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医门派被毁之后(7)
越清眠经过考虑,觉得还是让薛老板送货过去目标比较小。如果让苍莫止的人每个月到怀城来运,容易惹眼。在苍莫止手臂情况没有进展之前,还是越少人注意到越好。
“这里面的大部分药材我这边都没有问题,可以为越大夫供货。但有几样我未必能进到足够的量。”薛老板实话实说,并不托大。
“好。”这在越清眠的意料之中,“你把进不足货的圈出来,我再到其他地方问问。”
“行。”
两个人很快达成了买卖契约,越清眠付了一笔定金。薛老板看到越清眠给他写下的送货地,只怔了须臾,并未多问。
临走时,薛老板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笑道:“我母亲用了您的药,已经大好。但毕竟上了年纪,又长时间未好好进食,我心里不免担忧。不知越大夫什么时候有空,能否再到家里为我母亲把把脉?”
这对越清眠来说不是难事,何况是他给过药方的病人,后续跟进是应该的:“可以。明早我过去,不要给病人大吃大喝,慢慢来。”
“好的好的,那明日我让马车来接您。”听他愿意去,薛老板是半点都不敢怠慢。
越清眠摇摇手:“不用接,我自己去便是,顺便也想在路上逛逛。”
“那好,我就在家中恭候越大夫了。”薛老板没有勉强,他现在是分毫都不想让越大夫不称意。
*
之后的几天,越清眠都待在怀城,而且过得还挺舒心。尝了不少怀城美食,挑了几样准备离开怀城时带上当干粮。薛老板母亲那里他连着去了三天,先是开了汤药,吃了两日后,肠胃已经恢复的很不错了,便给留了食补的方子,慢慢调养。
而这几日他听到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四皇子苍闻启的传言。说前几天京中下了场雨,之后每天早上皇四子府后门都被无数蛇蚁鼠蟾占据着,简直让人不敢靠近。头一天出现这种情况时,出门的婆子丫鬟吓的高声尖叫,周围府宅的人都听到了。
越清眠知道是自己被赶走时悄悄在四皇子府的墙根下埋的药起效果了。他把药埋的比较深,所以下过雨后才会起效,想的也是到时候他都离京了,苍闻启可别想赖到他身上。
听说接连几日这样,坊间已经开始传四皇子府是否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招了这些东西。也有人怀疑这是否是天罚,不然怎么别人家门口都好好的,就四皇子府门口如此呢?
为此,皇上还召了苍闻启进宫,至于说了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从宫中出来后,苍闻启就没再出过门了。
他料定苍闻启就算怀疑是他,也不敢跟皇上提半个字。如今他也好,医谷也好,都已经成了敏感的词汇,否则苍闻启也不会那么急切地要与他撇清关系。
对于这个结果,越清眠是很满意的,不让苍闻启遭点殃,怎么对得起他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呢?
说到睚眦必报,他是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以前他虽然骄傲,但对方只要服个软,他还是可以大发慈悲的不与不计较。应该是从苍莫止过世之后吧,他不甘心,不接受,不能忍受关于与自己和苍莫止相关的一点伤害,必须加倍奉还他的心里才能舒坦些,才不会和自己较劲。
不过,原本那些想起来会让他难受的事现在也变得稍微平和了,因为现在苍莫止活着,仅凭这个,他就觉得老天真的待他很好。
*
离开怀城后,越清眠又前往周边的城镇转了一大圈,主要是收薛老板无法大量弄到的草药。在此期间,越清眠还上了好几趟山,想看看有什么新鲜草药是能用得上的,带回来制成丸药或者药膏,随身带着很方便。
转眼,便来到的农历九月。
重阳过后,越清眠带着自己的包袱、药箱和一个大竹筐,便踏上了往前风节城的路。
他当初就是在风节城遇到苍莫止的,只不过那时的他消瘦落魄,而现在的他只能用“满载而归”来形容。
具体是哪一天遇到的苍莫止,越清眠是真记不清了,只记得苍莫止是重阳之后便出发了,所以他算着日子,一路慢行,来到风节城“偶遇”。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有被苍莫止相邀去封地的必要,越清眠特地穿上磨的比较旧的衣裳,还特地每一顿都少吃了点,让自己消瘦一些。不然他容光焕发地往苍莫止身边一站,苍莫止怎么可能忍心邀他去封地吃苦?
在风节城住了有一段时日了,这天一早,越清眠出门吃饭。天气凉下来,他早上就想吃点热乎带汤的。正好离他住的客栈不远就有一处面摊,猪骨汤面做的很香。原本越清眠想在面里加两片肉来着,可想到自己要消瘦,便作罢了。
一碗面吃完,越清眠觉得全身都暖和了。结了账,他便溜达着往书局走。封地艰苦,连个书局都没有,得趁现在多买些书带去,闲来翻着解闷也很好。
其实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想过回医谷看看,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想师父,会想师叔们,也会想师弟师妹。但他不能回去,医谷与他割席是最好的,他远离了京中,就等于是医谷远离了京中。不再被忌惮,不再被视为支持某位皇子,医谷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恢复过来。
走到一半,天空突然噼里啪啦地下起雨来。
越清眠赶紧找了一处屋檐躲雨,心道:早上天还是晴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了?
看着雨水很快在屋檐下滴落成线,越清眠恍然想到在风节城遇到苍莫止时,也是这样的雨天。
思绪刚顿,就见一辆马车自远处驶来,在路过他身边后骤然停下。片刻之后,车帘掀开,苍莫止探出了半个身子。
第06章
没想到自己和苍莫止的偶遇居然是在今天,越清眠有些无语,却也有些小兴奋——因为除了相遇那天下了雨之外,别的他都没有印象了。所以设想了许多偶遇的场景,可如今却没有一处与他预想的一样。
越清眠透过雨帘望着苍莫止。
苍莫止比他前几个月在京中见到时消瘦了些,人看着也没什么精神,不过眼睛依旧是那副会咬人的样子,与越清眠记忆中一样,只是现在他不讨厌了。
苍莫止不知道跟车夫说了什么,车夫似是劝了几句,可能是没劝出结果,最后还是给他撑了伞。
可以看出苍莫止手上不灵活,下车缓慢,接伞也很勉强,不过还是撑着伞向越清眠这边走了过来。
越清眠只是看着他,并未出声,也未上前。之前在京中只是遥遥看了一眼,现在近距离看,才更觉真切,也更让他安心。
“瘦了。”这是苍莫止开口的第一句话。
越清眠心道:我这是为了谁?
就听苍莫止又道:“我给你的银子太少了吗?让你没钱吃饭了?”
完全没有了上一世在风节城相遇时的落魄感,越清眠也没有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防备,他拿眼扫了苍莫止一番,说:“你好意思说我?”
苍莫止神色一顿,骤然笑了,没有接话。
越清眠等着他开口说跟他去封地的事,可苍莫止却像哑巴了似的,没了上一世的干脆。
无奈,越清眠只得自己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苍莫止与他并肩站着,雨伞并没有收,确切地说现在苍莫止只有一只不甚灵活的手,根本没办法收伞。
“我要去封地了。我封王的事你知道的,九月一过,父皇就让我离京前往封地。”苍莫止语气不带情绪,像是认命了。
越清眠只能继续明知故问:“封地?在哪儿?”
“延州。”
越清眠故意沉默了片刻:“那地方艰苦,贫瘠又守着边关,不是个好去处。”
“嗯。”
越清眠皱了皱眉——嗯就完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第一次觉得苍莫止话怎么这么少,平日闹起来不是挺能说的吗?!
“那边条件艰苦,你路上多备些东西,以免到了那边要什么没什么。”越清眠属于是没话找话了。
“还好。”苍莫止转头看向他,“末伏那会儿,户部左侍郎找到我,说感谢我府上的大夫帮了他难产的儿媳顺利生产。本应早些谢我的,但他因公事不在京中,才拖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