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只爱吃傻鱼(22)
苏云理不遮不掩道:“深宫戒备森严,把他关在此处,实在有些暴殄天物。我带他出去,只是想尝试尝试,能否钓到大鱼……”
荣頫挑眉:“看来,你在我去截杀蒙腾前,就料到我会无功而返……”
苏云理:“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只是你这一去时日颇长,你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少有耽搁,我揣测一二罢了。”
两人你来我去,聊到此刻,荣頫忽地道:“你把他抱入里面让他睡吧,我有事与你细谈。”
***
鄢鱼一躺到床上,察觉苏云理出去了,猛地睁开眼,拍着胸口大喘气——
实在没想到好日子这么快就到头了,相比较苏公公春风和气地待他,狠角色荣頫一定会搞事!
回忆起初来乍到,那人冒充苏云理,把他干得半死不活,这次还抓到他和苏公公外出约会!
鄢鱼翻出原主记忆中关于荣頫的醋坛子有多大号的事——
荣頫在定国公府时,身边的婢女一年一换,若非怕换得太勤惹人注意,宁愿一月一换。
究其原因,无非荣頫和荣鱼两人时不时要人影分|身——一个去别处办要紧事,一个在定国公府掩人耳目。
小心为上,他俩从不在人前一齐现身,但就怕事有凑巧被第三者撞见。
荣鱼刚少年慕艾那会儿,来了一个娇憨有趣、手脚灵快的丫头。她是个例外,在荣頫的院子里长驻了四年没被换下。
小丫头被荣鱼的生母选中时才十二岁,年纪轻轻厨艺惊人,所以掌了小厨房的大勺,只要荣頫不去与长辈一同用饭,十顿饭里,必有半数由她料理。
免不得荣鱼也会尝到小丫头的手艺。
一个女人征服一个男人的原因各种各样。而收服荣鱼那颗堪堪才长出一点情窦的心,竟意外的容易。
女人的手除了柔软如水可勾人的魂,长有老茧且粗糙同样能撬动一颗自小阴暗冷酷的心。
不知不觉,荣鱼将小丫头看入眼里,由他扮演荣頫时,两人从主仆的正常对答渐渐上升到嘘寒问暖。
荣鱼外出,归来总会携带一些小玩意儿,充当荣頫现身时,便会赠予她,偶尔甚至连长辈赐下的吃食,也会赏给她一份。
他盲目了,有些操之过急地想求得小丫头的欢心,实在是大错特错。
荣小少爷待小丫头的不同,明眼人都能看出。府内许多人私下议论,小丫头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这回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荣頫似乎没察觉,和荣鱼相安无事,一如从前,直到一天,小丫头无意中撞上少爷卧室中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少爷——
那时,荣頫低头凝视跪趴在地,瑟瑟颤抖的丫头,温柔款款地道:“不用害怕,他是跟我形影不离的影子,我在外不方便回家,他便会替我再此周旋,你俩应该见过多次,他跟我是不是一样温柔和气?”
小丫头把头埋得更低,仿佛一朵风雨中的娇花,摇摇欲坠惹人怜惜。
影子荣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荣頫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影子。那一刻他脸上点点浅笑,而影子冷漠无情,就像是一面镜子,照出荣頫心底深处最真实的幽冷。
“处理干净,不要让人起疑。”荣頫退至一旁,神色漠然。影子荣鱼没有半点凝滞地上前,咯吱一声,扭断丫头的脖子。
次日,荣頫的院子里又新增了一张陌生秀丽的脸,只不过永远都老实地待在小厨房,不能乱走半步。
……
简而言之,荣頫的占有欲绝对不会让人染指他干过的男人,有点暧昧都不成!
于是,鄢鱼很自然发现自己跳入了一个困局——
苏云理心悦他,他觉得任务需要,已打定主意刷对方的好感,回应对方的心意。
另一方面荣頫跟他不论从前还是现在都有一腿,醋劲儿还忒恐怖,但鄢鱼绝对不愿意回应这货,身体和心理双重拒绝!!!
然后,就成功尴尬了!
鄢鱼挠了挠头,很困扰——他撩一个,另外一个八成都要爆|炸,合着他在中间当了夹心饼干?
唉,人生如此多艰,都成了傻子,还要让他面对这样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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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烛火闪烁。
荣頫一脸严肃:“我截杀蒙腾失败,已打草惊蛇,我想必须采取一些特别手段。”
苏云理坐在他对面,思索如今的形势。蒙腾手里的兵马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逼急了他,他带兵攻入京城勤王,极容易应发边疆不稳,国内动荡。
蒙腾其人,秉性可谓怪胎。身负奇才,偏偏天下间能驾驭他的人,就是已成傻子的荣鱼。
换句话说,荣鱼在蒙腾心中的地位,绝对至高无上。
“你想用他看重的人要挟他?请君入瓮?”苏云理看向荣頫,“这恐怕不妥,你看荣鱼的状态,痴痴傻傻,除了那张脸,哪里都与往日不同!蒙腾说不定会认为这是假的荣鱼。”
荣頫胸有成竹道:“不会,你也知道蒙腾有狼一般的直觉,连我都不能假扮荣鱼到他跟前,他见到真的荣鱼一定能认出来。”
说来好笑,这俩表兄弟,行为举止,相似得能混淆真假——以前是荣鱼假扮荣頫,现在么,荣頫却要假扮荣鱼。
荣頫无法用同苏云理相似的真面目去坐龙椅,他夺回皇位,今后也只能戴□□欺骗世人!
苏云理见这一计势在必行,就道:“这一次我去,我与蒙腾打过交道,算是比较了解他。”
荣頫摇头:“还是由我带着荣鱼去设陷阱杀人,云理你……”
“怀慈!”苏云理打断荣頫,他肃然道,“你会是帝王,常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不能犯险!况且朝廷内外的诸多事宜,需要一个帝王来决策,我是个阉人,做个帝王的走狗还行,国家大事,我可不愿插手,你必须坐镇京城,击杀蒙腾,由我来办!”
荣頫没言语。他瞧着苏云理,神情有些怪异
他此前截杀蒙腾,可没有遭到苏云理这般劝说。
苏云理自知话没圆好,又叹口气道:“怀慈,我知道你的手段有多厉害,可你已经让他逃脱一次,证明蒙腾狡诈且危险,我第一次便向劝你让我去,可看你不容人拒绝,便也没多说,这一次无论如何,你别去,堂堂帝王的手拿来指点江山就行了,没必要沾染太多鲜血……怀慈,你也多多替我考虑……你跟我血脉相连,是我的弟弟,而我是阉人,苏家就你我两个……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苏家旁系不少,但并没什么用。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似乎只能靠荣頫。
荣頫的表情有些微妙。他愣了半天,最后一笑:“行,你去吧,小心一些。”
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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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鱼自个儿躺床上瞎琢磨,没折腾多久,便歪在柔软的被窝里睡得天昏地暗。
不知谁说过,鄢鱼没心没肺,脑袋掉了当脖子上长了个碗大的疤,很多事当时在乎,过后偏抛开心懒不理会了。
好梦到天亮,将醒要醒之际,依稀感觉有灼灼的目光笼罩着他。他仍旧闭着眼贪恋被窝里舒适的温暖,拉起被筒把自己完全裹进去,正当他继续蒙头大睡,忽然觉得脸上多出一只手,正捏他的脸。
鄢鱼皱着眉艰难地半睁开眼,视野中,朦朦胧胧的人影渐至清晰——天生上翘的嘴角,温润柔和的眉眼,俊逸潇洒,他打了个哈切,脑子已自动跳转到演戏频道。
他伸手去抓对方,嘴里咕哝道:“苏苏……不要闹,我还想睡……”
若照往常,苏苏一定会轻笑着哄他:“小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还睡!饿了吧,快起来吃点东西。”
今儿双方人物不对,鄢鱼是没有这等待遇了。只听得一人似笑非笑道:“鱼儿,你要再不睁眼,我可要扒光你了。”
一听这欠扁又流氓的话,鄢鱼一个激灵刷地睁眼,待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谁,他惊恐地嗷了一声,手脚并用往床里侧爬,那瑟瑟发抖避如蛇蝎的小模样,十足衬托出荣頫活像个大恶人。
亲眼见到鱼儿待苏云理是如何亲近姿态,再看待他的嘴脸,荣頫素来冷静的心湖哗一下起了波澜。
火气罕见地蹿上脑门,荣頫露出一个阴沉乖邪的笑,伸手抓住傻子白嫩嫩的脚踝,倒拖着一把拽出来。
傻子可没忘那晚的蹂|躏,眼见自己落入坏人手中,心头怕极,拼命挣扎,忙乱中险些一巴掌呼荣頫脸上。
本还没怎么跟傻子当真,瞧这似厌恶他万分的反抗,荣頫冷笑一声,三两下将傻子制服——他把傻子的双手摁在头顶,一条腿横搁上去牢牢压住傻子不安分的两条腿。
如此一来,荣頫居高临下压在鄢鱼身上,更兼方才那阵儿挣扎,某条鱼的衣衫散开了,露出白白的脖子胸腹,春光扑了人一脸。
荣頫瞅着有些发愣,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这一幕刹那间唤起很久以前,他和荣鱼还是最亲密的兄弟那会儿,夜深人静,谁也不知道时,冬天天冷,他把小小年纪就已成为他影子的鱼儿强行拉入被窝中暖手脚,初始还拘谨,熟悉后便能玩闹……
曾几何时,他和荣鱼的心也都还是柔软易被感动了。
鄢鱼生怕一大早*被摁着来一发,见荣頫怔怔地略略恍惚,似陷入回忆的光景,就扯开嗓门大喊:“苏苏!苏苏!我要苏苏!你不是苏苏!”
荣頫惊回神,听那话,心里涌起一阵阵恼人的酸味,危险地眯起眼。
猛地掐住鄢鱼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荣頫伏身垂首重重吻了下去。某鱼只来得及呜呜几声,嘴里就被另外一条不属于自己的舌头搅弄得天翻地覆,横扫开去,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他感到那舌头纠缠自己的舌头,凶狠又决绝不罢休,活像要吞掉他的舌头,心头一慌,脸憋红了,眼泪也止不住从眼眶里滚出。
飙出如此戏的鄢鱼,心头默默道:此处应有掌声。
人生如此,全靠演技,今儿怕是还要累觉不爱地飚一场床|戏……
正当鄢鱼已做好被脱裤子的心理准备,荣頫却松开他,瞅着他哭唧唧的小样儿,摸摸自己嘴,好似刚吃完什么美味的东西,没事儿人一般笑道:“鱼儿痴傻了,倒像个小姑娘动不动就流眼泪,从前你可是刀鞭加身,也不会皱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