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要听剧本的话(136)
“嗯,真厉害……”萧枕云还没完全睡醒,说话速度相比寻常稍慢一点。司棣看他现在这副状态心痒得狠,倚在门框上全程注视萧枕云刷牙和洗脸。
萧枕云也如愿在这之后给了他一个冰薄荷味道的吻。
两人面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着海鲜粥,公务繁忙的队长处理紧要文件,无所事事的闲杂人等浏览星网新闻,刺猬的视频也在此刻打来,被司棣直接投屏到墙上。
刺猬也在吃晚饭,面前是一大盆麻辣鲜香的小龙虾,看得司棣胃疼。他满是红油的手举起冰可乐咕咚咕咚地喝,皱眉道:“啧,这普通人的心理真是难揣摩,我都说得那么直白了,段霈居然不愿意做我的生意向他的主求救。他都说与其回家不如去死了,难道我的这点雇佣金他的主出不起?……还是瞧不起我的本事,觉得我没办法把他再从军区总司令的家里救出来?”
“当然不是瞧不起你。”萧枕云说,“而是你的这笔生意,他已经和我做了。”
刺猬低头啃着虾壳,闻言骤然抬起头来,吐出半截虾:“什么意思?……什么时候!”
“你中途上厕所的时候。”萧枕云用瓷勺舀起滚烫的热粥,抵在唇边等它冷却,“他说愿意付我双倍的酬劳,让我把他再送回去。”
“啊?他为什么不问我,难道他看不出谁才是这辆车上真正管事的?”
萧枕云懒得理他,自顾自继续说下去:“我跟他讲不可以,任务必须完成,不过如果他愿意出双倍的酬劳,我可以帮他给外界递个话。”
说着他朝刺猬抬起眼眸,勺子未完全遮住的唇角勾起个狡黠的笑:“他答应了。”
“……”刺猬一副噎住的表情,看看萧枕云又看看司棣。猫舌的银发哨兵正拿勺子搅拌粥等冷却,默默偏头避开刺猬的视线:“……我全程没参与,不关我的事。”
“但你也没告诉我啊黑狼。”刺猬很气,“不厚道啊,你们太不厚道了!我跟你们说……”
“酬金分你一半。”
“四六,我六。”
“行。”萧枕云应得非常果断,堂堂工会副主席,不缺这点钱。
刺猬也顿时喜笑颜开:“成交。”
解决了劫匪内部分赃不均的问题,蝮蛇头子又开始美滋滋剥小龙虾:“……话说,他光给那哈罗德·修递话有什么用啊?难道那位还能抄着把大砍刀杀进段司令家嘛?这钱还是雇我划算。”
“谁跟你说他的求救信息是递给修的?”萧枕云吃到一枚剥好的虾仁,非常新鲜,带着丝丝甜味。
“不然还能是谁?”
“最初我也以为他肯定会把这条救命用的短信发给他最信赖的主人。”司棣也抬起双眸,“段霈本人也确实在犹豫,不过犹豫过后,他把消息递给了……他的弟弟,段霏。”
刺猬惊讶地停住了剥龙虾的动作。
三秒后,他问:“段霏是谁?”
“还有,黑狼你不是说你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吗?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要假装信号不好!”
……
翌日一早,萧枕云与司棣分道扬镳,一人回鸟不拉屎的乡下继续隐居,一人去繁华热闹的都市继续加班。
现在的萧枕云四肢仅剩一肢健在,要不是伟大的智能管家机械臂存在于别墅的角角落落,他一个人连挤牙膏都能成问题。不过因为单手不方便穿卸义肢,萧枕云又用回了轮椅。
司棣抽空和他视频的时候见到他披着毛毯窝在轮椅上看书,还愣了一下,萧枕云不由得笑他:“你要是敢喊一句什么‘爷的青春回来了’,我就宰了你。”
“但确实,你一坐上轮椅,那味道就回来了。”
“什么味道?”
“豪门鳏叔的味道。”
“……”
萧枕云和司棣讨论着经那一别什么时候能再见上面,司棣说只要接下来的一周内不出大事他就能抽出两天的空来与他厮混。
“你看你的话,像不像……”
“不像。”司棣严肃地警告他,“跟我念,接下来一周绝对不会出事。”
萧枕云才不傻傻照做:“有用吗?该出事的时候还是会出的。”
很显然,向导一语成谶,一周后果然出了件大事,司棣还是收到的萧惊风给的内部消息,说军区段总司令家的宝贝孙子失踪了,而且失踪三天了,音信全无,学校那边更是说一周前就离校了,老爷子都快急疯了。
“哪个孙子?大的那个还小的那个?”司棣问。
“当然是小的那个宝贝孙子,段霏。”萧惊风转过身,“看不出来你对他们段家还挺熟?别的人都只知道段霏一个,你居然还知道他们家不止一个孙子?”
司棣面不改色:“不应该吗?”
“挺好的,不愧是特工会的王牌。”萧惊风低头翻看军区那边传来的文件,“司令那边请求我们的帮助,司棣,你辛苦一下,跟司令派来的人对接消息,跟下这个任务。”
“是。”
另一头。
萧枕云非常不情愿地被刺猬强行从家里生拉硬拽出来,简单易容,接着马不停蹄来到他在镇上租的单间。开门的时候,身后忽然多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再等门关上的时候,他、刺猬,以及段霈、段霏总共四个大男人缩在狭小的房间里,顿时显得整个屋内的空间异常逼仄窒息。
“大家好啊。”刺猬做了个尴尬的开场白。
作者有话要说:
刺猬: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发烂、发臭!
第100章
这句尴尬的开场白并没有起到任何缓和气氛的作用, 反而令场面更加局促。
萧枕云阴沉地站了一会,给刺猬一记眼刀,转身去了窗口, 明显是要开个小窗和人私聊。
刺猬就跟自己家里一样, 换了拖鞋在冰箱里找了瓶饮料, 这才溜达溜达走到萧枕云身边:“嗯哼?”
“把他们带来做什么?”萧枕云眯起眼睛,“外面那么多藏身之所, 难不成只有我这里最安全?”
“你这儿不是现成的嘛。”
“……那喊我来做什么?”
刺猬理所当然:“这可是你接的任务, 你不该来主持工作?”
“……”萧枕云一时语塞,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兄弟俩, 左边是正经危坐面色冷硬的段霏, 右边是故作一副玩世不恭姿态的段霈。
“那你知道不知道,”他压低声音,用自己都快听不清的音量说, “段霏认识我, 而我近几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行踪。”
得益于黑暗哨兵优异的听觉, 刺猬同他完全沟通无障碍:“知道知道, 这不是给你易容了吗?”
这家伙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但萧枕云也没法跟他解释。
“还是和我本来面目有点像。”他看向窗户上的倒影,眼睛周围没有经过任何修饰, 雾蓝色又不是常见瞳色。紧接着萧枕云又想起什么, “而且司棣还当着段霈的面叫过我名字。”
“你就说自己大名叫舒真筠, 所以司棣又叫你小舒, 又叫你真筠。”
“……”
房间另一处, 最先开口的反而段霏,它仿若一座冷峻寡言的雕塑, 光是坐在那里周边区域的温度就降低了五度, 就连气压也降了。他看向段霈, 面无表情又冷冰冰地问:“你脑袋里的肿瘤怎么样了?为什么之前不跟我们说你得了病?”
这应该是一句关心,萧枕云猜的,虽然段霏的口吻更像是严厉的长官质问犯错的下属——他还是那个小了七岁的弟弟,气势汹汹地诘问他的兄长。
“就那样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段霈此刻的神态是萧枕云从未见过的,和他之前在车里的模样大相径庭,也与他在哈罗德·修面前的样子截然不同。现在的段霈就像是自我放逐的浪子,眉眼耷拉着,唇角勾起不屑的笑意,没个正形地瘫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