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独特的洗白技巧[快穿](132)
说起来,虽然都是姓沈,但沈兄比起那沈明恒不知好了多少倍。
他摇头失笑,沈明恒怎么配跟沈兄做比较,他真是魔怔了。
*
沈明恒用兵一向大胆,放在别的指挥身上指定被批判一句“冒失”,然而他一次都没出过错。
夏侯斌与吴德跃也曾问过他为何要这么着急,毕竟虽然每次都是虚惊一场,但老被惊吓心脏也接受不了。
沈明恒也想稳妥一些,可是如果不能在冬天结束战事,必定会误了春耕。
平城、越城仍有几分底蕴,或许不至于让将士们挨饿,可百姓们来年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更重要的是,他离开岷城太久了。
大多数事情交给解缙他都很放心,籍由平越的消息渠道,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知道解缙确实做得很好。然而一军主帅太长时间没有出现,到底容易影响军心。
说起来,是时候找个机会脱身了。
那么,把“沈默”的死,嫁祸给哪一方比较好呢?
但这个世界的发展总不会次次如他所愿,一直都很顺利的沈明恒终于经受了一次猝不及防的意外。
“沈默”没能死成。
第109章 将军何故不谋反(23)
现在是守城与攻城之战, 战线被推进、局限在很窄一段,相对而言战场不会太过混乱,因而沈明恒待的位置离前线极近。
沈明恒并非没有自保的能力, 相反他身手放眼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 可惜“沈默”的人设演得太过成功,夏侯斌与吴德跃都对他万分担忧。
陆行堂对此表示庆幸。
站在解缙的立场,他是绝对不希望这场战斗这么快结束的,他巴不得这三方可以再缠斗得久一点,两败俱伤,他这渔翁才能当的更顺利。
一个厉害的指挥可以对战局产生的影响极大, 于是这沈默沈军师就成了碍事的眼中钉。
但解缙还不打算将岷城牵扯进现在的混战里,给陆行堂下的命令也只是最大程度收集关于沈默的消息。
毕竟这人出现得莫名其妙, 在他投靠夏侯斌之前, 谁也不曾听闻过他的来历。
不过解缙嘴上不说,倒是也不曾隐藏对沈默的忌惮, 陆行堂看在眼里。
既然有机会能要沈默的命, 他自然也不惜此身。
混入军营比他想象中容易,实在是沈默在的地方正好是平越两城交接的中心,身份核验起来多少有些麻烦。
哪怕不慎被发现形迹可疑, 也能假借另一支军队来此执行任务的名义。
至于是什么任务?
别问, 问就是意图打探我军机密。
陆行堂素来行事果断, 他花了几天时间往两军军营里塞进了几个探子,掌握了足够的换防信息后就直接乔装打扮混了进去。
说他谨慎吧,他胆子还挺大。
说他莽撞吧,他还知道事先做计划。
也许真是运气好, 陆行堂还算顺利地到达了沈明恒的帐篷外。
“禀军师,前线战报。”陆行堂按了按腰间佩挂的长剑, 他微垂着头,粗着嗓子,镇定自若地在帐外等候。
那军师不过一介文人,只要他们两人的距离足够近,他突然发难,保证沈默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不会有。
沈明恒依然保持着不喜人在旁边伺候的习惯,因着身边只带了一个长真,长真替他出去跑腿时,帐篷里除了他就再无旁人了。
“进。”沈明恒皱了皱眉,放下笔,隐约察觉到几分不对劲。
待进门禀报的小兵越走越近,及至超过了正常的汇报距离,沈明恒拍案而起,案上砚台反手便扔了出去。
陆行堂在这瞬间意识到沈默绝非不会武,然而事已至此,已无退路。
他侧身闪避躲过砚台,腰间长剑随之出鞘,一点寒光笔直地刺向沈明恒的眉心。
与此同时,砚台落地,发出沉闷声响。
门外的守卫行动快过大脑,动作迅疾地拂开帐幕,“军师,出什么事了?”
沈明恒倒退两步,避开陆行堂的攻击。
他脑海中有数十个解决眼前困境的方法,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几乎要下意识出手夺过敌人的武器。
然而此处动静不小,已经越来越多人靠近帐篷,甚至有两个人已经进来。
众目睽睽下,他如果反抗,就必须要解释“沈默”为何要隐藏自己的身手。
陆行堂一招不成,调转方向朝着沈明恒,又是一道夹杂着浓浓杀机的剑光。
动作间微微抬头,沈明恒瞥见了他的脸。
沈明恒:“?”
他装作运气好,脚步踉跄朝前一扑,正好从陆行堂身旁穿过。
沈明恒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陆行堂,你好样的!”
陆行堂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但门外的守卫已经义无反顾地护在沈明恒身前,如今的局势没法给他太多时间去反应,他只能将疑惑压到心底。
陆行堂大笑三声:“孙贼,喊你爷爷做什么?”
他心中不安。
本来,他不过是岷城沈家军中一个小小校尉,认得他的人不多。假使事不成,他死在此处,夏侯斌与吴德跃去查也只能查到苗所江身上。
他可以死,但他不能将岷城扯进来。
没想到只是这样匆匆一面,这位神神叨叨的军师居然就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既然身份都暴露了,沈默必须死,否则他来这一趟也太亏了。
而且沈默刚刚喊他名字的时候声音不大,没什么人听到,要是下手快一些,说不定还有机会回到正轨。
将士们将沈明恒护在身后,隔着人群,沈明恒望向陆行堂,面无表情。
军师的帐篷一向是夏侯斌与吴德跃的关注重点,他们住的也不远,听到消息即刻便赶了过来,厉声呵道:“大胆宵小,你现在束手就擒,本将军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陆行堂恍若未闻,他欺身向前,视朝他砍来的数把刀剑如无物,拼着重伤的代价也要杀了沈明恒。
沈明恒眉心一跳。
他装作躲避,而后不轻不重扯了陆行堂一下,将其带离危险中心。
与此同时,陆行堂剑尖向上一挑,正好扯落覆面白纱。
“将……”陆行堂瞪大了眼睛,他艰难将剩下的字吞下,满脸不可置信。
沈明恒平静抬眼,半晌,才缓慢地露出笑容,冲他微微一笑。
如同深渊里的恶魔。
周围的将士一拥而上,将失魂落魄的陆行堂双手缚在身后,压倒在地。
陆行堂绝望地闭上眼。
吾命休矣!
*
前线战局愈发紧张,连带着好不容易出了包围线到达岷城求助的使者都愈发心焦。
连番催促下,解缙终于同意了与他们的见面。
使者被带到会客厅内,他们环顾四周,却见上首只坐着一个解缙,不由得眉眼生怒。
“解军师,我等只是无名小卒不足挂齿,然有幸蒙主公信任,以使者之名出使岷城,军师如此慢待我等,未免不合礼数。”
只要进了岷城,听过沿街百姓的交谈,就不会对沈明恒的主帅地位有分毫质疑。
既是两军外交,他们以苗所江的名义而来,沈明恒自己不出现只派了一个小军师,多少有点看不起他们。
解缙“啊啊嗯嗯”地敷衍,满脸散漫:“求援就要有求援的态度,想见我家将军,先说说你们打算出什么条件。”
“你!”使者敢怒不敢言。
他们沉默半晌,终还是泄气地软了声调:“解军师,平越联合,待我焦宁被吞并后,岷城首当其冲,这该是你我守望相助之时啊。”
解缙轻声一笑:“那我何不坐山观虎斗?平越要吞下焦宁这块肥肉也需要时间,我大可等到他们兵力疲弱。依二位这些日子所见所闻,难道还觉得我岷城无一战之力吗?”
使者叹息着对视了一眼,放弃了原来的计划。
解缙解军师果然如传闻中那样不好糊弄,他们有求于人,似乎只能摆出自己的底线,连试探都担忧多此一举。
使者低声道:“六十万两白银,加上东边的沅水城,不知军师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