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凶我![重生](45)
新置办的宅子在东大街,三进的宅子倒是不小,但是周围住着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终日吵闹不得安宁。不愿意回家,闻博礼干脆去了青.楼喝酒。
那里有两个姑娘挺会唱曲儿,小意温柔也比家里那个终日惦记着名分的女人要讨喜,闻博礼靠在竹榻边喝酒,两个姑娘就靠在他身上唱曲,时不时给他倒一杯酒……
温香软玉,美酒佳人,仿佛所有的挫败跟烦恼都离他远去,闻博礼鬼混到傍晚,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才穿好衣裳,塞了两锭赏银到姑娘胸口,歪歪扭扭下楼回家。
跟傅有琴和离后,他不必再憋着忍着,听曲儿喝酒玩女人,没有人敢管着他,他也不必终日惶惶那点破事被人知道,闻博礼醉醺醺的笑了两声,嘴里低低的念叨着:“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歪歪扭扭的靠着墙走,墙根下不知道是水倒的水,闻博礼没注意一脚踩上去,重重摔了一下,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扯着嗓子骂了两声,也没有人回应,他只能呸了一声,跛着脚回家。
丈夫跟儿子都没有回家,白瑞荷在家里等得焦急,一听见门口的动静,就急匆匆的跑向门口。
闻博礼推开门,看见笑着来扶他的白瑞荷,恶狠狠的将人推开,面色阴沉道:“连你也笑我?”
白瑞荷脸上的笑容僵住,本能的后退了一步,“闻哥,你喝醉了?”
闻博礼听见这一声“闻哥”,眼中忽然涌上戾气,手中的酒壶重重砸向白瑞荷,然后整个人扑上去将白瑞荷压在了地上。
“都怪你这个贱人!”
闻博礼在她脸上扇了一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将吓懵了的白瑞荷惊醒,她疯了一样的捶打身上的闻博礼,然而闻博礼比她力气大得多,死死将人压制着,发泄似的又扇了她两耳光,一边还醉醺醺的骂道:“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贱人,贱人!我打死你!”
闻博礼下了狠手,白瑞荷的脸颊都肿了起来,只能尖叫着用指甲抓他,闻博礼被她抓的吃痛,醉醺醺的站起身踹了她一脚,然后摇摇晃晃的回了屋。
白瑞荷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她梳理整齐的发髻全被扯散,两边脸颊肿的老高,她茫然的瞪大了眼睛,最后捂着脸低低的呜咽起来。
她本来以为只要将人从傅有琴那里抢过来,她就能过上富足的生活,有一个聪明的儿子,有一个宠爱她的丈夫,这是她十几年做梦都想要的,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指甲陷进手心,心里的不甘像涨起的潮水,疯了一样的咆哮着。
“娘?”醉醺醺的闻则明从大开的门口进来,就看见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的白瑞荷。
白瑞荷抬起脸,脸上的红肿吓了他一跳,酒意也醒了几分,过去将人扶起来,“谁打的?”
“你爹……”白瑞荷哭的呜呜咽咽,闻则明喝了酒,闻言一股邪火从心里腾烧起来,“我带你去找他!”
“不……”白瑞荷拉住他,哀求道:“我们还得靠着他过活呢,娘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你爹他今天喝了酒……”
闻则明太阳穴突突的痛,他喝了不少酒,或者说,从被放出来后,他就一直泡在酒坛之中,用酒来麻痹自己。
在牢里关了近两个月,他的大好前程全被毁了,如果不是闻博礼……他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现在闻博礼竟然还敢嫌弃他们母子,闻则明狰狞的笑了两声,“要是他死了,我们就不用靠他了。”
白瑞荷被他的表情吓住了,愣了愣才劝说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只要他病了,还不是一样任由我们处置。”
闻则明跟她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同样热切光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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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傅湉在大庭广众之下嘲讽之后,闻博礼再没有出现在傅家大门前,傅湉十分满意。不过安生日子过了没两天,闻家米铺又开始出幺蛾子。
管事回报,闻家米铺将价格压低了将近一半在出售。
百姓们自然是挑便宜的买,闻家米铺的米虽然总是夹杂不少谷壳,但就算这样,低了快一半的价格,也是划算的。
管事语气恨恨,“铺子里的生意差了不少,还有几个大户,好像也被闻家买通了,这个月到了约好的时间却没有来拿粮食,小二说看见他们往闻家米铺去了。”
傅湉皱眉,闻博礼会使下作手段他是能猜到的,但是他没想到,闻博礼比他预计的要愚蠢的多。
压低米价来故意恶心他,跟傅家的米铺抢生意,这简直是以卵击石的行为。就算傅家米铺一粒米都卖不出,背后的傅家都可以撑着它,但是闻博礼就不同,傅湉敢打赌,他这么卖上一个月,就撑不住了。
“不要紧,你让他卖。”傅湉笑眯眯道:“你找几个人,去傅家米铺买米,顺便看看价格还能不能压,能压最好,不能压就能买多少是多少。”
管事不明白他的意思,闻言有些迟疑,“我们买这么米做什么?我们仓库里还堆的满满的呢。”
傅湉摆摆手,现在跟他说不清楚,只能糊弄道:“听我的就是了。”
东家说了算,管事只好揣着一肚子的疑惑离开,去办傅湉的交代的事情。
傅湉高兴的在屋里转了两个圈,就说闻博礼读书读傻了,竟然能在这种关头上赶着给他送粮食,只希望等到明年,他不会活活气死。
“什么好事,笑的这么开心?”
楚向天进来给小少爷送个信,结果就看见他笑的眼睛都弯起来。
傅湉故作神秘的眨眼睛,“以后你就知道了。”
楚向天捏捏他的脸,将信交给他,“庄子上送来的信,你看看。”
将蜡封拆开,里面放着的是一张沟渠图,图纸铺展开有二尺见方,上面详细的画出了各个农田以及河流的位置,而需要开挖的沟渠则用朱砂标注了出来。
每条沟渠的位置以及为什么要选在这里的原因,都在图纸下方仔仔细细的说明了,傅湉看过不少水利方面的书,算个半吊子,但是也能看出来这张图确实有门路,不过他也不太能拿得准,就扭头问楚向天,“你看得懂吗?觉得怎么样?”
楚向天:“……”
哪里知道送给信还能把问题引到自己身上,楚向天沉稳的应了一声,“我觉得可行。”
傅湉也觉得可行,将图纸收紧信封里,“那得把庄子管事叫过来,还得商量一下需要多少人手跟银子。”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实施,就是瞎说的楚向天将信封拿过来,冷静道:“那你先算算要多少银子,我再看看这图。”
傅湉还没答应,他就大步离开了。
没走正门,楚向天从侧门出去,直接去了县衙。
工部侍郎跟县令正在商议码头的工程进度,没想到楚向天忽然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你看看这个。”楚向天将沟渠图交给诚惶诚恐的工部侍郎,“有没有问题?”
工部侍郎将图纸展开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图纸虽然有些粗糙,但是并没有大毛病,他小心问道:“这是哪里要开沟渠吗?”
听到他说没问题,楚向天就放心了,将图纸收起来随口解释道:“傅家庄子上准备开沟渠,你不是就管这个的?正好让你把把关,免得出纰漏。”
工部侍郎:“……”我不止管水利,我管的可多了。
县令的表情也一言难尽,这位煜王他是知道的,少年上战场,屡战屡胜,令外族闻风丧胆,是为大楚立了不少汗马功劳的战神,还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在都城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个错字的。
好在这位煞神常年待在边关,甚少回来,大家才能把心放进肚子里过日子,不过没想到没在都城见到这尊煞神,却在小小的四方镇见到了。
工部侍郎跟县令咬耳朵,“傅家又是何方神圣?”听起来很受王爷重视的样子。
县令是看过闻博礼卷宗的,自然印象深刻,他轻咳一声,到底没敢在楚向天的眼皮子底下讲傅家的秘辛,因此咳嗽了一声,对他使了个稍后再说的眼神。
然而他不招惹楚向天,楚向天却注意到了他,“你是新上任的县令?”
县令点头,连声道“是”。
楚向天不太满意道:“四方镇的农田水利,本来也是父母官的职责所在,现在却要百姓自己出钱出力,你这做的不太城职啊……”
县令差点当面给他跪下了,他才上任一个月不到,虽然有心整治地方政务,但是有心无力,只能一步一步来,现在被楚向天这么一说,他只能连连认错,“是卑职的疏忽,卑职必定会尽快将水利建设提上日程,造福百姓。”
楚向天这才满意离开。
工部侍郎同情的将瘫软在地上的县令扶起来,“现在可以说了,傅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县令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将傅家的事情讲给他听。
工部侍郎啧啧称奇,也不吝啬的提点他几句,“那看来王爷跟傅家的关系不错,你以后可要机灵点,都城里想讨好王爷的人不少,但是除了几个一同长大的的世家公子,可没人能让王爷这么上心了。”
县令点点头,将傅家牢牢记在了心上。
楚向天拿着图纸回去,傅湉还在书房合计需要开挖水渠的庄子。
将信封放在书桌上,楚向天看着他列出来的庄子微微皱眉,“这些庄子的田地都要开挖水渠?”
傅湉点头,还必须要赶在今年挖好。傅家的庄子不少,想要今年全部挖完不可能,他只能捡着比较大的几座庄子动手。
楚向天却越想越奇怪,虽然提高粮食产量是好事,但开沟渠不是小事,费时又费力,他想不通傅湉为什么这么着急。
“你何必这么着急?不如让官府主持更省力气。”
第54章
傅湉沉默不语, 楚向天的话让傅湉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急躁了,就像……就像为了某个目的特意去做的一样。
他们现在猜不到原因, 可是等到明年大旱未必就猜不到了,自己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旱做准备, 可是自己到时候该怎么解释自己提前知道的大旱呢?
傅湉咬咬唇, 有些心虚的不敢说话,脑子里飞快的给自己想合适的理由。
看他这个样子,楚向天又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揉揉他的头,神情无奈又带着点纵容, “小秘密怎么这么多?”
“……”
傅湉张了张嘴想反驳,但一时间又想不到更为合适的理由, 只能悻悻的闭上嘴,默认了他的说法。
开门将外面候着的送信人叫进来, 把回信交给他,傅湉转而又叫了几个下人去选定的另外几个庄子送信。
需要每个庄子先交一张沟渠图上来, 傅湉确认没问题后再征集人手开始挖。
各个庄子上的图纸最迟也在五天后送了过来, 每一张图纸傅湉都仔细比较过, 又被楚向天偷偷拿去给工部侍郎看过后,才吩咐庄子上可以开始动工。
这一耽搁又是好几天, 时间已经是六月中旬,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 就算穿着薄薄的丝绸也热的人汗流浃背, 庄子上的事情都有条不紊的开始, 米铺这边闻博礼还在压价,管事按照他的吩咐用更低的价格持续买进。
傅湉反而变得无所事事起来,他每天的事情就是读书,八月在即,要想考上功名,他还得更努力一点,但是燥热的天气却让他根本静不下心来。
“不如去庄子上消消暑。”
把傅湉面前的小冰鉴换了,楚向天拿着扇子给他扇风,他自小长在北方,从来没经历过南方的这种湿热,现在全靠着在军中锻炼的毅力在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