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星际雌虫(49)
“怕移了性情,错失了学习良机。”
“经历严寒,才会想为同样遭遇寒冷的人烧把火取暖。若人人都为尧舜,夫子可还有今日之忧。”
章言的安慰逗笑了岑夫子,人之秉性有天生,也有自我雕琢之故,树枝常常修剪也有长不成栋梁的,学生离开书院后,他这个做老师的就已经该放手了。
“若书院里人人都像你,老夫离开也放心了。”
“老师谬赞。”章言谦虚,要是岑夫子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能就不会这么觉得,他今天表现良好一是岑夫子真是位令人尊敬的老师,另外就是想顺利从岑夫子得到推荐入学的帖子。
蓝因生蛋这事儿章言也有些束手无措,但总之不能把但生家里。
岑夫子虽然有书院的关系,但并不是谁都会给帖子,若是送去一个人品不够端正,不够勤学的,是在友人面前丢自己的脸。
“老师要去哪里?”
“府城郭通判是我进京赶考时结识的友人族亲,如今请我去做他独子的先生,我打算把你师娘还有师弟们都带走。”说完岑夫子自嘲笑了一下,“你刚从府城回来,夫子我也要去府城了,晚上十天半个月,说不定咱们正好错过了。”
章言闻言面色沉重起来,“老师在县城有家有业,如今舍家弃业去府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瞒不过你啊。”
岑夫子将前段时间,发现有学生被王举人威逼将县令贿赂上官证据往他书房里放的事情讲给了章言,若不是他有整理书房的习惯,也不能及时发现。王举人打算借县令的手对付岑夫子,把岑夫子的夫人吓得病了好几日。
岑夫子也是至此才认清自己曾经那位挚友猖狂恶毒的真面目。因为岑夫子曾和他相交,现不耻他为人和他断交,让他觉得被侮辱了就容不下岑夫子,想要置人于死地。
岑夫子经营多年也有自己的人脉,他本人不惧怕王举人的鬼魅伎俩,却不得不要为家人考虑,夫人纤细敏感,幼子年幼担不起家业,他一去留下孤儿寡母该怎么办。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郭通判早有意邀请他,只是他以前舍不下自己的书院和学生,如今不得不壮士断腕出走躲避。
章言没想到没有了他,岑夫子一家差点有走上了原来的命运。如今岑夫子要带着家人去府城,章言十分赞同。
岑夫子因为年纪大精力不足的缘故,虽为举人,但教导学生只教到秀才,便让人出书院自谋出路。如今去人府上,只给一个小公子当老师,倒也不算一件坏事。离开了这个旋涡,说不定真的能避开之前的命运。
“孔子讲通权达变,学生祝老师此去府城顺利。”
有章言的宽慰,岑夫子心情倒是好了许多,愉快地给他写了帖子,还答应了章言到时候会出席他的庆祝宴。
等到章言从岑夫子家出来时,就发现蓝因和堂弟章忠等在外边。
“你们怎么来了,我走之前不是说了拜见过了夫子就直接回去的。”
“哥夫想要来接你。”章忠对章言挤眉弄眼地道。
章言看了一眼蓝因,蓝因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回吧。”
章忠见堂哥一点害羞扭捏都没有,觉得好没意思,跟在两人身边慢腾腾地回家。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姨妈来了,只想躺着。
我决定调整作息,把以后更新时间固定下来,每天下午六点以前,大家可以六点后再来看。
第046章 章言愿意画地为牢
章言和蓝因回到章大伯家, 再次邀请了章大伯和大伯母一家十天后去后山村参加他们的庆祝宴席。
章大伯和大伯母毕竟是亲大伯亲大伯娘,不可能真到了正日子的时候再去,就和章言说了会在开席的前几天过去帮忙整治席面。
章言和蓝因在章大伯家吃了午饭才往回赶的。一路上, 章言十分沉默,让蓝因有些担心。
“相公,你不开心吗?”
章言摇头,说不上不开心,他只是在思考岑夫子的事情。
“那你在想什么,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吗。”蓝因直接问道, 以前他常常为了猜不出他雄主在想什么觉得苦恼, 但现在因为雄主对他的态度, 想要知道的事情, 蓝因都是直接问章言的。
章言把岑夫子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相公, 你舍不得岑夫子吗。”蓝因紧张地问,他记得上次去岑夫子家, 岑家那个小哥儿很喜欢雄主。雄主是舍不得夫子老师, 还是舍不得那个哥儿呀。
虽然章言上次表示和那个哥儿没有关系,蓝因虽然嘴上或者心里是都是信任章言的,但潜意识里总觉得不安。
章言不知道蓝因想到了岑灵笙, 要不是记忆里原主做的这个事情太恶心人, 章言早就把那个小哥儿给忘了。这不是舍不舍得岑夫子的事情,只是岑夫子这么大年纪了,本该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却被逼着不得不背井离乡, 章言有些同情他。
做鬼的那些年, 都是书本在陪伴他。他也见识过许许多多苦心钻研的学者和潜心育人的先生, 无一不令人尊敬动容。对岑夫子这样尽心尽力的老师, 章言很有好感,有心想要帮一把岑夫子。
况且,这个年代讲究连坐,岑夫子若是真的被王举人诬陷成功,对他们这些曾经在岑夫子处求学的学生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帮岑夫子也是帮自己。
但是章言研究了一下,王夫子这个人的人品的确不好,吃岳家的绝户,在县学欺压学生,算是他近期做的比较恶劣的两件事。但前者可以说是私事、家事,宗族都可管可不管的,县衙更不会插手,顶多就人家说他两句名声不好,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因为族里的人还有事要求他会诸多维护他。后者老师惩罚学生在这个时代更不是大事,他只要轻描淡写的说两句,爱之深责之切,帮助学生磨砺心性 ,就可以糊弄过去。在他岳父去世之前王举人的确兢兢业业小心翼翼,没有做过任何作奸犯科的事情,甚至还有些清高君子的风范,要不然岑夫子不会受他蒙蔽,和他相交十几年,如今虽然小人得志,但可能心里对名声还是有顾忌的,自己还没有经手做坏事,至于原身记忆中原身能考上举人和王举人有很大的关系,目前还没有发生。
“相公,既然事情出在那个王举人身上,我把他抓起来扔到山里怎么样。”蓝因积极地为章言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章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可是个雄的哦。”
蓝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们可以花钱雇佣几个雄性把他扔到山里。”
在虫族社会,雌虫要为雄虫为尊,但是雄虫之间怎么样,其实是没有明确的法律,谁让每个雄虫都是社会的宝贵资源呢。当然雄性因为物质富裕,享有社会特权,大部分也没有竞争斗争的意识的,哪只雌虫舍得利用雄虫,让雄虫去做这样不讲究不好的事情呢。
也就来到了这个原始社会 ,蓝因才敢出这样损的主意。
章言心里也觉得不得了,连小虫子都学会雇凶了。但是章言还是摇了摇头,他觉得为了王举人这样的人让蓝因违背自己的天性去做这些事情并不好,现在的山林和以后可不一样,山里充斥着野猪老虎等野兽,把王举人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扔进去说不得不出两天人就没了。虽然小虫子这些天性总让章言看不惯,但和蓝因生活了这么久,章言觉得只要不影响他的正常生活,就懒得让蓝因改变什么。也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时刻,让蓝因背负一条“雄虫”的命那可真是太残忍了。
至于他,因为正在由鬼到人转变中,正在学着怎么做个人,章言发现以前看过的书学过的东西都不是白学白看的,那些法治之类人权的观念,突然之间像是苏醒了一样,围绕在他的身躯四周,给他画了一座牢。
章言有魄力冲开这座牢笼,但他并不打算这样做。若这次因为王举人这样做,下次再下下次遇到得罪他的人,他又要怎么做。
章言的拒绝让蓝因松了口气。
虽然他很乐意助纣为虐为他的雄主做一切事,但能够不和雄虫为敌伤害雄虫还是不得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