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医门派被毁之后(38)
药人一脸茫然。
越清眠继续微笑着,好看的脸加上温和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值得信任。
“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太适合你,我们换一个怎么样?”越清眠这样说。他不准备给药人灌输这个名字不好的印象,也许药人理解不了,但他不能不顾及药人的自尊。
“叫什么?”药人歪头问。
越清眠看向苍莫止:“你觉得呢?叫什么好?”
苍莫止几乎没考虑地说:“要不就叫影十七吧。”
十六觉得好极了,从旁点头表示赞同,简直又好听又好记!然后两个人就双双收获了越清眠的白眼。
“他又不是你的影卫,怎么好跟着影卫排行?”越清眠觉得自己每天都能发现一个嫌弃苍莫止的点。
苍莫止略一琢磨,也是那么回事,于是问:“那你说叫什么?”
越清眠一时没有主意。
这时,影七拿着几个洗好的苹果进来了:“王爷,越大夫,这是采买今儿早刚买回来的,属下看着新鲜,就先洗了给送过来了了。早饭还没做好,饿了可以先垫一口。”
“今天早饭怎么好的这么慢?”苍莫止挑了个最红的,递给越清眠。
越清眠接过来,示意影七,十六和药人自己拿。
影七:“出了点意外,昨天婆子熄火后没挡灶门,有野猫钻灶里了,为了把它弄出来,费了些时间。”
“天冷了,野猫都开始找地方过冬了。”这事越清眠当初四处出诊时也遇到过,府里虽然不止一个灶,但苍莫止的饭菜肯定得是大厨房做出来的,没理由让主子去用下人厨房做饭吃,没有这样的规矩。这也是为了保证送到苍莫止面前的吃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嗯,弄出来就好。”苍莫止咬了一口苹果,又脆又甜。
药人抱着苹果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小地咬了一口,大概是觉得好吃了,很快又咬了一大口。
越清眠提着他咬过的苹果的把儿,把苹果从他手里抽走,没等药人做出反应,就又给他塞了个大的,糊弄他:“这个大,肯定更好吃。”
药人没有丝毫抵触,抱着新苹果啃起来。
越清眠悄悄把药人咬过的苹果递给七影,小声道:“找个鸡喂一下。”
如果鸡吃了药人咬过的苹果还活着,那表示这个药人的皮肤属于能碰的那种;如果鸡死了,那与药人的相处就要加倍小心了。
影七想到之前越清眠跟他说过药人分能碰的和不能碰的两种,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去办了。
红彤彤的苹果与药人的眼睛相映,有一种别样的赏心悦目,却不是谁都能欣赏得来的。
越清眠看着药人,突然说:“叫阿凤吧。凤凰的凤。”
取涅槃重生之意,无论结果如何,有个好名字总是好的。
“好听。”苍莫止予以肯定。
越清眠笑起来,对药人道:“咱们叫阿凤好不好?”
药人对此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是点点头,好像叫什么都可以。
影十六也觉得阿凤这个名字好,对着药人叫了好几声,名字便这样定下了。
十六带着阿凤回屋吃饭,苍莫止则留在了越清眠这里吃饭。
“右臂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吗?”越清眠昨天就把苍莫止的药换了,补元气与肾气的同时,希望能让针效更强烈一些。昨天晚上施针时,苍莫止依旧没有任何感觉,越清眠无数次地对自己说不要急,再等等。但他心里是不安的,他怕迟迟不见效果,最后还是耽误了治疗,结果与上一世一样。
苍莫止的心态比他好,安慰他道:“你尽力了,我也听你的话按时吃药了,我们都做到了,剩下的就看老天爷了。”
越清眠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第一次有了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山求一求佛的想法。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在病症上却要去求佛,这说出来简直荒谬,恐怕佛祖都不想理他吧。
现在他需要剂药,去协助针灸冲破感知的闭塞,有感知,哪怕只有一点点,都比现在有希望。但他昨天已经加重药量了,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结果,接下来的药要怎么用,就得细之又细了,下轻了依旧是没用,下重了很可能给苍莫止身体的其他部位带来损伤。
重要的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上一世不就是因为拖得太久而无力回天吗?这一世虽然早早就开始治了,可如果一直没有效果,那与拖着没有区别。
越清眠心里五味杂陈,这时,影七回到了芳苓院,带来了越清眠认为的今天的第一个好消息——鸡吃了阿凤吃过的苹果后,活蹦乱跳的,一点事没有。
越清眠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大家与阿凤接触就不用隔着东西了。
“对了,阿凤身上的衣服是谁的?”越清眠问,“十六的?”
给阿凤定名的时候影七并不在,但他脑子快,很快就明白了越清眠说的是谁,笑说:“是。去年入冬时,王爷给我们每人做了一件的冬衣。不过十六长个子了,今年穿着脚踝都露出来了,他又舍不得送人,就一路背过来了。”
十六还是长个子的时候,衣服换的快。苍莫止无语道:“衣服短了也不跟我说,我还能缺他衣服吗?一路背过来也不嫌重。赶紧的,让人再给他做两件。他的衣服穿阿凤身上也不合身,再给阿凤做两件。另外,再问问还有谁衣服不合身的,也一并订了。”
“是。”影七行了礼,便退下了。
苍莫止笑了笑,说:“府上这种零碎的事我有时候的确顾不过来。你若愿意,就帮我留心一下吧。”
越清眠没拒绝,说:“等良伯来了能好一些,我也会帮你留意的。”
如果能为苍莫止分忧,他必然是不会拒绝的,良伯和影七虽然得力,但有些琐碎的东西还是需要有人留意。这就像王妃与管家之间的分管不同一样。越清眠虽不认为自己能承担王妃的职责,但府里人也不够,后院更是没什么人,他稍微帮个忙,不是什么难事。
苍莫止脸上是止不住的开心,好像只要越清眠愿意帮他打理府上的事,自己的手恢复的如何都不重要了。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苍莫止便出门了。今天他让人去挖了黄土,他得亲自去看看。
越清眠一上午都没出房间,一刻都不愿松懈地研究着苍莫止的药方以及针灸的穴位。赵大送来的草药够他用的了,但总是觉得需要一味狠药,能够达到舒筋活血的功效,可他手里的药对于苍莫止现在的情况好像又都不够狠,加量又得顾及毒性,是真的为难。
越清眠有些无力,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急,更不能在苍莫止面前表现出急躁,但现在就他一个人,他没必要掩饰情绪。他不是没遇过疑难杂症,不是没花费长时间为人治过病,调过方子。但那些人都不是苍莫止,所以他才能有足够的耐心和稳定的情绪。
无声地叹了口气,越清眠觉得挺有意思。以前在他不知道苍莫止对他的感情时,应该是苍莫止被他的情绪牵着走的。而现在,苍莫止并不知道他已经知晓这份情,而他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苍莫止的情绪、病情、困难牵动着。
让自己冷静下来,越清眠检查了一遍新方子,然后亲自去了临时当做药库的房间配药,又亲拿了炭火和药罐,为苍莫止熬药。
十六在房间里练字,阿凤看了好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有点无聊,便走出来透气。看到坐在屋檐下的越清眠,便走了过来。
越清眠并没有急于跟他说话,只是拿了个小凳子让他坐。
阿凤安静地坐着,眼睛盯着冒着药香的药罐,开口:“给、王爷……吗?”
越清眠点点头,看来阿凤脑子不算笨,跟他介绍完他是能记住的。
“主人说,我的,血……能、能治病。”说完,阿凤便撸起袖子,把胳膊递到越清眠面前。
细瘦的胳膊上布满了长长短短的伤痕,应该都是取血留下的。还有些新伤口结痂刚掉,露出粉色的新皮肤。
越清眠心里一酸,就算他看惯了生死,也不能不为眼前所见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