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皇子的男妻(149)
大瑜何时有了这么强的一支军队?这些武器之前为什么从未见过?这支军队为何会突然从他们后方冒出来?
种种疑问涌上心间,却没有人能回答,他看着又一批骑兵死在对方箭下,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当机立断,下令让骑兵后撤,步兵顶上。
贺池很快便发现了对方的意图,这是想让杂兵先来消耗他们的弩箭和体力,等他们后继乏力之时,再让骑兵上场收割。
他再次下令变换阵型。
......
“王爷,弩箭用完了,右翼的神威营死伤惨重,快要抵挡不住了……”
贺池的军队固然悍勇,可他们对阵的却是屡战屡胜、凶猛无匹的延军,更何况是以四万兵力对十四万,延军虽然被重创,死伤大半,可他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眼见便要支撑不住了。
此时天际已经有了亮光,贺池抬眼扫过尸横遍野的战场,延国的骑兵已经再次发起冲击,他的人身上都带着伤,仍在拼命厮杀。
贺池跨上马,他的脸上沾着血迹,深色的衣服看不出伤口,手上的血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握着刀,沉声道:“随我来!”便带着剩下为数不多的亲卫冲向了右翼。
延军要把他们全杀了,起码也得再留下一半的人。
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他们却悍然无畏。
贺池一刀劈落一名骑兵,手上的动作凝滞了一瞬,紧接着抬手挡住了侧方劈来的刀。
延军的将领脸上带着狞笑,借着天光看清了他手臂上正在滴落的血迹,随后便招招都往他受伤的手臂招呼。
贺池的亲卫和不远处的崔鸿发现了这里的不对,想来搭救却被绊住了手脚。
顺着手臂流下来的血浸湿了贺池掌心,握着的刀把也开始打滑,贺池渐渐不敌,延军将领瞄准机会,将手中的长刀高高扬起,便要置贺池于死地。
“王爷!”众人惊呼出声,却见贺池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用左手抽出了马上的另一把刀,抓住延军将领为了攻击露出空门的这一刹,插进了他的胸口。
延军将领脸上还残留着快意的笑容,没来得及转换表情,便倏然落了马。
延军一阵哗然。
贺池右手中的刀终是握不住掉落在地,延国的士兵反应过来,立即向他围了过来,贺池的亲卫也在奋力向他这边拼杀过来。
贺池左手持刀,冷眼看着围过来的延国士兵,他用染血的右手将衣襟里的小狐狸玉坠拽了出来,握着送到唇边亲了亲。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清清”,仿佛带着无边的缠绵和不舍,眼神却冷得像冰,狠得像狼。
下一瞬,他放下玉坠,便要上前拼死将这些人斩于马下,城门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嚷。
贺池心里一沉,以为是骨索带着剩下的骑兵前来支援,却见冲出来的人穿着大瑜的禁军服饰,前方骑在马上的小将大声喊道:“骨索已死,延军速速投降!”
此言一出,延军之中顿时哗然。
副将慌乱了一瞬,看到军中将士的神情,当即扬声道:“王上勇猛无敌,怎会被他们杀死?定是假传消息扰我军心!”
可他的话却并没平息众人心中的仓皇,这一晚他们先是被夜袭军营死伤惨重,骑兵从城内出来支援,却也没能迅速扭转战局,甚至还被对方杀死了军中大将,而在这样的局势下,作为军中主帅的王上却一直没有出现……
他们从打进大瑜以来未尝一败,这次却狠狠地栽了跟头,大瑜藏了这么厉害的军队,说不定针对王上也设了陷阱呢?
种种这些加在一起,延军之中不少将士心里都开始动摇。
军心不稳,又岂是副将一句话便能安定下来的?
反观贺池这边,却是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他们本来都抱着血战到底,死也要多拉几个敌人垫背的心态勉力强撑,却突然迎来了援军和敌方主帅已死的好消息,顿时觉得身体里再次爆发出力量,手上的招式也更加凌厉起来。
贺池的亲卫趁着延军分心也终于摆脱了牵制,来到贺池周围将他护住。
将士们不明情况,都信了那小将的话,贺池却知道,这定然是云清的计谋。
城里不知发生了什么,贺澜和骨索都没有现身,愈阳两万守军和骨索手下剩下的骑兵仍在城内。
他们必须抓住延军军心不稳的机会速战速决,否则若是骨索出现,他们的谎言被识破,延军或许会反扑得更狠,再加上城中剩下的兵力,那便不好打了。
他看向已经加入战局的禁军人马,难以想象云清到底花费了多大的代价才将这支军队策反,为他送来了这场及时雨。
贺池压下心中酸涩,接过亲卫递来的长刀,沉声道:“众将士听令!诛杀延军,夺回愈阳!”
第100章 解药
又做梦了。
贺澜无声地叹了口气。
自从阿岚上次为了救他差点身死之后, 他便开始做一些怪诞的梦。
梦里的片段总是杂乱无章,大多都是和阿岚相关的往事,却和记忆中截然不同。
起初他只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随着阿岚好转, 这个情况却丝毫未变, 他便觉得有些不对了。
他向宫中递了折子延请太医,院判诊断过后却只说他是思虑过度,给他开了安神助眠的药。
可他依旧时不时便会陷入这个梦中。
多番延医无果,贺澜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在了一旁,左右也没有什么旁的影响,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 是把阿岚中的毒解除。
几个月下来,他也已经渐渐习惯了。
可今日贺澜刚入梦,便发现了与以往的不同。
之前那些杂乱无章的片段都被拼接起来,组成了“贺澜”的一生。
贺澜像一个局外人般,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各种事发展,前二十几年的经历都与他的记忆里完全一致,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才会这样回忆生平。
好在眼前的画面在景序二十三年时, 终于发生了不同的分岔。
梦中的“贺澜”没有收到密信,自然也没能揭发曾恒川的罪行,贺泓没有离京,贺池也没有被牵扯进曾家的事,那一年什么都没有发生。
贺池和贺泓都留在京城, 贺源也没有被揭发强抢百姓杀害无辜的事, “贺澜”手上的权势自然没能如他一般迅速发展起来,即使在后面几年里“贺澜”也努力扩展势力, 却也没能逃出为他专门设下的圈套。
“贺澜”被陷害入狱,沈时予舍弃一切救了他。
而“贺澜”也舍弃一切,用大瑜的江山换了阿岚的命。
延国统治天下,“贺澜”则是和沈时予来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
贺澜看着两人幸福的生活,嘴角勾起笑容,待此间事了,他本也打算和阿岚隐居,如此看来,倒是和梦中的“贺澜”殊途同归了。
他本以为后面便都是两人相守的情景了,可眼前的画面却急遽变换起来。
两人平静快乐地度过了六年的时光后,在某次两人对弈之时,沈时予突然吐血毒发。
贺澜的笑容倏地凝固在嘴角。
梦中的“贺澜”也没有全然相信郑鸿熙,这些年他让人找了各地的大夫来给沈时予诊治,所有人都说沈时予体内无毒,他才渐渐放下心来。
可现在他才知道,那一切都是假象。
他被骗了。
“贺澜”让人给阿岚吊着命,下令派人去把郑鸿熙从京城劫来,各地的有名的大夫都被“他”让人威逼利诱地请来了,却全都束手无策,沈时予日日承受煎熬,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