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东山再起前的高傲联姻对象(40)
他坐在床边,单手托着腮,有点不高兴的意思,但似乎忘了原因:“你来了。”
轮椅慢慢行到了虞倦身边,周辉月说:“不是说不喝酒了吗?”
上次的惨痛教训后,虞倦已经立誓再也不喝酒了。
虞倦的侧脸很红,他理所当然地说:“哪里有酒?我喝的是樱桃汁。”
鲜红的樱桃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摇晃着,闪着粼粼的光。
周辉月笑了,他伸出手,指腹贴着虞倦的唇角,抹去了那点不小心蹭上去的汁液,平静地说:“嗯,等醒了又要后悔。”
“这次怎么哄你。”
虞倦不是很明白周辉月的意思,只觉得他说话没有逻辑,慢半拍地意识到这个人未经允许就碰了自己的脸,很过分,又要和他辩驳。
但喝醉了的人总是状况百出。虞倦的手腕一软,没拿稳,拿着的杯子一歪,险些跌落地面。
周辉月握住了虞倦的手,挽救了这场意外。
杯中的樱桃酒泼倒了一半,大多洒在虞倦身上,沿着他的手臂缓慢往下淌。他的肤色很白,映着淡粉的汁液,像是熟透了的樱桃跌坠而下,摔碎了的样子,但看起来不是狼狈,而是某种无知无觉的引诱。
不是虞倦的错,他什么都没做,存在即是诱惑。
周辉月半垂着眼,眸色比往常更深:“别喝了。”
虞倦已经失去理智,思维过于迟钝,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点了下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含混地说:“不能浪费,我要喝完。”
醉了还这么固执,牢记不能辜负别人的心意。
周辉月抬起眼皮,看了虞倦一眼,圈住虞倦手腕的左手稍用了些力,杯子倾倒的方向转到了对面。他低下头,将剩下的樱桃酒一饮而尽,简单直接地解决了这桩麻烦,漫不经心地说:“没了。可以了吗?”
虞倦像是很疑惑,但他忘得很快,没抓住重点:“你怎么用我的杯子。”
周辉月将空杯子放回桌面,挑了下眉:“不能用吗?”
虞倦往后缩了缩,没说话。
如果他是清醒的,就会察觉到现在的周辉月和平时不太一样。
周辉月抽了几张纸,虞倦像是习惯被他照顾了,手搭在周辉月的掌心,任由他帮自己擦干手臂。
但果酒的糖分很高,擦干后还是留有粘稠的感觉,虞倦的性格挑剔,要求很高,一点小事都不能忍耐。
他要去洗澡。
周辉月没让,虞倦喝醉了,一个杯子都拿不稳,洗澡可能会摔,他说:“我用湿毛巾帮你擦一擦,好不好?”
虞倦面无表情地再一次重申:“我要去洗澡。”
周辉月说:“我去打水。”
虞倦低下头,他的眼底是湿的,一字一句地说:“你欺负我。”
周辉月怔了怔,用干净的那只手扣住虞倦的下巴。夏天的气温很高,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虞倦身上,没空擦倒在自己身上的樱桃酒,现在已经干了,只有微黏的皮肤、染了淡粉的袖子能证明曾经存在过。
虞倦这次醉后比上次难缠很多,可能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他本能地认定眼前的人可以依赖,所以显露出了本性。
其实虞倦知道自己的指责并不符合事实,非常唯心主义。他非常明白,所以看着周辉月,慢慢地眨了下眼,像是在问这个人真的要欺负自己了吗?
但周辉月松开了手,只是说:“这么可爱。”
平时也很可爱,只是醉了后是很少见到的珍贵影像。
虞倦很固执。他小时候被宠得厉害,太明白怎么对待怜爱自己的人了,知道怎么做就能达到目的。只是长大后,失去了那样的人,但虞倦还是虞倦,并未发生改变。
就像现在,他的嗓音很软,低下头,上半身不断压低,直至在周辉月面前几厘米处停下。
这是一个称得上危险的距离。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虞倦的头发顺着重力垂了下来,落在周辉月的脸上,他有点不耐烦地捋起一边,另一边没管,慢吞吞地说:“周辉月,不许欺负我。”
周辉月微微仰起头,就那么看了虞倦三十秒。
他退让了。
虞倦从床上站起身,他走了几步路,摇摇晃晃,酒量是真的很差,还是周辉月握住了他的手。
周辉月拉开浴室的门,将干净的衣服和浴室放在台面上,打开水龙头,没在意自己被打湿的半边衣服,调好水温,做好了一切准备,可能还是不太放心醉鬼,于是说:“我在外面等你。”
虞倦得偿所愿,很乖地点了下头。
周辉月走出浴室,门重新合上了。
虞倦往左走了两步,站在淋浴喷头下,热水浇在脸上,让他有片刻的清醒,像是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下一秒,酒精又淹没了他的理智。
好晕。
虞倦闭上了眼。
好几分钟后,虞倦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衣服沉甸甸地坠在身上,他脱掉衣服,有点嫌弃地将脏衣服踢到一边。
磨砂玻璃上映着一片雪白的影子。
周辉月移开视线,他不再看向浴室了。
洗到一半时,虞倦忽然觉得有点累,他顺从自己的心意,没有半秒钟的犹豫,坐在了被水流冲刷很久的瓷砖上,抱住了膝盖,想要休息一会儿。
每数六十个数字,周辉月便会向浴室看一眼,确定虞倦的现状。
然后,他就看到虞倦坐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周辉月靠了过去,敲了下玻璃,问:“怎么了?”
虞倦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猝然转过身。
周辉月愈发靠近,他能看到虞倦止不住颤抖的睫毛,很少见的,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而是放任惯性,任由自己的脸也靠在了过去。
虞倦的唇是热的,他隔着冷的玻璃,与另一边的周辉月的嘴唇贴了一下。
在气温35摄氏度的夏日午后,在僻远山庄的浴室中,虞倦靠在半透明的墙壁上,像是和周辉月接了一个模糊的、不明确的吻。
第32章 咬痕
一秒钟, 也可能是三十秒,虞倦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他没有眨眼, 就那么望着玻璃另一面的周辉月的眼睛,那个人也正看着自己。
终于,虞倦意识到了什么,有什么地方不对。
——就像是, 像是一个吻。
虞倦有一瞬的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但很快反应过来,膝盖抵着墙壁, 往后挪了挪。
天太热了, 夏日还未结束, 虞倦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他的脸好热。
他抬起手臂, 遮住了小半张脸,也遮住了嘴唇,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眼眸湿漉漉的, 迷茫无措地望着另一边的周辉月。
与虞倦有关的一切都展现在周辉月的眼前, 他看到虞倦颈边那枚很小的红痣。
周辉月说:“我……”
很少见的,他犹豫了片刻, 什么都没说,没有道歉。像是明知做错,却并不后悔。
很短暂的停顿后, 周辉月的视线偏到了角落,他闭上了眼。
水流声更大了。
虞倦撑着墙壁, 站起身,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和逻辑一同消失了,仅凭本能,却莫名不想走出浴室的门,不想面对外面的人。
虽然他碰到的只是一块玻璃,只是后面的人是周辉月。
每过一小段时间,周辉月都会叫虞倦的名字,确定他的状况。
虞倦的反应迟缓,或许是因为方才发生的事而不好意思,总之,回应得很慢,但是每次都会答,有时候是敲一下墙壁,有时会“嗯”一声。
浴室里水汽蒸腾,这场澡洗的时间也太长了,虞倦的呼吸越发困难,有点喘不上气,他想要出去了。
然后,又出现了一点意外。
虞倦说:“周辉月。”
他偏过头,周辉月背对着自己,身影映在玻璃上。虞倦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但确实真实存在着,好像可以向他求助任何事。
周辉月问:“怎么了?”
虞倦的声音淹没在水流中,听起来很遥远,若有若无:“淋浴喷头坏了,衣服……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