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星际雌虫(65)
回到书院,蓝因要去向师母请教,经常出入山长家中,难免被同窗们看到,与其引人猜想,不如他先稍微透露一些风声。
这时路翡惊讶师母竟会对章夫郎另眼相看,但也没有多问。他这个人虽然爱打听小道消息,也喜欢说人八卦,但是大多时候还是懂分寸的。
蓝因每天和师母学习的过程是这样的,吃完早饭去山长家找师母,和师母学习有关于茶叶的历史和知识。下午时,师母会带他认字讲些礼仪学问,中午经常会留他吃饭。没了蓝因送饭,章言吃食堂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增多起来。山长他们留蓝因就罢了,章言是真没有那个厚脸皮跑去吴山长家蹭饭。
有一天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章言发现蓝因在背诵《三字经》,来了兴趣,“你在跟着师母启蒙?”
蓝因已经跟着雄主生活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三字经》是给孩童启蒙的书籍,只是,“师母给了我本茶经我看不懂,让我重头开始学。”
为了将来他自己能查书籍找资料,所以启蒙的东西,蓝因就是不想学也的好好学。
“茶文化的东西呢,师母还给你讲吗。”
“师母让我一边学茶,一边启蒙。”蓝因道,师母讲起茶的历史各种茶叶的来历非常有趣,蓝因也很喜欢听,但对启蒙的东西要求很严格,每天要背诵要写大字还要记典故,忙的他连和雄主相聚的时间都没有了。
但章言并不能理解蓝因的心情,“有这个机会就好好学。”
蓝因见雄主一点儿同理心都没有,继续道,“师母还说,夫夫相处也要守礼,古时夫妻早起和睡觉前都要互相行礼。我想每天早上的时候,来找相公问个安,晚上的时候,再来给相公告个别。”
这就是诡辩了。章言不想自找麻烦,一点儿也不惯着蓝因“学以致用”的心,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相公你不想我,连种虫蛋也不想了?”蓝因委屈,祭出了自己最后的杀手锏。
但章言并不是能被小虫子拿捏的人,依旧郎心似铁,“虫蛋想我,我自会去看望它。”言语中把蓝因撇到一边了。
“虫蛋现在还在我的肚子里呢。”蓝因悠悠地道。
章言见小虫子都会和他针锋相对了,算是领教了那位大家出身的师母教导人的本事了,就是小虫子学的还是不到家,如果他真答应了小虫子每天早晚见面,只是给人增加笑料谈资罢了。
故而,那一天的小虫子是一只斗败的虫子。
进入九月,天气转凉。师母觉得蓝因每天上下山十分辛苦,又一次邀请他住到山上来。本来蓝因头回上课时,师母就已经邀请他了。
一开始蓝因很心动,他也想离雄主近一些。师母教导的书里的那些夫妇相处之道,在蓝因心中就像是他们那里的雌虫守则,他还想好好和雄主实践一下。以前雄主不喜欢他,说不定是因为他只会雌虫守则,不会这些。
但是想到马上要出生的虫蛋,蓝因忍痛谢绝了师母的好意。不能让人知道虫蛋的存在,否则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无数麻烦的。
每次为虫蛋牺牲的时候,蓝因都希望小虫崽是个雌虫。
虫蛋出生在九月中旬的一天,在蓝因预感到要生的两天前,早早地找了章言。章言和书院请了好几天的假,在租住的院子里守着蓝因。
生产时,蓝因把章言赶出了屋子,不想让雄主看到自己“下蛋”的模样。
章言也没有要求留下来。
如果蓝因生蛋的姿势过于古怪,他真怕自己留下来,蓝因就不敢生了。什么事情发生在蓝因身上,章言都不觉得奇怪。
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听到蓝因的喊声,章言推门进去。屋子里有淡淡的血腥味,蓝因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很不好,眼睛发红眼角还带着泪水,可能是因为太疼哭过了。枕头旁边放着一枚三颗鸵鸟蛋大小的蛋,蛋壳的颜色如黑曜石般黑亮。
“你还好吧。”章言先询问蓝因的状态。
“相公,我没事儿,只是虫蛋的状况不好,它从出生到现在一动不动,我用精神力也察觉不到里面有没有生命的迹象,它会不会是一颗死蛋呀。”蓝因急的又要哭了。
他虽然经常嘴上嫌弃虫蛋夺走了雄主的目光,还希望小虫崽是个雌虫,将来可以欺负他。但其实他心里非常在意虫蛋,知道虫蛋可能是颗死蛋,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你先别急,我来看看。”
章言快步来到床榻旁边,抱起床上的黑蛋,这么大个头还挺重的。然后,虫蛋在章言的怀里轻微跳动了一下。
章言看向蓝因,“这是死蛋?”
如果这样算不健康,难道虫蛋像是哪吒一样上房揭瓦的那种,这可有些难养了。那些非常喜欢哪吒的人,也没想自己真养一个啊。章言在思考虫蛋的事,没有察觉此时的蓝因已经怒火中烧了。
“这么小就会欺负雌父了。”
“真是个坏蛋。”
“相公,我不想要这个坏蛋了,再生一个好不好?”
“你是说,他是装的?”章言惊讶地看向蓝因,又看向怀里的蛋。
“就是装的,它明明会动,刚刚生下来的时候我让他动一动,根本不理我。我还以为他不健康,是一个死蛋呢。”
死蛋不可能是个死蛋的。
“是不是因为你经常对着他说他坏话,说要等他出生了找他算账,他记住了,所以不敢和你互动?”
“不会吧,他才这么小就开始记仇了吗。我在虫蛋里的时候,还不会记事呢。”蓝因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可能也不完全是装的。
章言察觉,这颗黑蛋到了他的怀里后,似乎在偷偷地吸他的阴气!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5章 新手父母第一天
有皮囊的阻隔, 日常生活中没什么事情值得情绪大变,章言本人又没有害人的心思,故而他的阴气一直很稳定, 少量泄露的也只淡淡环绕在身体四周。
普通人察觉不到,更不会受影响。
有些道行的修道人,或许可以发觉。但章言还算是个勤奋的读书人,做人的日子里对人对事可能有些冷漠却也一直在走正路,阴气、文气、正气交杂,让他的气场显得有些复杂。
但绝对不会被当做坏人就是了。
因此, 章言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虫蛋在偷偷地吸收他的阴气。但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虫蛋的健康问题, 其他的事情, 可以押后讨论。
没有发现问题暂时可以确定虫蛋是健康的后, 章言想起刚刚虫蛋在他身上跳的那一下, 他的心也不受控制地跟着跳动了一下。仿佛因为这个心跳从此和眼前这个黑蛋产生了深刻的连接,一种陌生的保护欲悄然升起, 急切地占据了他的血液他的心脏他的思潮。
据说这种喜悦的感觉是基因为了繁殖下去为了让父母保护幼年的子女对人的欺骗。
但章言觉得, 还算不错。
做人大概就是这样,有基因或者说本能的操纵,外物影响, 内心挣扎, 给人购置磨难,也给了人需要超越超脱的目标。不经历一遍,又怎么超脱又去超脱什么。章言无欲无求许多年,很多事都不在意。如今既然有了新身份, 一颗蛋的父亲, 就有责任照顾他保护他长大, 并不觉得这是欺骗。
章言把虫蛋放到蓝因怀里, 让他们父子培养感情,然后出去打热水,打算给蓝因擦身体。
今天的小虫子辛苦了,受了这么大罪,身体需要好好清理一下。
对虫蛋还没有完全气消的小虫子,在他的雄主出去后,和他新出生的崽开始了相爱相杀。他不停地念叨虫蛋有多坏,让他以后乖乖听话之类的,但这个蛋大概真的还没孵出来就学会记仇了,根本不给他的新手雌父回应。蓝因说什么,他就安安静静地听,不动作不发出一点声响,将“冷暴力”发挥到极致,弄得蓝因像是唱了一场独角戏。
“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有事了,你还是要被我孵出来的。”蓝因凶巴巴地道。
“你想要吃点什么?”
章言给蓝因简单擦拭过后,询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