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只爱吃傻鱼(28)
可事实却让他不得不相信。
纹身依然美艳妖媚,无声地似在嘲讽某人心存侥幸。
荣頫又去搓揉青年的脸皮,毫无异样,霎时他呆愣住了,良久抬头,眼眸中翻涌着惊心的怒火戾气。
苏云理还稳如泰山,见此扑通一声跪地,半点反抗也无,从容的引颈就戮。他道:“若你气不过,杀了我罢。我绝无怨言。”
荣頫活像要暴起噬人的凶兽,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颤后攥成拳头,青筋暴起,好似下一刻就会砸破对方的头。
失算了吗?没想到苏云理竟然是这种愚忠或者无情的人?自己得不到,却又不愿与他争抢得头破血流,所以守住最重要的,狠心灭了祸根?
他是不是要为这人的忠诚而感动?荣頫怒极,只觉嗓子眼里隐隐有腥气,他强行咽下那口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再不滚,他非宰了他不可!
苏云理起身,却还把青年的尸体抱入怀中。荣頫的怒气已到崩溃的临界点,见此他极力沉静地道:“放下——”
“人既然死了,干脆一了百了。”苏云理无视掉荣頫可怕的脸色,抱着尸体极快的走出殿门,来到阳光下。
荣頫紧随而出,拦住人正要爆发怒火,却又见对方将尸体扔到地上,眨眼功夫,轰然蹿起半人高的火苗,片刻功夫,尸体已面目全非,根本来不及熄火抢下!
“苏云理!”荣頫随身的剑出鞘,横隔在对方脖子上,“你太过分——”
苏云理看了他一眼,猛地往削铁如泥的宝剑上撞。荣頫艰难地撤剑,才堪堪留下对方一命。
不能轻易杀这人,所以他只能暴喝一声:“滚——”
*******
苏云理离开帝王寝宫后,经风一吹,猛地浑身冒出一片冷汗。
他掌心濡湿,微微有些发抖地掏出一块帕子,于无人处,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然后他快速将一个随身携带的荷包扔到地上,从袖中摸出一小瓷瓶,拔开密封的塞子,把里面的汁液小心倾倒在荷包表面,一刹那见阳光,荷包轰然一声自燃,没一会儿变化成灰烬。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最后他服用了一颗丸药,略略有些恍惚的精神片刻后才恢复。他靠到路边,扶着一树干闭眼静神,待他灵台清明,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出宫后回到苏府,一个下属来向他禀报,言人已送至目的地。
被送走的人当然是鄢鱼。
苏云理没那么无情,根本做不到亲手杀死心上人。
苦心经营几个月的局,在这一日施行,他端着一杯热茶,细细思索以后如何行事。
今儿他对荣頫所说的话,至少大半是真的。他的确不愿与自己的亲弟弟争得你死我活,然而他也忍受不住眼睁睁瞧着心上人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
身为阉人,就格外在乎自己无法做到的事。
数月前,当他看到荣頫手腕上的咬痕,就认出是谁弄的。
荣頫在情|欲上极为挑剔,忽然有新宠,还不怎么露面,本教人生疑。苏云理小心暗查,自然发现对方夜夜*的秘密。
为此,他去说服乔氏助他——能百分百牵制荣頫注意力,给他留出行动的时间,唯有乔氏才行。
抢人不容易,荣頫寝宫下的密室装配有层层机关。苏云理命人打了极深的地洞才得以钻入囚禁青年的地方。
与此同时,他还有另一手准备——
若说荣鱼的容貌很像荣頫,其实还有一人更像——当年的昀太子妃生下的一对双胞胎,一个送去定国公府,一个留在身边吸引各方目光——也就是不幸也成为阉人的李敏润。
荣鱼顶替荣頫初登大宝时,为服众和笼络人心,十分纵容偏宠这个倒霉可怜的皇弟。
人家李敏润心里门儿清,不仅不领他的情,后来还暗中相助上一任皇帝的子孙夺回父辈的荣耀,准备闹个翻天覆地,看荣鱼的笑话。
结果,当然没成功。李敏润被圈禁,远离京城,送去荒僻的县当个富贵闲人,并有专人看守。时间长了,就被遗忘了。
荣頫设计让苏云理死心,后者也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他也要荣頫死心,而且还要做得更绝。
几个月的功夫,他把李敏润抓来,先灌药致傻,关起来不怎见阳光,再慢慢休整对方的五官,力求能以假乱真。
他为骗荣頫,还随身的荷包内放置了一些珍贵且极易制幻控制人的东西。
那东西无色无味,以气味传播,中招后脑子里越不想看见什么就会看见什么。
再佐以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他费尽心思忽悠荣頫。
他当着荣頫的面杀人,最后毁尸灭迹是一招没办法的败笔。他绝不能让荣頫回神后再次细查尸体!
赝品始终是赝品,总有破绽。
此刻苏云理琢磨,荣頫一定没完全相信,他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这也没多大妨碍,尽管放马过来。要比耐心,苏云理不会输给任何人。
*****
某条鱼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怎样的一场大戏。
自打发觉荣頫对这身子的意图,以后的欢爱,他都不敢亲自上阵。
他身负任务,可不能长时间被关小黑屋。所以他拣着合适的机会咬人手腕,想的就是苏云理看到了,能够由此及彼多想一想。
他等啊等,黄天不负苦心,苏云理终于找到他,然后还没高兴呢,他便苦逼地发现,太过敏感的身子,荣頫之外的人一碰同样会让身子发情。
那会儿,苏云理的表情实在可怕——羡慕,嫉妒,恼恨……种种情绪,像是打翻了颜料罐儿,五颜六色,十分精彩。
若非苏云理工具残缺,鄢鱼相信,这人一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用自己的气息清洗掉别人留下的所有痕迹和气味。
之后他被人小心翼翼送走,一路昏沉,再次醒来,便发现已身在一个不太华丽却也精致的房间里。
来伺候他的下人,称呼他为王爷。
鄢鱼愣了半天,回头翻智能系统,才知道苏云理给他安排了一个新身份——康顺王爷李敏润。
一个彻彻底底被遗忘的可怜皇子。
当王爷一当就是数月。小院似与世隔绝,精心挑选的下人每一个都恪尽职守,绝不多说也不多看,鄢鱼置身其中,憋闷得快要发狂。
扮演傻子执行任务,且连线不到助手的情况下,有一点极不方便,他常常不能主动出击,只能被动的等待。
终于,春末,有人来看他。
苏云理一进来,远远就见青年蹲在墙角,靠近发现对方在逗蚂蚁,神情专注,撅着嘴似有点委屈。春末夏初,天气偶尔会让人感到燥热,青年的衣领子拉得略低,露出一节白腻的脖子,几缕发丝缠着,别有一番风情。
青年感到头顶罩着一块阴影,懵懵懂懂扭头,因着对方背光,乍一下没看清,等认出那面容,倒吓得他一个屁股蹲儿坐到地上。
他背贴墙壁,偏着头躲避眼前人的视线,好似如此就能让人看不见自己。
苏云理明白,荣頫顶着一张和他相似的脸,给小鱼留下太多阴影,以至于时间一长,怕是连他也认不出了。
想着想着,心中顿生怜惜。他蹲在青年身前,柔声道:“别怕,我是苏苏……”
“苏…….苏……”犹豫着畏畏缩缩吐出久违的昵称,青年闻言反而更加惊恐。当初荣頫为了纠正青年整天嚷着要苏苏的毛病,只要一听见他叫苏苏,定会花样百出的收拾他。
若非过去了几月,青年怕是听到苏苏二字都会抱头颤抖。
苏云理同青年磨了一个多时辰,才把人哄得将信将疑地跟他洗手吃饭。
他努力营造出安全舒心的氛围,待青年心稍安定,他也松了一口气。
荣頫近来似已想通,开始下旨选秀,大臣们提议立皇后,希求后宫嫔妃早日诞下皇嗣。
两人的关系,再没苏云理当面杀人后那段日子那般僵硬。一切都在朝使人放松警惕的方向发展,他从未掉以轻心。
今儿好不容易避开荣頫来见心上人一面,苏鱼理格外珍惜。
饭后消食,到午睡的点儿,犯困的青年像一只迷糊的猫,懒懒的,任人半搂着腰送至午憩的软榻。
伺候青年躺好,苏云理就坐在一旁痴痴凝望对方的睡颜。良久,青年梦呓,不安稳地扭动身子,脸色也渐渐涨红,眼见的那脐下三寸慢慢鼓起……
这一幕教苏云理整张脸倏地一沉。他早接到下属的禀报,小鱼的身体每天都会不受控制地陷入类似野兽发情的状态。
好好一个人,何故如此,他心里清楚。然而他怜惜之中更生出嫉妒。
或许几月前他差点把荣頫气得吐血,怕也有报复心作怪。
青年嘴里溢出点点呻|吟,两腿不断地乱蹭,似在寻一样可以纾解的东西,求不到,只能把身上的薄毯子卷成一坨,夹着腿间,趴着又耸又蹭……
每每飚这一出戏,鄢鱼嗓子眼理都憋着一口老血。太羞耻了。
某条鱼如此倾情演绎一个淫|娃的浪骚姿态,被这一幕强力攻击的苏云理,若还有自持力移开眼,大概他心理和身体都一样是太监。
苏公公心里装着一个真正的爷们儿,所以此时此刻,他想干的就是爷们儿想干的事。
小鱼的身子不能属于他,这事实给他惹出来的醋意在这一刻瞬间淹没他的理智。
伸手爱抚青年的脸颊,勾画那刻骨铭心的眉眼。他低头一点点靠近,心里罕见地充满忐忑、紧张、渴望、欢喜……还有一种亵渎的情绪。
苏云理从未亲吻过青年的唇。过去他念想了数次,却次次不敢去做。
这会儿,当两唇几乎相贴,他的额头沁出细汗,心扑通扑通乱跳,咚咚心跳声中脑内一片空白,直到那柔软带来的奇特感觉清晰地从他的唇蔓延开去,一刹那几乎使他眩晕。
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他尚有几分克制,细细的轻触和舔舐,渐渐他犹若一只饥渴的野兽,情不自禁想用力咬青年的唇肉,他脑子里甚至升腾起一个变态的念头,想咬破青年的唇,尝到青年血的滋味……
撬开唇齿,甜唾相融。温柔的问渐至狂野,睡梦中的人惊醒,意识到苏云理在对他做什么,却没挣扎反抗,而是怯怯朦胧地瞥了一眼过去,就乖顺地闭上眼,仿佛已习惯有人在他睡梦中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