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威猛先生(55)
魏猛似乎是在这个时候才恢复正常思维,他闪身给老太太让了一条路,然后毅然跑上楼。
老太太在身后大喊:“喂,小伙子,别进去啦,家里的物品不要紧,先保住人再说,再贵重的物品也比不上人重要。”
魏猛扭头看一眼老太太,眼泪瞬间无法控制地掉了下来,在他的心里,祁俊就是贵重的、无可取代的,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完好地救出来的那个人。
说完,魏猛便逆着人群上楼,上到三楼时,居民们几乎全部逃出去了。
楼道里一股浓重的硝酸味道。
魏猛没有时间多想,冲上六楼。
他们的家门已经被气流冲得七零八落,魏猛踹掉一块残缺的门板,高喊道:“祁俊?祁俊?!”
厚重的烟雾里传来邹国启焦急的呼唤声:“俊俊?俊俊?醒醒,看看爸爸。”
魏猛挥舞手臂,摸索着声音来源处的方位,“祁俊?祁俊?你在吗?”
邹国启抱起祁俊往外走,迎面恰好撞上魏猛,看清楚魏猛的那一刻,邹国启愣了愣,他记得爆炸发生之时,魏猛还没回来,想不到这小子的勇气令人吃惊。
魏猛跑的气喘连连,一看邹国启抱着祁俊,立刻上前握住祁俊的手,声音里带了哭腔:“祁俊?祁俊你醒醒,祁俊!”
邹国启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曾担任过无数重大事件的指挥官,但是,此刻躺在怀里受伤的是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他还是无法像往常那样保持冷静。
魏猛急得大喊:“祁俊怎么了?”
邹国启匆匆地说了一句:“爆炸时他护在我的身上,头部受到撞击导致昏迷。”
魏猛把胳膊放到祁俊的身下,往过夺祁俊,“我抱着他!”
邹国启生气地低吼,“他是我儿子,凭什么给你抱?闪开!”
魏猛的执拗性子上来,非拽着祁俊不松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是我对象,当然我抱着!”
邹国启此时也不再争执什么对象不对象的,“不看看你的样子,抱得动吗?!”
魏猛吼道:“扛我也得把他扛下去!”
俩人都是急赤白脸,虽然一边争吵,脚下的步子却没停,干脆两个人一起半抱半抬着祁俊,一刻没耽误地往楼下跑。
刚到四楼时,邹国启的保镖上楼了,见到邹国启立刻迎上来,其中两人接过祁俊,动作麻利地下楼。
一名保镖上前询问邹国启的伤势,邹国启摇头道:“我没有受伤,迅速抢救祁俊。”
外面已经被戒严了,附近居民全部撤离。
魏猛跟在邹国启身后下楼时,祁俊已经被送上车,快速驶离了。
邹国启避开大众的视线上车,坐上车后冲着站在外面愣神的魏猛挥了挥手,沉声道:“上车!”
魏猛回过神,赶紧上了邹国启的车。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邹国启一直盯着魏猛看。
魏猛紧蹙双眉,双拳放在膝盖上,紧紧攥着,骨节处攥得发白。
过了一会儿,邹国启突然说道:“你竟然比我的保镖来的快。”
魏猛抬起头,看了邹国启一眼,第一次面对首长不愿说话。
倒是邹国启,主动把爆炸的过程简单说了说。
祁俊回来后,俩人刚进屋,就有送快递的上门,祁俊签收完快递放在一边,五分钟后接到一个匿名电话,撂下电话后祁俊的脸色就变了,拿起快递盒子扔进卧室里,拉着邹国启往外跑,还没出大门,卧室里就发生了爆炸,千钧一发之时,祁俊趴在邹国启的身上,将邹国启护住。
说完这些,魏猛第一次见到这位大领导的脸上露出懊悔之色。邹国启微微垂下头,叹息道:“按规定,我不能离开保镖的视线,但处理家事之时,我让保镖留在车里,毕竟祁俊的身份……每次跟他独处都会争吵,唉!”
邹国启抬眼看魏猛,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其实我一直希望他能改回姓邹……但今日他奋不顾身救我……罢了,罢了,外人的议论又怕什么?我的仕途与亲生儿子相比,又算什么!”
魏猛沉默良久,什么也没说,这些话,邹国启应该说给祁俊听吧,祁俊等他的醒悟,等了很久了。
魏猛和邹国启到达医院时,医生向邹国启汇报,说祁俊只是暂时性的昏迷,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但仍需住院观察治疗。
接着,又有邹国启的秘书前来汇报,说爆炸现场勘察过了,可以断定是来自快递件中的定时炸弹,“快递员”还在寻找中,因为旧的居民楼没有门禁、没有监控,所以查到的过程略微漫长。
邹国启吩咐秘书继续去查,无论如何要找到投递炸弹的人。
魏猛在医院的楼道里,一直等到夜里三点钟,医生才过来通知,说祁俊醒了。
邹国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身后跟着几名保镖,他一直在医院给安排的房间里等候,此时脸上已经难掩疲惫神色。
魏猛是跟着邹国启一起进病房看祁俊的,祁俊已经被严格地护理起来,手上、鼻孔都插着管子,床边放着测试心跳的机器。
邹国启了祁俊几眼,只说了一句:“尽快好起来。”就转身走了。
魏猛觉得这对父子有些好笑,分明都是互相关心对方的,平时却非要冷面相对。
房间内只留下祁俊和魏猛,俩人相互看了一会儿,忽然同时一笑,谁也没说话。
魏猛走到祁俊身边,俯下-身子,吻了吻祁俊的唇。
第二天,白鹿的父母赶来了,他们在新闻上看到爆炸的消息后,得知儿子的住处发生爆炸,赶紧给魏猛打电话,魏猛索性在电话里把他跟祁俊那点事儿全交代了。
白鹿爸妈见到躺在病房里的祁俊和守在一边的魏猛,心里面百感交集。
倒是邹国启又来了,见到白露的父母,就把老两口请出去喝茶。
白鹿爸妈直到跟邹国启面对面坐下来时,还不敢相信跟自己儿子在一起的那个祁俊,竟然是大首长的儿子。
白鹿爸妈离开的时候,魏猛去送两位老人,坐在邹国启派来的专车上,三人默默无语。
一直回到白鹿爸住的医院,白鹿妈才拉过魏猛,低声说道:“你回去好好照顾祁俊,祁俊这孩子人不错,一直关照咱们家,要不他出面找专家,你爸的病也不能控制得这么好,咱们家虽然只是普通人家,比不上他们家大门大户又是高干子弟,但是咱也不能对不起人家。你既然跟了祁俊,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别再跟以前似的不务正业,更别做对不起祁俊的事!”
魏猛感动地点头,“嗯,谢谢你,妈。”
白鹿父母虽然对于白鹿是同性恋一事相当不赞同,但其实最令老两口伤心的是以前的白鹿行事太过于叛逆,从来不过问父母的意见,今天老两口看到祁俊躺在病床上,魏猛在身边照顾的神情,又加上邹国启说了魏猛不顾危险上楼救祁俊的事情,就知道儿子跟祁俊恐怕是拆不开了。
白鹿妈又叹气:“你爸那里,我会劝他,他也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
魏猛不知道这是因祸得福还是怎么的,居然一夜之间白鹿爸妈和祁俊的父亲都不反对他们俩了。
*
祁俊恢复得还不错,魏猛一直在医院里照料,贤惠的像个小媳妇儿。
那天,魏猛想起吃哪补哪的说法,觉得应该亲手给祁俊炖一锅猪脑汤。
为了想给祁俊一个惊喜,他偷偷跑出去买猪脑,医院附近超市的猪脑不新鲜,他就打车去了生鲜批发市场,绕了一圈,终于买到新鲜的猪脑。
坐出租车,打算回自己的餐馆里,到餐馆后厨亲自给祁俊煲汤。
一路上,魏猛一直在想昨晚祁俊跟他说过的话,祁俊说想买一处大房子,把他的父亲、白鹿父母和魏彬都接过去,大家一起住,白鹿父母闲暇时候还能给他们照顾孩子。
魏猛问他:“哪来的孩子?”
祁俊就神秘地说:“等他出院以后就知道了。”
无论如何,祁俊跟他的父亲和解了,虽然爷俩还是别别扭扭的,但毕竟不会像从前那样见面就吵,这就是好事!而且祁俊已经为两人,乃至魏猛的家人都做了打算,这是最让魏猛感动和欣慰的。
魏猛就这么出神地想了良久,察觉到出租车行驶的方向不对时,他所乘坐的出租车已经七拐八拐的不知道拐到什么地方了。
“师傅,这路不对吧?我是要去知春路。”
这时候,魏猛发现这位出租车司机一直戴着个大墨镜,把半张脸都遮挡起来。
但是魏猛瞧着这人的下巴,又觉得有些面熟,可是具体哪里见过,怎么也想不起了。
出租车司机不说话,魏猛就又问了一遍。
出租车司机才低沉地道:“凌皓想见你。”
凌皓!!!
魏猛的心猛地一沉!
他终于想起这个司机为什么眼熟了,这人自打凌皓出名以后就跟在凌皓身边的,貌似是凌皓的保镖一类的吧。
魏猛的第一反应就是给祁俊打电话,他悄悄地把手机拿出来,出租车司机冷冷地道:“车里的信号屏蔽了,不用费事。”
“……”
魏猛又去试着打开车门,依旧徒劳。
魏猛开始后悔,真不应该学别人家玩什么浪漫,搞什么惊喜,这回杯具了吧!
很讽刺的是,车子停在豪爵酒店,出租车司机拽着魏猛上了18层。
又是1888号房间。
推开门,房间内坐着两个人:凌皓、游子铭。
魏猛忍不住快要笑场,这仨人终于坐到一起了,再把祁俊找来,是不是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凌皓穿着一身黑色长衣长裤,坐在沙发上,目光阴冷地看着魏猛。
而游子铭则穿着一身非常帅气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跟个新郎官似的,与凌皓并排坐在沙发上,两人之间隔了足足有一米多的距离。
相对比凌皓恨不能将魏猛大卸八块的眼神,游子铭的目光则复杂许多。
魏猛把从生鲜市场买来的生猪脑放在桌子上,转身对两人道:“有什么事吗?我还要赶回去给祁俊煲汤。”
凌皓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扭头对游子铭说:“看到了吗?他的心里只有祁俊一个人,根本不在乎别人!这样的人值得你惦记着?”
游子铭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他还不是被你逼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你使出那些龌龊手段让我犯下大错,小鹿走投无路选择跳楼,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咳咳……”魏猛出声打断,“两位如果想聊天或者吵架,我不方便在这里旁听,对不起,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