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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小鬼差(27)

作者:黄三狩 时间:2018-10-02 01:22 标签:种田文 快穿 灵异神怪

  羽花一口鱼汤差点喷了出来, 她没想不到,乌十一年纪轻轻,脑子里却藏着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这……以后猎食养家都是男人来干。”羽花白着个脸,替自己男人小声辩驳了一句,“部落需要打仗,上战场的也是他。十一啊,其实……他对我挺好的……”
  “哼,男人干活,我们女人也没闲着。”乌十一翻了个白眼,“再说小鱼神仙现在还教大家结网捕鱼呢,打猎的活,咱们也能干。我就是觉得,离了男人,咱们也不是过不了,咱们女人,实在不该受这样大的苦。小鱼神仙,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说完,她还找起外援来。
  晁凡现在可没心思关注乌十一的女权觉醒。他定定看着麻点蛋出神,连鱼汤都忘记喝了。
  麻点蛋一生下来,四周就产生了一道只有晁凡能看清的气旋,无数闪着光的碎片被吸进蛋里,恍惚间,晁凡还能听见模糊的声响,“晒太阳好舒服啊,我长高了两寸……”“爆爆爆,我要爆发……”“再也看不到隔壁的石榴花妹妹了……”
  晁凡瞪大眼珠子,原来生孩子是这么回事!感谢之前在地府的培训,晁凡好歹知道这些发光小碎片的名字叫做灵,万物皆有灵的灵。整个世界,小到一花一草,大到一山一河,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灵识,区别只在于其大小。而这里新生命的诞生,竟然是靠吸收这些灵的碎片?
  那死去的人呢?他们的灵魂会怎样?尽管这么想有些不厚道,但晁凡还是忍不住,都过去大半年了,怎么没死个人让他观摩观摩呢?
  “啊!开始破壳了!”乌十一的惊呼,把晁凡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气旋已经慢慢消失了。
  裂纹伴随着荜啵声开始蔓延,圆乎乎的蛋从顶端开始凹陷,带麻点的蛋壳掉落下来,竟然化作一滩滩粘稠的液体,“哇!”婴儿的哭声显得嘹亮而惊人。
  “是个胖小子!”乌十一看了眼,在帘子外的人发问前,把喜讯给报告了。
  刚当上爹的男人,张了张嘴:“十一啊,赶紧把你侄儿抱出来给我看看呀。”
  “等着吧,还没完呢!你儿子出完壳,还要用温水洗干净!这可是小鱼神仙交代的。”说完,乌十一看着羽花告状道,“就关心他儿子,你听,问过你没有?”
  羽花虚弱的笑了笑,一脸倦容:“这是我们的儿子,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行了,嘴碎的女娃长烂牙,快端热水来,别叽叽喳喳了。”乌阿婆瞪了孙女一眼,又从羽花手里接过石碗,“别硬撑着了,你儿子出完壳就好了,快休息吧,这里还有我们呢。”
  “阿婆,谢谢你和十一了。”羽花的眼睛眨啊眨,已经有点睁不开了。
  “谢我们做什么?要不是小鱼神仙……”乌阿婆摇摇头,有些不吉利的话,不出口比较好。
  “对,小鱼神仙!”羽花努力睁大眼睛,摸索着抓住晁凡的手,“小鱼神仙,求……求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取名字?”晁凡差点把手给抽了回来,谁知羽花紧抓着不放,疲惫的双眼里满是希冀,神仙取名,这孩子会有多大的福气呀,她可不能放。
  “小鱼神仙,您就开开金口,取一个呗。”乌阿婆在一旁帮腔。
  “那就……”晁凡摸了摸脑袋,看着越哭越精神,越嚎越大声的小胖子,突然想起刚刚灵识入蛋时,里面嚷嚷着“爆炸”“烧死他们”“喷起来”“轰轰轰”的火山灵识最多,于是灵机一动道,“他爹也姓羽,就叫他羽火吧,嗯,挺好的。”
  羽花愣了一下,不知道这名字有没有什么玄机。
  晁凡避开她的眼神,劝道:“名字取了,快睡吧。”你要是问我为啥叫这个名,我可答不出,总不能说,这孩子将来可能是个爆脾气,一捅就炸吧?
  安顿好母子俩后,乌十一没把孩子抱出去,而是叫他爹和其他人自己进来看。
  孩子裹在兽皮里,拳头攥得紧紧的,一副生气的小模样。孩子爹高兴得不行,觉得孩子生来就有劲儿,他可没见过别的孩子刚生下就能握拳头的。
  “要走吗?”随意看了眼孩子,乌达旦就把注意力放晁凡身上了,“辛苦你了。”他说。
  晁凡点点头,打完呵欠,把兽皮裹紧了些。
  乌达旦抱着人往外走,也没和看孩子的那群人打招呼。
  “你给他起了名字?”黑夜里,乌达旦的神色不明。
  “对啊。”晁凡见四周没人,悄悄说道,“我只告诉你,那小子生来脾气大,你以后要是有小孩,千万别让他俩一起玩。”
  乌达旦似乎在笑,胸腔微微震颤,传到晁凡耳里,让他耳蜗发痒。
  “你笑什么?”晁凡有些不解地问,然而这时鼻尖骤然一凉,却让他的话生生拐了个弯,“乌达旦,好像……下雪了?”
  两人抬头望天,银色月光下,先是只有零星两点,而后铺天盖地的精灵簌簌而下,轻柔而凛冽,确实是雪。
  “鸟人中有个部落叫雪,全族定居在山巅之上,族人全是女人。每年冬天下雪时,适龄女子就会下山,挑选心仪的男人与之结合。”怔怔看了一会儿雪,乌达旦突然开口说道,“如果生下男孩,来年就会交给父亲,生下女孩,就留在部落生养。”
  晁凡从兽皮中掏出手指,调皮地戳了戳乌达旦的手臂:“怎么?小首领想女人了?自己部落的看不上,原来是要山上的仙女啊!”
  乌达旦转过头,直直盯着晁凡的笑颜,摇了摇头:“我不是想女人,我只是……想我娘了。”
  晁凡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说……”
  “嗯,我娘选中了我爹,他俩一见钟情,在一起度过了整个冬天。然而开春后,我娘便不告而别了。”乌达旦淡淡说道,“我爹不知道她是雪部的人,一个人离开风部,找了她好久好久。直到第二年冬天,有人在风部的林子里捡到我,见我身上挂着爹的箭镞,兽皮上刻着雪部的印迹,大家这才明白,去年来到这里的女人原来是雪部的人。得到消息后,我爹连夜赶了回来,他向来是流血不流泪的铮铮汉子,然而据别人说,那天一抱上我,他当即红了眼眶。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找过我娘,也从没娶过女人……”
  想不到乌达旦的身世竟然这样曲折。晁凡叹了口气,喃喃道:“一开始听你说,我还以为雪部的女人挺浪漫的。然而牵扯上认识的人,却觉得无比残忍,有点心疼。”
  “你心疼我?”乌达旦的嗓音在雪夜中亮得有些突兀。
  晁凡恍然未觉的点了点头:“怎么不心疼?和雪部扯上关系的人,没一个不惨。小的要父母分离,男的要妻离女散,就算是你娘自己,我觉得也不好过。”晁凡细数道,“你看,她从小缺少父爱,好不容易尝到爱情的滋味,却要因为族规生生剜去。如果生的是女孩,好歹还有个念想,结果怀胎几月生下你,又要送走。母子连心,你想想,惨不惨?雪部的规矩,啧啧,真是反人类反社会……诶诶……你抱这么紧干嘛,我要喘不过气了……哎哟,不会哭了吧?算了,抱吧抱吧,就当安慰安慰你好了……”
  乌达旦其实没哭,只是雪花扬在脸上,融化后留下了些许湿意。
  不过既然小鱼神仙让自己紧紧抱着,就让他误会一下吧。
  “咳咳,小鱼神仙,我有话同你说。”就在两人抱成一团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咳。
  晁凡悚然一惊,立刻推开乌达旦,心里慌慌张张的。天啦,这只是兄弟之间的安慰,我为什么要慌?晁凡心烦意乱地看向来人——是土,他长长的白发在黑暗中非常显眼。
  “有什么要说的?你不能明天再说?”乌达旦有些不悦。
  土没理他。
  晁凡定了定心神,勉强问道:“很急吗?”
  “对,很急。”土冷冷开口,“小鱼神仙,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炎魔岛吧?我的族人,明天就要过来祭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没安排感情戏,其实也有点暧昧的互动……嘻嘻……


第34章 我们爱吃鱼(24)
  金刚抓着沉甸甸的生肉飞在队伍中间, 脚下是铁灰色的海,头顶是阴沉沉的云,雪花落在羽毛上,扇动间融化成水珠,将翅膀压得越来越重。
  “很累吧。”身边的老者低声问道。
  金刚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为了节省体力,他没有多说一个字。
  老人银白的长须在风中招摇,丝丝缕缕, 几乎与雪花融为一体。“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他叹了口气,悠悠说道。
  金刚听了有些不是滋味, 老者是部落里的巫,可以沟通鬼神, 祝福族人。然而金刚心中除了对他有尊崇外,还有一丝怨怪。
  比如, 怨怪老者在部落举步维艰,口粮短缺的冬日,还要坚持拿走大部分存粮来炎魔岛祭祀。再比如,怨怪老者将他曾经的玩伴当做活祭,献给炎魔大人——那个瘦小的, 长着白发小男孩。
  “不会的。”然而沉默半晌后,金刚还是悭吝地吐出三个字,安慰起了老者。
  “我的身体, 我自己清楚。”老人望着队伍最前方,用紫色药草汁涂抹全身的年轻人,“不过,我已经不担心了。”土部,已经有了新的巫者,他的使命完成了。
  金刚隐晦地看了领队人一眼,扇扇翅膀,加快了速度。
  终于,寸草不生的黑色高山出现在眼前,白色轻烟在山巅之上飘散,那是炎魔大王的洞口,连雪花也不敢洒落的邪恶之地。
  众人再不敢言语,小心谨慎地飞上前。不少人甚至屏住呼吸,不敢闻那越来越浓的刺鼻味道。
  “就是这里。”老者飞上前,提醒“紫色”鸟人,“接下来按照我教的去做,土部的未来靠你了。”
  其他人继续在空中绕圈飞行,像一群找不到南方的大雁。而“紫色”鸟人则点了点头,降落在火山口边缘。他郑重跪下,以头磕地,叩拜了九次。而后站起来念念有词,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绕着火山口开始舞蹈起来。其实,那也不叫舞蹈,起码在晁凡看来不是,他觉得,土部的那个人像得了羊角风似的。
  他和乌达旦、乌阿九、雀回、风雨、以及土正藏在火山口的一个死角里偷窥。为了保险起见,土还用土层将大家裹住,只预留了几个小孔用来透气和观察。
  火山口的烟雾含有大量二氧化硫,闻多了对身体有害。
  幸好晁凡有空间在手,能够为大家提供清新湿润的空气,不然为了装神弄鬼,他们几个可能得把命交代在这儿。
  “那是部落里的巫者,他在祈求炎魔大人的宽恕。”土定定地看着那个扭曲的紫色人影,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等他跳完,大家就会把祭品丢下来。”
  “想不到你们这儿这么早就有跳大神的。”晁凡说着大家听不懂的吐槽,摇了摇头。
  “什么是跳大神?”抱着晁凡的乌达旦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晁凡神色一僵。
  空间狭小,几个大男人想要藏得好,肯定得挤成一团,乌达旦说话时,热气贴着他的耳垂喷到了脖子上,甚至连锁骨都有点被波及,鸡皮疙瘩一路蔓延,晁凡觉得心都痒了起来。不行,就算是两个大男人,也不应该这么亲密。晁凡挪了一下,没挪动,乌达旦的两只手像铁钳一样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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