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独特的洗白技巧[快穿](123)
“文人?少年?沈明恒为何要杀他?”夏侯斌愈发奇怪。
“属下不知。”部将挠了挠头,“听使者说起时,感觉沈明恒很是忌惮他,大抵是有仇吧。”
沈明恒虽然在他们反王之中不被看起,但也不是什么易于相处之辈,等闲人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是得罪他了。
那么这位不知名姓之人究竟是做了什么,居然能让沈明恒不惜派出使者到别人的地盘也要杀他?
而沈明恒对他的装扮如数家珍,显然知晓他不会为了逃难改头换面,如此熟悉、如此了解,说明他们至少见过面,或许相处的时间还不短。
这样都能在沈明恒对他深恶痛绝的情况下全身而退?了不起啊。
夏侯斌摸了摸下巴,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有机会的话,他真想见见这人。
“那主公,我们还要把粮食卖给他们吗?”部将请示。
“他们当真愿意用武器、盔甲来买?”
部将点头,他确认过许多次了,“是真的,他们好像不担心苗所江会去打他们,说不定是达成了某个约定?”
现在还有人这么愚蠢,还会相信约定?
不管了,岷城既然敢卖,他们就敢买,反正武器多些总没坏处……所以岷城真的很富裕啊!
夏侯斌扼腕叹息,可惜苗所江先一步盯上了岷城。
他们的势力比起苗所江要稍弱些,暂时不敢抢对方看上的猎物,以免彻底撕破脸皮。
“那就卖,让人拟个契书,交给岷城使者,让他带回去。”
夏侯斌叹了口气。
苗所江吞并了岷城,他的势力就更惊人了,得想个办法压制才行。
*
沈明恒例行写信。
这信不是给解缙报平安的,反正他要是死了,消息一定能传到解缙耳朵里。
反过来,要是解缙没收到消息,自然能证明他还活得好好的。
这信是给他素未谋面但已“心意相通”“倾盖如故”的知己至交。
沈明恒写完信,没用岷城的渠道送出去,而是找了民间送信的信使。
被截了也没事,反正上面只是一些话家常的内容。
乱世中信使是个高危行业,不过话说回来,在动荡的时节,还活着就足够高危。
为了让这信到达的几率大些,沈明恒还誊写了两封,交由三个不同的信使。
这也是他和“挚友”的默契,他有时也会收到三封一样的信。
长真抱着一把琴回来,“公子,你看这个琴可以吗?”
沈明恒抚过琴弦,其音清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好琴。”
外行人听这段简短的旋律都听得出这是懂琴的。
长真好奇:“公子,你什么时候学的琴?”
“还用学?有手就行。”沈明恒大言不惭。
他起身换了件衣服,身上那股文弱的书卷气息更加浓厚,沈明恒垂眸浅笑:“长真,走吧。”
长真只觉得公子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还是那个身形样貌,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其差别之悬殊甚至让他生出几分惊悚来。
长真咽了口唾沫,“公子,我们这是去哪?”
“看不出来吗?”沈明恒一本正经:“去坑蒙拐骗。”
长真:“……”
公子果然还是那个公子。
*
夏侯斌和岷城做的这笔生意不小,送走了使者,他心情大好,拉着几位下属部将去秋猎。
刚在猎场上跑了两圈,正畅快淋漓时,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琴声。
他原本也只是大梁朝的武将出身,家世不算显贵,辛苦打下的班底也不如其余反王富庶。
赵琛是梁朝的藩王,与赵昌同根同源,其显赫自是不必多说。苗所江为世族子弟,吴德跃祖上也是勋贵,算下来,属他底蕴出身最次。
穷人乍富,他没舍得给自己圈地弄个只属于他夏侯斌的猎场,因而这地方出现外人也不奇怪。
那琴声从悠扬婉转渐次高亢热烈,后又化作如泣如诉的悲怆怅惘。
夏侯斌连声赞叹,“也不知是哪位大家抚琴。”
夏侯斌并不是不喜文臣才当的武将的,事实上他也没正经学过武,不过是天赋异禀。以及,在自己摸索的情况下,打架总比写文章容易。
经年日积月累,时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多少少都觉得文要比武高一等,是以反王再骁勇善战,面上对文人都是尊重的。
“主公,不如去看看?”
“好,都下马,把箭矢都收起来,莫要惊到先生。”夏侯斌细致吩咐。
毕竟文人嘛,都是弱不禁风的,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能吓得大病一场。
所有人依令下马,自觉收敛了动作音量。
习武之人耳力要更好些,他们还没走进,就听到那位先生似乎在与自己的书童交谈。
“平城的山景放眼天下都是一绝,可惜啊,还未赏够,今日便要离开了。”
“公子喜欢,为何不多住一段时间?”
那公子浅浅一叹,带着说不出的悲悯:“战火将至,平城守不住的。”
夏侯斌脚步顿住,与他的部将们面面相觑。
战火要烧哪?哪里守不住?他们平城?
一派胡言!
第102章 将军何故不谋反(16)
夏侯斌气势汹汹带着人马上前。
“先生何出此言?”到底是对文人的尊重成自然, 面对这一个气质卓绝一看就才华横溢的文人,他用词还算礼貌。
不过到底是被人当面诅咒了,他的脸色算不上好, 配上本就粗犷的面容, 有种凶神恶煞之感。
那公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想到自己和书童的谈论被人听到。
他也不慌张,从容不迫地起身一礼,衣袂飘飘,“字面意思罢了。”
“你若说天下皆动荡也就罢了,平城之主骁勇善战, 再怎么打也不会乱到平城头上。”
夏侯斌自夸起来没有半点难为情,他粗声粗气:“先生凭什么说平城守不住?”
就算要打仗, 也是他带兵出征, 只有没用的城主才会让战场出现在自己的领地。
这时其中一个部将抬头多看了两眼,顿时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他不自觉抓住夏侯斌的衣角, 还用力揪了两下。
夏侯斌:“?”
夏侯斌把衣角抢回来,瞪他:“你干什么?”
“主……主要是,”部将压低声音:“主公,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的装扮好熟悉啊?”
熟悉?
夏侯斌又转过头去看。
白衣翩然, 竹簪束发, 腰间佩玉,白纱覆面。
这装扮很正常很好看很有仙气很文人啊……慢着!
夏侯斌倒退两步与部将并肩,他也压低了声音,附耳问道:“沈明恒要杀的那个?”
部将点点头:“是不是很像?”
每一个描述都完美对上, 夏侯斌觉得,这已经不是像了, 这就是同一个人!
岷城使者在他们这里待了这么久都只能无功而返,夏侯斌还以为这位神秘的少年早就不在平城。
他一边感叹这人居然能再次在岷城的围剿中全身而退,一边又有些遗憾没能见上一面。
结果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没有离开,并且丝毫不觉得危险,仍敢光明正大地抚琴赏景。
不是傻子就是有底气。
能让沈明恒这样忌惮,显然不会是傻子。
那公子也能看得出他们正在议论他,然而他涵养极好,仍旧自若坦然,清泠如谪仙。
见他们俩聊完,才好脾气地弯了弯眉眼,“看起来,几位认识我?”
“那个……”夏侯斌轻咳一声,态度又好了几分:“先生还没说,为何断言平城守不住?”
公子叹了口气,怜悯道:“焦宁郡欲对平城用兵,苗所江麾下三十万大军,又不乏能将、军师,平城所有兵力不过十八万,自然是守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