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谁要跟情敌生崽啊(45)
纪淙哲回笑“耙子能重到哪去啊,还是我来吧,你年纪小,去干牵牛这种轻松的活吧。”
林臻继续谦让“我怕你累着。”
“我不累。”
林臻一咬牙,凑到纪淙哲旁边低声道“石头剪子布。”
纪淙哲觑了一眼他,俩人默契转过身背对严岑。
严岑困惑问“你们在做什么呢?”
片刻后,林臻丧着脸硬着头皮走上前接过严岑手里的缰绳,还不忘客气对严岑说
“谢谢你,严岑。”
“没事,你们会耕田吧?”严岑问。
林臻“陈虎教过。”
“哦哦,那好,那我先回家去了,等会还要和我爸出去干活。”
严岑走了,纪淙哲弯下身将耙子竖立起来,这次的耙子又跟上次的曲辕犁不一样,不过材料还是一样的,由木和铁组成,几根木头拼接成了长方形,中间还搭了两根木头用来拴牛拉的缰绳,而框架的每根木头上都嵌着八根耙齿。
另外一只犁呈弓形,上面两条缰绳用来连接耙子,所以纪淙哲把还未绑绳的弓形犁架在牛背上,自己小心翼翼地钻进框架中,两条手臂一托扛了起来。
林臻估计是真怕牛,整张脸都紧绷着,时刻观察牛的动静,一条缰绳牵的老长,纪淙哲觉得林臻再甩一甩,他都可以走过去在人和牛之间跳起绳来了。
不过他自己也怂,扛着耙子离他们保持五十米远,他想万一这牛发癫,自己可以第一时间丢下耙子跑路,以至于林臻走着走着回头一张望,差点没找着纪淙哲人。
“你走那么远做什么?”
“耙子太重了。”
“那我扛耙子,你来牵牛。”
“没事。”
林臻停下脚步“那我等你。”
“你走你的,不用等我。”
林臻不干“你过来。”
纪淙哲懊恼地只能扛着耙子走了过去,一路上,牛稍微有点动静,两个人就浑身警戒,旁边田里干活的村民见他俩这样,不明所以笑着问“你们小两口是牵着牛出来散步呀。”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哪好意思说出原因,只得讪讪一笑,磨蹭了半天终于到达了自家的田坂,田里还有田螺,所以今天出门林臻带了铅桶准备弄些回去,不然田耙平整了,等田螺下次长大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牛倒是听话,人停了它也停了,站在田坎上甩尾巴。林臻脱了鞋子,卷起裤腿踩进泥里,拎着桶弯腰捡田螺。
捡完田螺后,他走到田坎上把耙子拖进田里。
“一人半天?”他同纪淙哲商量。
纪淙哲皱眉问“谁先来啊?”
林臻“老规矩。”
两个人又是一番石头剪子布的较量,纪淙哲啐骂了一声,愤愤地在田坂上拔了些嫩草。
“你做什么?”
纪淙哲拔完草走到牛旁边,伸长手臂,身体往一旁倾斜“跟它培养培养感情。”
林臻一听,果断地也去拔了些草。
牛吃欢了,尾巴甩得屁股啪啪作响。
陈虎跟他们说过耙子的使用方法,这两天他们也见人使过,长方形的靶子平铺在淤泥上,接着把连接着耙的半弧形的犁卡在牛背,人往上一站,拽着牛鼻里的缰绳就能耕田了。
纪淙哲脱下鞋,把牛牵进田里后,整个人就站在耙子上,他拉了拉缰绳,牛晃了晃尾巴,纹丝不动。
“……..怎么搞?”
林臻琢磨了下“你得喊它走。”
“……..”纪淙哲重新拉了下缰绳,朝前头的牛喊道“走!快走!”
牛动了,慢悠悠地在田里前行,受到上方的重量挤压,耙齿下的淤泥也开始滚了起来,但这远远达不到平整的要求,尤其按牛目前的速度,估计耕三天三夜都没效果。
纪淙哲想起前两天在田坂看到别人的牛,那耕田速度堪比秋名山车神。
可他无论怎么用力甩缰绳,催促着,牛置若罔闻。
林臻着急了,去附近转了一圈,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根柳条交给纪淙哲。
顺便叮嘱他“我们得加快速度了,晚上要把牛还给严岑,他们明天还得租给其他人了。”
“知道了知道了。”
纪淙哲接过柳条,又惊又怂地往牛屁股上狠狠一抽,大喊“驾——!”
牛受到惊吓,撒开蹄子猛地狂奔,突如其来的速度令纪淙哲一下子重心不稳,连人带耙掀了个底朝天,还啃了一嘴泥。
可牛还没停下来,拖着空荡荡的耙子在田里狂飙,“哗啦哗啦”泥水飞溅。
眼见牛奔了一圈又朝他们方向过来了,纪淙哲什么都不顾了,连滚带爬窜上岸,跟着林臻冲出百来米。
两个人惊魂未定在远处观察牛,纪淙哲问“是疯牛吗?”
林臻喘着气摇头“应该不是,估计是牛耕田的正常操作。”
纪淙哲往旁边啐了一口带泥的唾沫“刚把我吓得腿都软了。”
林臻这才用手背给他擦了把脸,关切道“你没事吧?”
纪淙哲白了一眼他,讥讽“现在知道关心我了?刚是谁跑的比兔崽子还快!”
林臻忍不住噗嗤笑了。
田里的牛安静下来了,摇头晃脑一脸懵逼。
俩人又重新回到田里,纪淙哲吃过教训,这回有了经验,他死攥紧缰绳,两腿大张,肌肉紧绷,控制平衡,再一抽柳条。
习惯了之后,竟然还挺刺激,赶着牛来来回回飞驰在田里头。
午饭的事自然就落到林臻头上了,他们现在买了两只饭盒就方便许多,林臻从家里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块毛巾。
纪淙哲把牛牵到田坎上,让它在旁边吃草。现在水渠里有水,就不用跑到溪边去洗手了。
他接着潺潺的水流给自己洗了把脸,接过林臻给的毛巾擦了后,俩人就坐在田坎上端着饭盒吃饭了。
早上说好是一人耕半天,但纪淙哲现在一整个泥人,索性下午的活他接着继续干。
一天下来,田已经非常平整了,甚至连淤泥都细腻地不像话,接下来就该播种,插秧了。
晚上去还牛的时候,严岑跟他爸妈都没在家,只有严晴一个人在院子里玩,看见纪淙哲的模样,她乐得咯咯咯直笑。
纪淙哲佯装要把泥抓到她身上,吓得她满院子跑,林臻在旁边看得无语,就喊他别闹,继而对严晴说“跟你哥哥说,牛拴在牛棚里了。”
严晴乖乖点头“好。”
纪淙哲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满是泥的外套脱了,端着脸盆径直去了井边先洗个头。
林臻提来了铅桶和热水瓶,他打了一桶水倒进脸盆里,又掺了些热水,伸手试探水温后,喊纪淙哲蹲着弯下腰。
由于一些淤泥不好清洗,林臻便充当了洗头小弟,拿着肥皂帮他搓头发,搓完后,干脆又回屋拿了水瓢,舀了一勺水往他脑袋上冲。
“你头发长了。”林臻留意到纪淙哲额前的头发都快遮住眼睛了。
纪淙哲抹了把脸上的水“你不也是嘛,跟个杀马特似的。”
林臻问“杀马特是什么?”
“就是眼睛只露一只,另外只眼从十八岁后就没见过光了。”
林臻抽了抽嘴角“我有这么夸张吗?”
纪淙哲蹲的腿都麻了,问林臻冲完没,林臻说好了,他扶着腰站起来,嘴里直嚷“完蛋完蛋,我的腰感觉要废了。”
林臻“你只是蹲的时间长了。”
“快,快扶我一下。”
林臻放下水瓢,把他搀回屋里。
林臻中午的时候烧了不少热水,纪淙哲洗完头拿毛巾胡乱一擦,又在屋里关门洗澡,林臻只得坐在屋外廊檐的板凳上等着。
全身上上下下洗了一遍还不够,低头一瞅,一洗脚盆的脏水,纪淙哲现在身上滑溜溜的,只能喊屋外的林臻进来帮他倒水。
现在他们两人有过半亲密的关系,纪淙哲愈发无所顾忌,大大方方光着屁股在林臻面前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