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谁要跟情敌生崽啊(55)
然而更令他不好意思的是隔壁邻居们那揶揄的眼神。很显然,昨天他们尽管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糟糕的隔音和简陋的木板床,咯吱咯吱地响了几个小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今天本来是打算把秧田里长出来的秧苗给整了,顺便这两天把秧插了。但今天纪淙哲身体不适,林臻就准备喊他待在家里,他自己一个人去田坂。
可纪淙哲哪能在屋里闷得住,他试着走了几步路,感觉还行,就是走路姿势奇怪了点,但这个点农村人都下地干活去了,除了村里的狗能多看两眼外,没人会注意。
于是林臻只得同意他跟自己一块去田坂。
林臻去小祠堂拿了锄头和一只秧马,秧马这玩意家家户户都有,外形像板凳,只是板凳四条腿,秧马就一条腿,主要方便在田里插秧时,人可以坐着。
他俩到田坂时,周围的每亩田里都有人在插秧,有些速度快的,早就插了小半亩,放眼望去,一片绿色的生机。
林臻把锄头和秧马放在田坎上,又拔了些长杆绿叶的草铺了一层,他让纪淙哲坐着,自己卷起裤腿下田了。
今天天气热,林臻就只穿了一件薄衣服,来到这里后,尤其是今年,几乎没有一天不在干活,所以他袖子一挽,胳膊上的肌肉就更加紧实了。
谷种经过十几天的光照和雨水,抽得茁壮,密密实实地长满在泥垄上,像一条几米长的草坪。
林臻拔出秧苗,接着用一根稻草将它们捆成一拢,大约几十株一捆,拔秧苗用不了多少时间,他捆完后都先堆到田坎上,纪淙哲数了数,可能有个几十来捆的样子。
林臻又把秧田用锄头给整平了。接下来,开始插秧。
他决定从那头开始插,因为那边的田坎没小路,他俩要是从有路的这头插,那后面还得踩过插好秧苗往里走,格外麻烦。
林臻抓起一捆秧苗,走到半中央,接着抡起胳膊使劲一甩,这捆秧苗就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之后静静地躺在那头的泥田里了。
他又继续抛了几捆后,拎着秧马过去了。
只是本该插秧的人却走上了那边的田坎,在长满杂草的田坎上低头找什么。
纪淙哲在这头喊道“你在干嘛?”
“摘好东西!”
要换作平时,纪淙哲一听有好东西,早甩了鞋过去了,但今天情况特殊,所以他只能好奇地等着林臻摘完好东西拿过来给他看。
不一会儿,林臻揣着东西踩着泥田朝他走来,因为没带容器,所以他只好掀起衣服下摆,露着一截白皙劲瘦的腰。
走到跟前,他揭开下摆,只见被衣服包着的全是红彤彤的树莓,这种树莓就是上回在茶地那边吃过,味道纯甜的那种。
林臻说“那边还有好多,等回家的时候我再去摘一点。”
纪淙哲也没地方装树莓,只好跟林臻一样,让他把树莓倒进自己怀里。
纪淙哲调侃“昨天要是你躺在下面,那么今天坐在田坎上吃树莓享受的人就是你了。”
林臻看着他,傲娇地哼笑了声“我喜欢干活。”
他说完,走到那头插秧去了。
插秧不是难事,陈虎口头教过他俩,注意点间距就行,每排都对齐一点,这样的目的是为了稻子成熟后,方便收割。
就是秧马坐久了,费腰。
这样一想,纪淙哲又觉得偷一天懒也还不错,但他的屁股要是好了,还是得跟林臻抓紧把秧苗插完,要不然就误事了。
他们这亩田不算小,林臻埋头插了一个上午也就四分之一,今天的太阳还有点猛,所以他插完站起来时,人都一阵眩晕。
“走咯,先回家吃饭。”纪淙哲在田坎边喊他。
田里的淤泥又稀又软,直没到小腿肚,林臻拔着腿上了田坎,他先在旁边水渠里把腿上的泥给洗干净,等稍微风干了些,才穿上鞋。
中午就淘米煮个饭就行,菜都是昨天没吃完剩下的,放进蒸架上跟着米一起盖上锅盖煮就完事了。
吃过午饭,纪淙哲把昨天买的甘油在顶端剪了个小口,喊林臻伸出手。
纪淙哲摸到他的手,心里又有些难过。去年林臻扇他耳光的时候,力道虽大,可那双手却是细皮嫩肉的。
可现在,两只手掌,从手心到指腹,全是一层薄薄的茧子。
他把甘油倒了几滴,接着把林臻的手心手背都抹了抹,果然跟那老板说的一样,不仅滋润还不油腻。
“你看什么呢?”纪淙哲见林臻盯着甘油若有所思的样子。
林臻眼神闪躲了下“没看什么……”
“好了,以后每天都得涂,要不然冬天生冻疮痒死你。”
陈虎见他俩都在家,就笑着走进屋“林臻小纪,那啥,你们晚饭到我家里来吃呗?”
纪淙哲好奇问“今天你们是过生日?怎么突然请客了?”
陈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憨笑道“你们就别烧晚饭了,到我家里吃,我也喊了杨大爷他们。”
林臻“那行,我俩晚上就不烧饭了。”
上午纪淙哲跟只病鸡一样,还有点恹恹的,下午他又生龙活虎了,在林臻多次询问他的身体,才同意他一起下田。
两个人干起活来,速度明显快了不少,估计明天还要再插一天。
一捆秧苗又插完了,纪淙哲坐在秧马上喊林臻再给他抛一捆过来,林臻从秧马上站起身,去田坎边拎着一捆秧苗过来了。
他走近后发现,纪淙哲的小腿上有什么,开始以为是淤泥,接着定睛一看,居然是条肥嘟嘟的蚂蝗。
林臻一阵恶寒,急忙“纪淙哲,你腿上有东西。”
“什么?”纪淙哲不明所以,顺着林臻手指的地方,低头一看。
“操操操操操!!!!”这一眼,他头皮泛起无数鸡皮疙瘩,整个人瞬间从秧马上蹦起,手里的秧苗都被甩飞了,他拼命地乱蹬腿,满脸惊恐。
林臻看着他在泥田里又蹦又叫。
“林臻快快快!给我弄掉!”
“你先别蹦了!”林臻抓住纪淙哲的胳膊。
纪淙哲单脚站着,另一只脚还在空气里蹬了两下,他撇开脸问林臻“蹬掉了没?”
林臻摇摇头“还吸着呢。”
纪淙哲脸颊泛起鸡皮,催促道“快快快,扯掉。”
林臻呲着牙一脸嫌恶,但没办法,谁让蚂蝗叮的人是纪淙哲,于是他只能在田坎边找了两根树枝,把腿上的蚂蝗给夹住死拽了下来,再远远地扔出去。
蚂蝗一扯掉,纪淙哲小腿上的口子就流出血了,林臻扶着他走上田坎,给他用水冲了冲。
“我身上还有没有?”纪淙哲给自己做了遍检查,又帮林臻也检查了一圈。
这田,他俩今天都暂时不想再下去了,幸好现在也已经傍晚,于是他们索性把秧马在水渠里
洗了洗,打道回府。
今晚陈虎家里请客。所以杨大爷家干活回来得也早,大伙在廊檐下闲聊,陈虎和王小燕正忙着炖肉。
回去后,听纪淙哲说了蚂蝗的事,问下田插秧有什么办法能避免。
杨大爷笑道“插秧都这样的,不过没事,拽掉就行了,流点血又没什么。”
林臻又问“那会不会钻进皮肤里?”
陈虎“也有,不过用烟熏一下它就受不了会钻出来。”
纪淙哲一听又是头皮发麻,赶紧去楼上摸出自己的小半包烟,打算让林臻帮他熏一熏,看看身体还有没有遗漏的。
林臻看着手里的烟无语。
杨大娘笑呵呵地去拿了一捆干艾草,用火柴点燃了,接着又在空中挥了两下,把火熄灭,留下点点火星让它慢慢燃。
纪淙哲干脆把板凳都搬去冒烟的艾草边坐着,又喊林臻一起熏,这举动惹的邻居们哭笑不得。
陈虎家今天烧了不少菜,不光炖了红烧肉还煎了一条鱼,加上四五道蔬菜,摆满满一桌子。
纪淙哲问“虎哥,今天什么日子啊,做这么多菜?”
陈虎和王小燕对视后,陈虎憨笑道“那个,小燕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