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上的漂亮玩家(181)
经历了白幕这几次的直播,部分学生也找准了BUG,‘规则’只说要遵守学校规定,学校却根本没限制夜游,他们出来试胆不写进去也没什么事。
没错,试胆。
白天秦穆然出事虽然让众人惊魂未定了一天,但等半天他在医务室醒来后,大家才发现这人只是被吓昏过去了。
不少人私下里开始嘲笑他,看到什么了这么害怕?
于是关于大礼堂的恐怖故事,逐渐传播蔓延到每一个学生耳中。
好像是有个人被分尸在演讲台上。
好像是谁谁谁的兄弟。
好像前几天的凶杀案就是故事原型……
好像……
凌晨三点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间,学生众多,不缺胆子大的,这就有一小伙人组成了试胆小队,准备去看看大礼堂到底藏没藏着死人的灵魂。
当有人提出去试胆的时候,这个校园恐怖传说的真实性便大打折扣了。
--“真的假的啊,咱们上次还在那里上课呢,哪有鬼?”
--“去看看呗,没什么害怕的。”
--“晚上偷偷溜出去,日记我都想好怎么写了,谁去?”
--“带我一个!”
.
岑清脚步很轻地出现在大礼堂周围。
周遭寂静,除了脚底落在砖上,偶尔踩到的冒芽校草,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而抬起头,则是紧闭的,因为门槛深凹进去而显得宛若巨兽嘴巴的大门,黑洞洞的好像走进去就会被吞噬。
他紧张地提着气息,想到也许一会儿要看到的景象,脸色发白地脚步微顿。
“系统,我不想去了……”
轻轻软软的语气,是漂亮又胆小的玩家的示弱。
白日上课的时候,系统提到来大礼堂获取新的线索。
林肃既然和他有关系,那这个大礼堂里出现的和他自然也有关系。
岑清不懂这些,这些全都是系统的演绎推论,他愿意帮助玩家通过副本,就像是开挂一样。
岑清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既然路都有人铺了,不走也太懒散了。
但是他一旦真正出现在大礼堂外面,怎么都不想进去了。
岑清眼瞳慢移。
右下角的直播间正在自己给自己找刺激。
【好棒哦,和清清一起探险的视角。】
【刚刚是不是有棵草擦过去了,好像擦到了老婆的腿弯,走路都抖了一下……这也太可爱了。】
【黑灯瞎火的,万一突然出现鬼怪怎么办,老婆不如看一下这款道具→[为了隐身只能穿露腿装了]】
【点开看了下,原来是裹着穿的半透明衣纱,还露大腿!斯哈……赞成赞成!】
【真穿上会被鬼怪摸到吧,没有衣服,触手就是香香软软的腿肉……】
……
岑清短暂地看了两眼,然后抿着唇移开视线。
……说就说吧,反正他不穿。
虽然顾客们言语变态又涩情,但是还是有一点靠谱的。
比如今天晚上他没有办法通过寝室楼门禁出来,眼睛一眨就听系统告诉他,顾客给他购买了一次性穿墙道具,直接往外走就行。
岑清微怔,眼角轻弯着道了谢。
帮到他,他就会很好说话,声线软的不可思议。
为了平衡自己直播间里都是变态的身心健康,他已经学会从色色里找有用的东西了。
没有遇到危机的时候,岑清很难被哄骗到。
不过越靠近大礼堂,岑清的心跳越发加快,还是忍不住瞟一眼又瞟一眼直播间,纾解紧张抗拒的情绪。
系统:【看路,你都要走到台阶了。】
脚尖忽然撞到什么,岑清回过神来,身形趔踞了一下,他赶忙扶着墙壁站稳了。
周身一片黑暗,但他还是从周围的反光散射中看到自己站在了大礼堂门口,登上两个大理石台阶,推门而入就能进去。
“……”
岑清咬着唇,有点郁闷。
他发现自己走着走着就到了,刚才他还和系统说不去呢……是不是说晚了?
系统:【没说晚,给你用了个[寸行千里]的道具,不用谢。】
岑清:?
额头轻跳,他不悦地蹙了下眉尖。
“有这么好的道具干嘛不早给我?”
害他多走了好几百米!走来的路上脑海里全是那个染红的画面,越想越害怕,临到头都想回去了!
系统诚恳地说,【顾客们也是才意识到的,你看,他们在道歉了。】
岑清深吸一口气,恶声恶气地说,“我不看。”
也因此错过了直播间里各种流氓的用词。
【对不起老婆,下次一定让你骑着我的舌头去。】
【我会说是宝贝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太可爱了所以不买道具吗?】
【抱歉,实在是……清清紧张的样子太可口了,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
……
微风轻拂。
月光穿过黑漆漆的树叶,从缝隙中撒下错落的光线。
静谧的校园中,脸庞白皙姝艳的少年推开了大礼堂的大门,发出很轻的一声“吱呀”。
红唇在莹白的肤色下显得有些鬼魅。
踏入大门的瞬间,恍若美貌的幽魂艳鬼出巡。
在他进入之后,旁边的花园树丛中才响起几道犹疑的声音。
“喂……你们有没有听到?”
“好像是清清的声音?”
“——刚才门口是不是闪过一个人影?脸好像很白很小……”
大门合上,将微躁的风声全部关在外面。
室内一片黑沉死寂的景象,一排排带着深红色绒布的椅子向下延伸,直至偌大半圆室内的中心演讲台,也没有半分光亮,好似深渊怪物大口中的喉咙。
环状墙壁上的窗户外,月光暗淡,照不进玻璃。
岑清想要打开灯,又怕开灯的途中出事,或者被人发现大礼堂晚上亮着灯光,最后作罢。
想到自己脑海中出现那个病态又残忍的画面是在第一排,那个男生被绑在演讲台上,他踌躇着抬起脚步,摸索着踏下黑暗的台阶。
因为看不清晰,只能用脚慢慢落地。
岑清在模模糊糊的椅子轮廓中,意识到自己要走上大几十排,犯懒之下想要问直播间再要一个道具。
“系……”
却在刚刚发出一个气音的时候。
一只冰凉、湿黏的大手,带着风一样飘忽的气息,靠在了他的腰上,仿佛要扶着他走下去。
岑清小腿一颤,险些扭伤脚踝。
谁?!
瞳孔猛然扩大,岑清脊背发凉,被那只手僵硬地揽着、推着,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向下走。
他看不清台阶,走的很慢很慢。
逐渐的,鼻腔中嗅到浓重的血腥气息。
不是那种流出来后等待许久之后几乎干涸的气息,也不是陈年污垢一般的气息,而是滚烫的,仿佛正在汩汩从断裂的伤口部位流水一般涌出的又腥又潮的铁锈味!
从黑暗中涌来,仿佛正上演着一场残忍的虐杀。
刺鼻无比。
重得岑清落下了眼睫,眼睑瞬间红起来。
脑海中的惊惧猛然放大,就像是一团充满恐惧未知的乱麻,浑然不知该怎么办。
血腥味很大、很浓,那一瞬间,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好像眼前就是那场令他恐惧的景象。
岑清憋得脸颊逐渐泛红,忍不住呛了一下。
“嗯咳……!”
然而在他合上眼皮的瞬间,感觉到身体下落,莫名地坐在了一个椅子上。
他被禁锢住,手腕被按在椅子扶手上,胸膛起伏。
演讲台上的灯光大亮,透过薄薄的眼皮,是一片混沌的橙红色。
一道惊喜的、粗哑的声音响起。
“清清,你也在?你来看我了?”
岑清眼睫轻颤着,看着眼前的景象,瞳孔颤栗着放大。
大片大片的红。
演讲台上是浅色、瘦长的木板,不是之前见过的红色绒布,而是满地的血液和猩红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