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115)
玉桃一叠声道:“夫人,您别这么说。”
乔夫人脸色惨淡地摆了摆手,刚想让她把鸡汤端下去,余光便瞥见了迎面走来的江宴秋跟郁慈。
她瞬间“腾”地站起,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就要给来人弯腰行礼:“妾身见过仙长。”
江宴秋连忙制止:“诶诶诶,当心你的肚子,不用来这些虚的。”
这月份都这么大了,让人家孕妇给他下跪行礼,江宴秋晚上得做噩梦。
玉桃也被吓傻了,正要下跪,被江宴秋拦住:“你也一样,快扶你们家夫人坐好吧。”
这两人通身气度极为不凡,灵光暗藏,仙衣上绣着繁复玄奥的符咒纹路,绝非人间凡品,腰间佩剑,似乎看一眼便要被那剑气割伤,怎能不让未见过什么世面的深宅妇人惶惑不安。
不过左边那人眉目含笑,俊俏风流,不仅没什么架子,看着十分好相处,让乔夫人惊慌乱跳的心稍稍平复了下来。
不愧是知书达理、深得五皇子宠爱的侧室,乔夫人福身行了一礼后,在江宴秋的安抚下稍稍镇定下来了:“谢过两位仙长,妾身不知仙长已然到来,方才未能远迎,失礼了,还望仙长不要怪罪。”
江宴秋心道好家伙,你这还失礼,那我回江家的第一天就把礼失透了。
怪不得五皇子在令中说这位宠妾出身清白,极守规矩。
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才难以相信,对方会做出给自己戴绿帽这种事来。
这位乔夫人姿容秀丽,带着江南女特有的婉约清丽,只是身形过于清减了些,眼周略有些红肿,似乎才哭过一番,细眉微蹙,似乎染着淡淡的哀愁,着实是位我见犹怜的美人。
对于这样似乎一碰就碎的姑娘,江宴秋向来说不出什么重话,他咳了一声道:“呃,乔夫人,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相比五殿下也已经与您通过气,知道我们是为何而来的吧。”
乔夫人眸中哀怨更深了:“妾身知道的。”
“殿下他,怀疑妾身腹中怀的……非他亲生。”
她看向江宴秋,说不出的苍白凄婉:“甚至惊动了天上的仙师下凡,妾身何德何能……便是殿下他赐下一卷白绫,妾身还能赖活在这人间不走吗。”
别啊,就算真出轨了,也罪不至此啊。
江宴秋心中微叹口气。
这是整个时代对女性的摧残。
将她们困于这小小的后院,把夫君公婆、礼仪女德看作自己的天,将她们驯化得把名节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甚至不惜以死证明自己的气节,成全所谓的清白。
江宴秋甚至怀疑,若是他们最后真的未能查出什么,未能判断乔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五皇子的……
她的结局依然不太光明。
流言蜚语足以摧毁一个人,尤其是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看乔夫人现在这样子,恐怕不等孩子出生,就想自行了断了。
江宴秋没忍住劝道:“夫人,你先别多想,这段时日邪祟蠢蠢欲动,五殿下请我们来,也是防止意外情况。”
谁知道,乔夫人听完这番话,脸色愈发凄然苍白了,摇摇欲坠道:“邪祟……殿下他,他觉得妾身是中邪了吗……不惜求得仙师下凡,也要让妾身魂飞魄散……”
江宴秋:“……”
太太,宁还是少看点话本叭。
不过他挺能理解孕妇的情绪起伏的,很多时候这与性格、教育、成长环境都无关,是激素水平波动造成的。他掏出一张清心符给玉桃:“将符纸烧成灰后融在温水里,喂给你家夫人喝下,能让她好受些。你还是先扶她回去休息吧,不用顾及我们。”
玉桃偷瞄了乔夫人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红着脸接过了:“多谢仙长。”
搀扶着月份已大,行动越发臃肿的乔夫人回房,在旁等候多时的徐尚书终于开口,长吁短叹:“仙师见笑了,此事虽是五殿下的家事,往大了说,却也是大宛的国事,皇室血脉不容他人玷污,乔夫人方才也是受了惊吓,还请仙师见谅。”
说曹操曹操到,只听这时,院门口有小太监高唱着“五皇子到!”,一位器宇轩昂、仪表不凡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此人约莫三十岁上下,脸部线条挺拔利落,眼神坚毅,虽因常年在外征战,皮肤略有些粗糙黝黑,不如皇城贵人那般肤色洁白细腻,但通身的仪表举止,处处充斥着天家威严,叫人不容小觑。
然而皇室再如何尊贵,面对来自上山昆仑的仙师,还是无比恭敬的,老老实实朝着他们行了一礼。
五皇子目光在江宴秋和郁慈之间略迟疑了一瞬,便确定了他们之中修为更高、气场更强、当是主事的那位:“方才下朝后,父皇把我们几人叫住有要事商量,这才耽搁了,还望仙师恕罪。”
虽然是朝两人都行了礼,目光却是看向了剑意更凛冽的郁慈。
郁慈一言不发。
五皇子:“……”
江宴秋知道小师叔面对外人又恢复起惜字如金的省电模式了,认命地打起精神营业道:“五殿下不必多礼,在下江宴秋,昆仑弟子,这位是我师叔,郁慈。”
他主动给台阶对方,五皇子自然从善如流地下来了,他坚毅严肃的面容也带上一丝笑意,夸赞道:“江仙师年纪轻轻却已有如此成就,未来前途不可估量。”
嗐,谁还不会商业互吹呢。江宴秋来之前便有心理准备的,跟皇室打交道就是这个样子的啦。
他游刃有余地跟对方周旋了几个来回,才说道:“五殿下,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商讨正事要紧。”
“您是如何发现,以及为何觉得乔夫人未出世的孩子不对劲的,能不能再详细与我们说说?”
五皇子面色也不由沉重了一些:“此处人多耳杂,仙师若是不嫌弃,与我来书房坐下详谈吧。”
.“此子,乃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不,”五皇子苦笑一声:“现在也可能不是了。”
古色古香的书房中,婢女刚端上茶,五皇子便脸色凝重,说出了这句劲爆台词。
“咳咳咳。”江宴秋差点被滚烫的茶水呛到。
好家伙,那确实有点子倒霉的。
朝思暮想盼来的第一个孩子,竟然有可能不是自己的,难怪五皇子这么大动干戈。
郁慈原本冷漠着一张脸,听到五皇子的话后也似毫无所觉,此刻江宴秋咳了两声,立即紧张地看着他,帮他拍了拍后背顺气。
江宴秋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将茶盏放回梨花木案桌上:“五殿下,你现在就已经能肯定了吗?你之前在令中说,前后一个月的时间都未与乔夫人同房过……会不会是太医诊断出的胎儿月龄与实际有误?”
五皇子摇了摇头,脸色沉郁:“若真是那样就好了。江仙长,您常年在仙山修行,不染这些凡尘俗物,不知道也正常。”
“我们大宛不光是国富兵强,与医术一路也颇有典籍传承。太医院有一套详尽的历法,能结合女子末次的月事、腹围、胎儿胎动的次数以及在母体中摸测的位置等等,估算出大概的月份,便是连临产的时间,也能测算出来,前后误差不会超过半个月。”
“乔氏的月事向来极准,太医得知后又诊断了一番,说胎儿的月龄是绝无可能弄错的。”
江宴秋:“……”
好家伙,还是位妇科圣手。
若是在后世,哪有这么纠结,孩子出来后做一下亲子鉴定就行了。又没什么有效的认亲手段——总不可能等孩子出生后过个几年再看看,跟便宜爹长得像不像吧?……又或者说人家更像妈呢?
这是长几张嘴都说不清的。
所以最粗暴、代价最小、最没有后患的方法。
——显而易见。
江宴秋:“……呃,五殿下,您再想想,会不会有可能您日子记岔了,或是酒后失忆,做了以为自己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