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18)
曾家的失势甚至也是他所乐见的,他知道贺泓参与了曾恒川的案子,顺势让他出京也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不要越界。
云清根据原书的剧情推测,承安帝把所有皇子都留在京中,便是想给众人放一个烟雾弹,他不想早早地立太子,以免太子心太大威胁到他的地位。
他对贺池特殊的偏爱,既是因为要做出感念程家牺牲所以善待程家后人的样子,也是他特意为贺泓竖起的靶子。
但是既然他属意的贺泓已经提前离京,那么贺池离不离开,对他来说便无关紧要了。
如果贺池犯了错,被众人联手参奏,那他自然就会顺水推舟,这样他也不用再做样子。
而对于另外的两位皇子来说,只要有赶走贺池的机会,他们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云清放松地靠回躺椅上,总算是成了。
第17章 同盟
京城西市。
和繁华的朱雀大街不同,这里熙熙攘攘,都是独属于市井小民的热闹。
卖菜的、卖山货的、卖小鸡小鸭的、卖草筐的……大多数摊铺售卖的都是京城郊外的村镇农民家里的农产品,往来的客人也多是京中寻常的人家或是贵人府里的管事。
云清蹲在一个小摊铺前,听摆摊的老伯乐呵呵地从家里今年盖的新房聊到去年的丰收,云清时不时搭一两句话,老伯便能兴致高昂地继续往下讲。
末了,老伯笑着叹了口气,“这两年日子总算好过一点,我家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也都娶上了媳妇。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那才叫一个苦,到处都在打仗,没粮食啊……我们只能跑到山里去挖树根吃,隔壁小洼村还有吃孩子的,我家六个兄弟,活下来的也就只有我和大哥……”
云清把选好的几个木雕拿在手里,对着老人笑道:“老伯,会越来越好的。”
老伯抹了抹眼角,接过云清递来的铜钱,笑得眼角都是褶子,一叠声地道:“是,是,多谢小公子。”
云清转身走向街口,依稀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慨叹。
“只盼着不要再打仗了……”
街角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
虽然没有什么奢华的外饰,却也和平民用得起的马车制式有着明显差别,人们路过时都会特意绕开。
云清径直走过去,车夫立即跳下车摆好杌凳。
“回府吧。”
车夫应了一声,赶着马车出了巷子往东行去。
云清仔细地翻看过这个地理志,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世界虽然是异世,但是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却和古代的中国极为相似。
云清推测或许只是在人类发展的进程中发生了某个小的偏差才产生了现在的世界线。
这也让他安心了一些,若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他脑海中的知识说不定便不能派上用场了。
云清这几日翻阅了不少农书和各地游记,书中记载难免有时效的限制或是数据上的偏差,他便打算出来实地看看。
大瑜的百姓大多以粟和黍为主食,也就是现代的小米和黄米,而稻米只在南方种植,产量低、价格高,主要供给地主和贵族食用。
由于施肥技术不发达等原因,即使是作为主食的粟产量也不高,农书中记载:“一顷百亩,所收不过二十锺。”
换算下来,小米的单产约为一百五十市斤每市亩,和云清在集市上从农人口中打听到的相差不大,只是根据土地的肥沃程度和天气的影响会有所浮动。
比起现代单产六百到八百斤的产量,这个产量显然是不够看的,所以大瑜的很多百姓仍然挣扎在温饱线上,一年忙到头,所图的不过是吃饱穿暖,只是连这个朴实的愿望都很难达到。
粮食产量低,百姓家中没有余粮,国库不丰,可以想象,若是兴起战事将又是一场乱世。
因此若要发展封地,第一步要解决的便是粮食的问题。
云清掏出自制的硬皮小本子,用炭笔细细勾画。
——
回到王府,云清刚进门便被等候多时的元福公公拦个正着:“王妃,王爷请您过去。”
云清拿着写满字的小本子,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事要去找王爷。”
云清进了书房,元福随即带上门守在门口。
书案前却没有人。云清挑了挑眉,看向屏风后袅袅升起的白雾。
他绕过屏风,贺池正坐在小方几旁,抬手试壶温。
见云清进来,他示意云清坐在对面,便取过烧好水的小壶开始泡茶。
云清没见过贺池这一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到底是皇室子弟,受过最严苛的礼仪教养,一举一动十分赏心悦目,让人挑不出错来。
贺池把泡好的茶放到云清面前,云清嗅了嗅茶香,笑道:“没想到王爷泡茶的手艺这么厉害。”
贺池目露怀念,神情也较平日里温和了不少:“这是我母妃最爱的西山白露,我小时候太闹腾,母妃便让我跟她学沏茶,练了许多年,却还是比不上母妃的手艺。”
云清轻声道:“王爷可以给我讲一下昭贵妃娘娘的事迹吗?民间似乎没有相关的记录,我问了元福公公,他也不甚清楚。”
贺池嗤笑:“被人抹去了,自然找不到。”
云清了然,抹去这些的,除了上面那位,不做他想。
贺池见云清眼神认真,也收了脸上的讥讽,慢慢讲述起程昭的故事。
云清睁大了眼睛,他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书中那位寥寥几笔带过的昭贵妃,背后竟有这样波澜壮阔的经历和故事。
“我问过母妃,后不后悔进宫。”
那时依然健康明朗的程昭笑着道:“阿娘杀过叛军、烧过敌营,带着手底下的将士淌过河、破过城,那时候每天都在刀口舔血;进宫后过了十几年安生日子,现在还有个儿子能把阿娘的这一身本事尽数学会,这辈子怎么看都不亏。”
云清由衷地赞叹:“昭贵妃娘娘实在是这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她的故事王爷会记得,我也会记得,终有一日王爷也能告诉天下人。”
云清字字铿锵:“她不应该只是后宫里的一名没人知道名姓的贵妃娘娘,而是需要被百姓、被世人铭记歌颂的巾帼英雄。”
贺池骤然抬起眼,盯着云清,良久,他嘴角勾出一个笑来:“云清,你果然是与他们不同的。”
他平日里总冷着脸,云清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左边有一颗尖尖的虎牙,像刚刚成年的小狼。
云清也笑:“那王爷怎么想呢?王爷一身本领,总不该就此埋没。”
贺池深深地看着云清,半晌才开口:“云清,你究竟想要什么?”
贺池心知肚明云清不可能是另外几个皇兄的人,不然凭他的智计,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那些破绽。
可他却是在想不通,他布了这么久的局,苦心竭力地让自己出京,所谋到底为何?
云清脸上的笑意散去,换上了认真的表情。
“若我说,我只是想辅佐明君开辟盛世,王爷信吗?”
贺池皱眉看着他,云清接着道:“都说良将择主而事,我认定王爷是明主,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吗?”
贺池沉默半晌,定定地云清:“本王信你。”
能达成如今的结果,云清无疑是最大的功臣,他身上的秘密太多,贺池也暂时没有追根究底的打算。云清没有害他的动机,他决定赌一把。
不知怎么,贺池总觉得,他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云清笑了笑,“定然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第18章 要债
既已把话说开,云清便自然而然地提起了封地之事。
现在承安帝已经批了贺池自请出京的折子,接下来便是让中书省拟定给贺池的封地,交由皇上决定后,再下旨昭告天下。
云清问道:“王爷可有属意的封地?”
贺池摇了摇头:“我既是在这种情况下自请出京,封地自然不会太好。”
他顿了顿,“你可是有什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