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86)
这狐媚子作了这么多天妖,最后临死前还是做了件好事的嘛。
先前狠狠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如今才发现不过是个跟何老爷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野种,怎能轻易这么放跑她?可不得好好让她出口恶气!
没想到啊,这群蠢男人,到头来,何家还不是她姓杨的说了算!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简直想顶着一脸红彤彤的巴掌印放声大笑。
黑云不祥地翻涌,沉闷的雷声在云海中轰鸣。
她咯咯咯的笑声渐渐变成畅快的开怀大笑,在这隆隆酝酿着的雷鸣中,显得分外可怖森然,简直叫人忍不住怀疑她与那小琴谁才是魔物。
“咱们何家养了你这么多年,这样,先让人下人把那狐媚子的尸体抛去荒野,你再……”
她话音未落,陡然,一道闪电划破漆黑夜空,紧接着,惊雷从万丈深空陡然劈落在地!
巨大的雷声近在咫尺炸响,差点把人耳膜震破,把所有凡人都劈得吓一大跳。
尤其是何杨氏,以为何佩之的身世震怒了老何家列祖列宗,老祖宗降罪来了,吓得脚一软摔在地上,抱着凝固的何老爷口中直喊“阿弥陀佛”。
江宴秋他们却是本能地意识到不对劲!
不远处的天边乌压压一片,不祥又恐怖的灵压席卷而下……那不是普通的雷!有人在那里!
是魔修!
这小地方怎么会有如此修为的魔修!
无比高深的灵压压得这群只有凝元修为的仙门弟子动弹不得,冷汗直冒,偏偏何杨氏这类凡人毫无所觉,还在装模作样地哭天抢地。
“老祖宗欸,您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啊,这小兔崽子不是你何家的种啊!他是前头那个淫妇跟奸夫苟合生出来的野种啊!我可没做对不起老何家的事啊!”
她愚昧又恶毒地连连祈祷,还不忘狠狠踩上何佩之一脚:“都是你这野种跟那狐媚子小贱人,害得老祖宗大发雷霆,这雷怎么没劈死你呢!你说是不是啊老爷!”
江宴秋瞳孔骤缩,动弹不得,简直想大骂叫她闭嘴!
还嫌死得不够快是……么……
何杨氏见失魂落魄犹在震惊的何老爷不理睬自己,嘟着嘴上手去摇他的胳膊。
何老爷还在震惊地思索中,被这蠢妇吵得头痛欲裂,不耐烦地一手挥开她——谁知,何杨氏竟像个木头娃娃般,被他一推,便半点不吃力似的,往旁边一倒。
感觉手下的触感有些疑惑,但何老爷尚在烦心,也没怎么注意。
直到何杨氏半点不抵抗地被推到在地——像个熟透了的大西瓜一样炸开来。
血肉飞溅。
是真·炸开。
离她最近的何老爷脸上一热,伸手,摸了一手黏糊糊热乎乎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
他疑惑地偏头。
就在一刻之前,还摇着他的胳膊跳脚要把何佩之关起来好好打一顿的和杨氏,此时只剩下个眼睛大睁,还维持着得意笑容的脑袋。
至于血渍拉忽的脖子底下原本无比曼妙的身躯,已经血跟肉糊成一团,跟瓜瓤似的,还有一坨糊在他脸上。
江宴秋终于能在那恐怖的灵压之下喘口气,无比严肃又急迫地喊了句:“——跑!”
乌压压的云层之上,那等候已久的几人,终于露出了蛰伏已久的身影!
从头到脚蒙在黑袍中之人带着守卫从高处跳下,几人皆是同样的装束,即便不刻意散发周身的威压,也能隔着许远闻到他们身上浓厚的血腥味!
正是江宴秋之前被判官笔传送到荒郊野岭,偷听到谈话的那几人!
竟然是血冥宗的人?他们所说的大事要发生是指什么?为何此刻又出现在何府?!
难道小琴的死,也在他们的计划中?可是区区一只魔魅,又怎么会惊动到血冥宗这种魔宗?
为首,被称为“尊上”那人轻笑一声。
果然,跟他之前偷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太吵了,我生平第三讨厌的,便是聒噪的女人。”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何杨氏的死果然是他干的。江宴秋心下一沉,果然是魔修,竟然就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便肆无忌惮地出手杀人,手段如此残忍歹毒,令人不寒而栗。
相凝生已经被这番变故吓傻了,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面那几人修为,没有一人在玄光以下。
那为首的黑袍人却是无视了他们,径直走到小琴的尸体旁边。
何佩之面色苍白地看着他们。
何杨氏当着所有人的面爆体而亡,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人……绝非善茬。
“嘶,还是个痴情的种子。”黑袍人啧啧称奇,语气感动,然后一只手掐住何佩之的脖子,把人举到半空中,像扔一件垃圾一样甩飞了出去。
何佩之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像只破麻袋般,慢慢滑落到地上不动了。
何府的其余下人,早就尖叫着奔走,跑的跑逃的逃,原先热闹的庭院一瞬间空空荡荡。
碍事的苍蝇终于驱了个干净,黑袍人蹲下,仔细端详着小琴那张灰败的脸。
他诧异道:“就这么死了?还真是魔魅啊?”
身后的黑袍人恭敬地点头应是:“回禀尊上,属下原先跟踪蹲守了半个月,此人魔息微弱,也未能得杀一人,应该是魔魅错不了。后来将化魔水借机交给他府上之人,成功蒙蔽他喝下,结果便是现在这样了。”
“尊上”似乎仍有些疑惑:“那先前捕捉到的那缕魔息,到底是谁的?种种迹象,大魔降世的消息一定错不了。”他啧了一声:“原本还想试探试探道行深浅,好看看是提前除掉大魔,还是吸纳进血冥宗为我所用,没想到,竟真的是只低等魔魅,浪费我的化魔水,晦气。”
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交流着魔宗辛秘,似乎半点不介意江宴秋他们这些仙门弟子的存在。
但越是这样,江宴秋心下越沉。
——那只可能说明,在对方眼里,他们已经是一群死人了。
跟一群人死人,有什么保密的必要?
来时排场十足,轰轰烈烈地大驾光临,此刻黑袍人大失所望,竟准备就这么抬脚走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他前脚快要迈出去,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转身看着江宴秋他们。
“也不是白来一趟。”
“这不是还有几个仙门的小弟子嘛。”
他收敛了先前故意放出的威压,终于能动弹后,相凝生毫不犹豫地挡在他们前面:“江道友,宋道友,你们先走!此事是因我而起,我来断后!”
宋悠宁冷声道:“堂堂仙门弟子,面对邪魔外道,哪有不战而逃的道理。”
黑袍人笑了一声,似乎竟有些愉悦:“好久不见仙门正道了,真是怀念啊,哪怕是临死前这点可笑的挣扎,都一模一样啊。”
他歪了歪帽兜:“除魔?就凭你们吗?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换了你们那剑尊……叫什么名字来着?哦,郁含朝,说不定我还要怕一怕。”
面对他看待死人一样的视线,江宴秋回之以一笑。
——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毫不犹豫地点燃了手中的命符!
黑袍属下脸色一变,就要扑上来拦住他的动作!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江宴秋动作比他更快,转瞬间,明黄色的符纸燃之一空!
有一句颠扑不破的真理叫,世界上的大多数反派都是死于前摇过长。
这命府本质上是传讯符,他总共也只有一张,是宗门发放给尚在问道峰求学阶段,无甚自保能力的年轻弟子的符纸。不得擅自点燃,只有在面对足以威胁生命的险境时才能动用,会惊动昆仑仙山上持符人对应的命铃。
哪怕被薛秀春挟持这么久,在遇到生命危险之前,他都没有动用这张符纸。
现在,就看昆仑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了。
那名下属见没有成功拦住,脸色有些难看:“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