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大师兄他重生了(158)
只有这个面具人死了,他才能重新回到魔宗宗主的位置上,已经走错路的他早就不为正道所容了。
季观棋也没想要放过这人,面具人冷笑了几声道:“你真的要杀了我吗?观棋,我们可是要成亲的人。”
“闭嘴。”季观棋似乎是已经无法忍耐这人。
“你就算是杀了我,路小池也活不了,他的师门都活不了,本座之前警告过你的,可你偏偏要一意孤行,这样也好,你若是杀了我,便当这些人是为本座陪葬了!”面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盯着季观棋道:“知道本座割下那小子头颅的时候,他说什么吗?他说……季公子,快走。”
“闭嘴!”君子剑剑光大盛,季观棋握着剑,他周身灵力飞快运转,这几乎是聚集了他剩余所有灵力的惊天一剑,也是当年他震惊四座的君子一剑。
君子剑剑尖直冲面具人而去,看似缓慢,实则极快,肉眼所见只是残影,面具人几乎是避无可避,便被君子剑直接穿透了心口。
也许他也不想躲开了。
一剑穿心而过,两人距离直接拉近,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声,面具也在凛冽的剑气之下直接裂开了,露出了里面一张熟悉至极的脸。
季观棋的瞳孔骤然睁大,眼前正是李行舟。
不是乌行白,是李行舟,是他李行舟的那张脸,此刻这人口吐鲜血,似乎根本止不住,他眼中含笑地看着季观棋,温柔而轻缓道:“就是这样,杀了我吧。”
天谴距离转移只差最后一步,就是季观棋的心结。
乌行白思来想去,唯一只剩下一件事情,是季观棋过不去的坎,只有让他死在季观棋的剑下,才能解开季观棋的心结。
“杀了我,以后你就是万人敬仰的君子剑季观棋。”李行舟鲜血狂吐,他的喜袍上都是鲜血,都看不出来了,发冠散乱,看上去狼狈不堪,他脸色以极快的速度血色尽褪,哑声道:“观棋。”
“我不要什么万人敬仰,什么君子剑,你把路小池还给我!”季观棋咬着牙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路小池哈哈哈哈哈……”李行舟眼里带着泪光,他似乎是有些想哭,最后却还是颤抖着手,将那小玉牌放在了季观棋的面前,而后直接捏碎了,一片片细碎的碎片散落下来,失去了灵性,他道:“再也没有万象镜了,观棋,放心吧,我答应过你,你在乎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动的。”
季观棋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盯着李行舟,呼吸微微一窒。
“你真的……不喜欢我。”李行舟直到此刻才终于相信,季观棋是真的不喜欢他了,他有些难过,伸手想要触碰一下季观棋,最后还是没有动,只是抬起手握住了插进自己心口的君子剑,将其送得更深了,他哑声道:“乌行白还活着,但李行舟死了,不过,你也不在乎了。”
路小池没死,一切都是他用万象镜设下的局,为了让季观棋在仙门百家面前杀了他,从而成就万人敬仰的君子剑名头。
可如今他觉得,其实也许没有这一出,季观棋也会杀了他。
曾经他以为季观棋会看到他是李行舟,是乌行白的那一刻,会有一点点动容。
但如今看来,似乎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这是从小到大,死了那么多次,挣扎了那么多次,乌行白第一次有放弃的念头,他觉得随了季观棋的意愿似乎也不错,可他偏偏又是那么的不甘心。
他不是放弃季观棋,他是想要放弃他自己了。
“观棋,李行舟死了,你有没有一点点难过?”他声音嘶哑,暗红色的鲜血从口中涌出,他握着君子剑,剑气缠绕,在他的手掌心上划出了许多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看上去尤为惨烈,他道:“不难过也好,反正我……我不会真的死了。”
乌行白不会真的死了,可是李行舟在这一刻开始,真的死了。
他看着后面赶来的仙门百家,而后抬手看似一击,实则只是将季观棋推开,整个人从悬崖上直接翻身掉了下去。
“穿心一剑,剑气爆体,任凭他是谁也活不了了。”赶过来的万花宗长老惊叹道:“果然是君子剑,我就知道你绝不会和这种败类同流合污!果然,为了大义,你忍辱负重,受苦了!”
“君子剑大义!季师兄大义!”其他人跟着喊道。
季观棋站在悬崖上,他的君子剑剑尖还在往下滴血,他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现在只想去玄天宗,他甚至都不是要去看看路小池,他要去玄天宗看另一个人。
可他又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他死了。”季观棋低声道。
“是,他死了!”其他仙门百家的人兴奋道:“我们杀了魔头!他死了!”
以后李行舟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那个和青鸾一样,喜欢炫耀,喜欢得瑟,喜欢穿好看的衣服,非常讲究,但生活经验极差的李行舟死了。
明明季观棋很清楚乌行白就是李行舟,他还没死,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么难过。
“李行舟。”季观棋低声喃喃道。
他的剑尖,他的身上满是李行舟的血。
几乎是李行舟坠崖的那一瞬间,那种如影随形的压抑感从季观棋的身体上消失了,他能感觉到天谴的确是消失了,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又或者说是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第86章 别死
魔宗后山的悬崖极高, 下面便是豢养凶猛灵兽的魔窟,乌行白从上跌落至此,他浑身上下骨折数处, 鲜血顺着身下流入土里, 也有灵兽好奇地张望, 但都踌躇不前, 似乎是想吃掉眼前这个人,但又不敢。
对于灵兽而言,这人已经死了, 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了气息。
一剑穿心而过,没有半点留情。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日月更替,整整三天。
诡异的符文再次显露出来,在乌行白的身上如同活物一般流转着, 这是镇南殿内的招魂咒生效了,返生符文的力量很强,修复着他有些碎裂的神识。
于是本该死了的人心跳重新跳跃起来, 只是沉重而压抑, 虚弱极了,他痛苦地睁开了眼睛,一口血从喉咙里呛咳了出来。
乌行白早就习惯了这种,每次都是这样, 已经让他既痛苦又疲倦了,他微微半阖着眼睛, 有些血溅到了瞳孔里,眼前是血红一片。
“疼……”他低声道, 试图爬起来,可摔下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骨折的地方太多,以至于稍稍一动便是剧疼,可相比起神识有裂缝的疼痛,这种似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一只胆大的灵兽试图靠近他,张开了獠牙,乌行白冷冷瞥视着,他抬起手,从乾坤袋在取出了一柄剑,然而就在他要强撑伤躯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声鸟鸣声从天而降,乌行白有些茫然地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而后便瞧见了一只通体青色的巨大飞行灵兽自上而下俯冲下来,双爪直接抓住了这只灵兽的身躯,将其踹开。
乌行白心头微微一跳,他看到了季观棋从上面跃下,他似乎是准备快步走向乌行白,却不妨正对上乌行白的目光,下意识停住了脚步,道:“你还活着。”
乌行白轻轻扯动了一下唇角,似乎是想要回应他,但很快就再次陷入了昏睡中,在意识的最后,他看到了季观棋朝他走来的身影。
他看不到季观棋的表情,不知道对方是觉得松了口气,还是有些遗憾没能真的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