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53)
这下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
这时,一队身穿袈裟,光头锃亮的少林弟子也靠近过来,慧净目光含笑,双手合十朝江宴秋行了一礼:“江道友,贫僧这厢有礼。不知在下先前与江道友您的约定,还作数吗?”
江宴秋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件事。
大师还夸他幄帐好看来着!
“秘境夜晚诡谲,贫僧唯恐门中弟子遭遇不测,江道友阵法之术广大神通,着实令在下佩服不已。我们一行人不需进入幄帐之中,只需在阵法范围之内有个容身之所,供我们打坐便可。”
慧净语气和善,态度无比诚恳,后面跟着的少林弟子也都一幅仁慈憨厚之相。
江宴秋本来也不会不让人家进来,点头:“当然可以啊,大家就在幄帐里挤一挤呗,让你们呆外面多不好意思。”
慧净笑容越发真诚,却是拒绝道:“江道友慷慨大方,愿意与人为善,贫僧却不好叫你为难,本来厚着脸皮开口相求已是羞愧,要是得寸进尺,岂非畜生行为?”
他这话轻描淡写,却已有所指,说得其他那些蠢蠢欲动的别派弟子都是面上悻悻,膝盖仿佛中了一箭。
江宴秋倒是没听出来慧净的言外之意,只觉得大师为人真是太憨厚诚恳了,怎么劝都劝不进来。
慧能一脸憨厚地抓了抓光滑的后脑勺:“江施主您真的冯客气了,您愿意收留我们,我们师兄弟感激还来不及呢,你帐中还有女施主,咱们确实不方便进去。这世上什么人都有,要是其他人要是利用你的好心,你可千万留几个心眼儿啊。咱们师兄弟几个在外头,要是遇到想硬闯的小人,还能帮你拦一拦。”
别派弟子:“……”
感觉膝盖更痛了。
江宴秋只得道:“好吧。”
.不远处,江佑安铁青着脸,看江宴秋跟昆仑的师兄师姐,和少林那帮弟子相谈甚欢。
他很想斥责对方一句“不务正业”、“歪门邪道”。
但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那野种捣鼓出来的东西,似乎竟真的有用!
最令他心中生恨的是,周围平日里交好的同门竟然心慌着急道:“江佑安,那江宴秋不是你庶弟吗?怎么不招呼你进去啊?”
“是啊,佑安,你快去跟他说说啊,我们都是你的朋友,看在你这个当哥的面子上,也把我们放进去啊!”
江佑安一瞬间捏紧拳头,力道大到指尖把手掌割破出血!
一字字一句句、那些写满急切、期盼、怀疑的目光,都如有实质般,狠狠地抽他的脸!
愤怒之下,他死死盯着出幄帐拿东西的江淮。
江淮:“……”
他被对方怨恨阴毒的目光吓了一跳。
这是在干什么?这又关他什么事了?
江淮努力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
——该不会是没被堂哥招呼,生气了吧?
江淮有些无语,社恐地躲避了江佑安的视线。
本来他跟江佑安的关系就算不上多好。
这个本家的堂哥从小就眼高于顶,十分高傲,向来是看不上他们这些旁支弟子的。
哪怕江淮从小资质不错,也从未得过江佑安一个好眼色,向来不怎么敢凑到他跟前。
江淮假装没看见,拿了东西就往幄帐里钻。
——瞪他有什么用,阵法和幄帐都是堂哥的。堂哥是好哥哥,还让他先挑睡袋的花色呢。
见江佑安迟迟不动,那些交好的同门急了:“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招呼一声,真是目无尊卑、不懂得恭顺兄长的规矩!佑安你要是拉不下脸,我们去跟他说。”
他们火急火燎地像往阵中闯去,却被围坐了一圈的少林弟子拦住了去路。
一位沙弥口称“阿弥陀佛”,不解问道:“施主这是何意?为何擅闯他人营地?”
那人急吼吼道:“我们是江宴秋哥哥的朋友!快放我们进去!这怪物这么凶残,放我们在外面不是等死吗?”
那沙弥更疑惑了:“可是施主,你手上有剑、身上有符,分明自己也可以布置防御,为何一定要揪着江施主不放?不请自来,是为硬闯。”
“况且,江施主先前布置多有劳累,为何他的亲哥哥只在一旁冷眼围观,并不出手相助?贫僧记得,先前嘲讽江施主多此一举的一群人里,也有他吧?”
那人被怼得说不出话,哑口无言。
这份焦急甚至转化成了对江佑安的埋怨。
是啊,明明是他自己亲弟弟,怎么之前态度那么冷漠,就当没这个人似的?
自己弟弟被人嘲笑,当哥哥的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带落井下石的?
要不是江佑安肚量太小,跟江宴秋交恶,他们至于被这群秃驴关在外面不让进吗?!
硬闯更是没辙,少林弟子可不是吃素的。
……呃……他们确实是吃素的……
少林尤擅锻体,武修居多,格外能打。
那几百斤重的玄铁法杖,他们连举都举不起来,少林弟子却使得虎虎生风,一棍子能砸晕一片。
于是,即便再心有不甘,他们也只能悻悻离去,老老实实掏出身上的防御物品开始布置。
.江宴秋左思右想不放心,干脆撸起袖子,对幄帐和阵法进行升级。
他手里囤了众多便宜大哥先前给他的法宝,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什么护阵用的莲灯、自动识别敌人进行攻击的利箭草、各种属性的攻击和防御符箓,布置得满满当当,简直把这块地方打造成固若金汤的钢铁城堡。
原先绣工精美、图案典雅的幄帐被改造得花里胡哨,里面呆着的人却无比安心,有个师姐甚至有闲工夫掏出储物袋里的热茶糕点囫囵吞了个饱。
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抱怨:“师弟,多亏有你,我都一晚上没敢吃饭了。”
谁说不是呢,其余人脸色都是同样的心有余悸。
在这危机四伏、波澜诡谲的秘境,竟然有闲工夫让他们喘口气。
然而其他人就没有这种好运了,只战战兢兢,盼着黑夜尽早过去。
空气中,静默的压抑不断蔓延,所有人都绷着一颗心。
那黑雾好似就此蛰伏了,密林中树影婆娑,静谧得连树叶哗声都听不见,好似这场危机已然过去。
一个没听江宴秋劝告、没舍得扔装着烛阴狲尸体的储物袋的弟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笑道:“看吧,我说什么来着,那鬼东西不一定会回来,都是苍衡剑派那帮人太贪、心太狠了!”
旁边早早扔掉储物袋的,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也有些后悔。
怎么就一时冲动了呢!
“还是孟兄你明智啊,嗐,我们刚刚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吓傻了。”
那人老神在在地嘲笑道:“你们啊,就是胆子太小、太惜命,要知道,自古以来,那富贵都是险中求——”他的话中断在风中。
周围人见他说了一半不说了,有些奇怪地将夜明珠凑近,往他的方向照了照。
“啊啊啊啊——!来人、来人呐!!”
伴随着无比凄厉的尖叫声,夜明珠啪嗒一声滚落在地。
.众人本就如弦上的弓箭般紧紧绷着,这凄厉的惨叫瞬间如滚烫的热油入锅,惊雷般劈醒四座!
有人颤颤巍巍地举着火折子:“怎、怎么了?你鬼叫什么?”
之前那人呆滞地跌坐在地,眼睛发直,声音似哭似笑:“一个、一个大活人!变成两瓣啦!”
那位“孟兄”大睁着眼睛,好似还欲做出个“疑惑”的神情,可惜,灰蒙的瞳孔最终定格在恐惧之上。
——他竟像是被什么东西拦腰啃了一口,胸腹全部消失了,只余头颈连着的半边胳膊,和两条脱离身体后,抽搐了一下的大腿。
血肉飞溅,储物袋自然已是不翼而飞。
顿时,空地上的尖叫此起彼伏,划破死寂的血月。
几乎同一时间,原先正在打坐休息的江宴秋猛地睁开眼,惊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