句话,立刻闭紧了嘴巴,一副死也不再开口的模样。
浇点水?什么意思?晁凡越发疑惑了。他看向四周,发现队伍正走在一条黄土大道上,看押他们的人身披铠甲,头顶青盔,骑在高头大马上,个个都显得威武不凡。远处,一面黄旗在风中烈烈招展,旗面上的字歪七扭八,绝不是汉字的模样,但晁凡立刻就懂了,那是一个“赤”字。
有文字,有铁器,还有国家。晁凡心想,这是来到了一个身处封建时代的世界,而且,还遇到了要命的凭证问题。想要在这里行走传道,首先他得获取一个合法身份才行。先跟着这群人看看吧,除非遇到生命危险,最好还是不要闹“失踪”的好。
然而,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不过三个多小时,晁凡就崩溃了。
不是饿肚子给闹的,而是——
“我操!你干嘛!你给我憋回去,憋回去!”晁凡惊恐地站了起来,指着那个出声讽刺他的黑脸男人大叫。
看押他们的人骑着马过来,伸出长枪狠狠敲了几下铁笼囚车:“吵什么吵!给我坐回去!”
“他……他都撒尿了!我怎么坐!”晁凡无比悲愤地吼道。
黑脸男人胯下濡湿,恶臭的黄色尿液淌了出来,淅淅沥沥滴到地下去了,他一脸挑衅地看着晁凡,甚至还对他故意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