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大佬总想对男主始乱终弃(43)
果然正如殷辞月说的那般,也不知道分明是修真界消息怎么能传播得如此迅速, 宴城主一听说殷辞月提升至筑基期大圆满, 急忙书信几封派飞鹤送来, 字里行间的意思全都是催促互为天命的二人至少先住在一起,说什么他也快及笄, 差不多该举行结契仪式。
宴落帆从看到书信内容起,眉宇就没舒展开,果然剧情随主角境界提升也产生了前置。
小说中也有这段剧情, 当时原主比宴城主表现得更要迫不及待, 可作为主导方的殷辞月觉得太急,于是出言拒绝。
宴落帆将手中书信用火决烧毁,看着手中跳动的火烛, 他冷声开口:“没关系,伯父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我会告诉他你已经严词拒绝此事。”
殷辞月:“……”
拒绝,什么时候的事?
而且小骗子瞧着情绪恶劣, 他欲言又止,目光落到灰烬上, 却无意注意到:“你手腕怎么了?”
方才他只是又听见小骗子要吃丹药, 并不知为何而吃。青紫瘀痕在凝霜雪般的皓腕极为刺目, 仿佛攀附着一条花色毒蛇, 分外可怖,令看见的人挪不开眼睛, 为之心生怜惜。
珂儿虽搞不清楚状况, 却能辨别出这是恩人在和心上人闹别扭, 立刻代为答复,将事情前后说清,故意将伤势形容得严重:“宴小姐这瘀痕若是不揉开,会疼好久,而且更严重些说不准会留疤。要不……殷公子来帮小姐?”
这瘀痕可不只手腕处有,宴落帆摆手拒绝,分外惶恐:“不需要。”
然后他偏过头去,用眼神无声催促,那意思大概是:为何还不带着人离开?
殷辞月视线仍在那瘀痕上并未转移,眉眼间寒霜更甚:怎么会有这样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还那么倔。
他松了口,从储物袋中将一瓷白小瓶拿出,“这丹药有化瘀作用,世上不只有天南愈一种丹药。另外,朝瑜师兄过几日便要回来,珂儿……便暂时安置在你这儿。”
说完似乎是担忧眼前人误会,他再次出言找补:“只是因珂儿暂时无处可去。”
宴落帆恍悟点头:“嗯,我清楚的。”
以今日殷辞月的冷淡态度,他本就不会因此而误会。
殷辞月被这小骗子的顺从模样搞得气闷,平日倒没见到过乖巧模样,他倒要看看能漠然到几时,“我走了。”
腾蛇甩着尾巴悠哉悠哉离去,临了还不忘回头望一眼曾经嫌弃过自己的小混蛋,那目光的意思大概是:哼!这么没眼光的家伙,就此一刀两断才好!也就是长得比它见过的人都好看而已,没什么好捧着的。
珂儿凌乱非常,朝那离去背影看一眼,又朝自己的临时主子看一眼,犹豫道:“小姐,你是和殷公子吵架了吗?当初我爹娘也经常吵架,等我娘死之后我爹爹可后悔了,每日都抱着牌位后悔。”
宴落帆:我竟一时间分辨不出你在咒谁。
“我们没吵架。”他将瓷白小瓶中的丹药塞到嘴里,用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喃,“那是关系好才会做的事。”
珂儿没听清,可她知道这是在嘴硬。
按按发疼的手腕,宴落帆思来想去也学不会刺探那种技巧,直截了当地询问:“珂儿,你之后会到殷辞月那里当仆役弟子吗?”
“这我也不知道。”珂儿更糊里糊涂,摸不着头脑,当初备勤峰的师兄明明说她今后会一直在宴小姐这里照顾,可恩人又突然过来要人,“殷公子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吧。”
宴落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那你还和他有联系?”
珂儿愣了一瞬,继而惶恐,急忙证明自己的忠心清白:“宴小姐,您不会是因我才和恩人闹了别扭吧?我发誓和殷公子如今是完全没有半分联系,您和恩人都是明月般的人物,我、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宴落帆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赶紧打断。
依他的心思其实两人有联系更好,时不时说上两句殷辞月的坏话然后被转述一下,被厌恶退婚还不是小事一桩。
“殷辞月他这个人,”宴落帆酝酿了一下,决定借用已经草率下线的殷施琅台词,当时听到天才弟弟又提升境界可把他气够呛,“空有一身修为,可眼高于顶,整个人总是冷冰冰也不见个笑脸,无情!冷血!”
说完一转头,发现珂儿眼泪都要掉下来。
“宴小姐,我知道你是因为和殷公子吵架才会说这种话,并不是真心这样想,可他是我的恩人在,这、这样我……”
本来珂儿生得就稚嫩,现在眼泪汪汪的样子更像是夫妻闹掰后不知该跟谁的小孩,宴落帆一时罪恶感爆棚,他在干什么,利用个半大的孩子?当即转了话锋,“抱歉,我以后不会说这些让你为难的话了。”
珂儿破涕为笑:“小姐你真是好人。”
宴落帆对此不置可否:“你以后喊我名字或者师姐就行。”
接着一连几日过去,他一直都忙忙碌碌,殷辞月的态度模棱两可依旧冷漠,现在都已经发展到二人见面不打招呼的地步,可当他对谁表现得稍微亲切,拿视线还会像小刀子般莫名刺过来。
临谷峪已然生出二人不合濒临决裂的传言,不少虎视眈眈的师兄弟更加蠢蠢欲动。
在宴落帆收到第五十二首抒发情谊的酸诗时,他正待在小院里让珂儿绾发,待会儿整理着装去找能教他假死之法的竹御尊者。
得双管齐下,在继续作精以及寻找失败后跑路法子上共同发力,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话说珂儿不愧是殷辞月挑出来的人,果然心灵手巧,编辫子能弄出来朵花,这么多天过去硬是没一天重复的造型,若是没那么啰嗦便更好了。
“小师姐,你真不打算和恩人和好吗?我看他只是拉不下脸面,你只要稍微服软就好,一直这样下去会给旁人可乘之机的。”珂儿插上一枝青玉发簪,瞅着那一封封书信都替恩人发愁,忍不住多劝两句。
宴落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可完全当作耳旁风,甚至还有闲心将那些酸诗收起,“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会老得快。”
珂儿鼓鼓脸,恨不得将那些酸诗直接抢到手撕掉,但还是先将一份书简放到桌上:“这是你不在时殷师兄送过来的,说这是答应过你的事。”
宴落帆“嗯?”了一声,茫然地将书简接过,摊开一看:“原来是这个。”
几乎要被他抛到脑后,没两天便要开始的论道,没过是要被丢到思过崖受罪的。殷辞月给他送来的类似于重点。
一看到这个他就知道珂儿又要唠叨好一会儿,赶紧站起身,预备离开:“先将这个收起来,我要去找竹御尊者一趟,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若是无聊就去找其他同门玩一玩。”
说完,也不管身后人的反应,召出侴兀兽转头跑路。
也就还没过一炷香的工夫,殷辞月的身影出现在岚星峰,没寻到小骗子的身影,“她人呢?”
珂儿觉得可真是不巧,“小师姐她去找竹御尊者了,没同我细说原因,恩人你找小师姐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吗?”
殷辞月的目光落到珂儿怀中自己亲手送出的书简上,他发现这上面有错处,所以要过来提醒,绝不是想和那个小骗子讲话!“不,我自己说。”
珂儿正准备给人倒一盏茶,就听到:
“我去寻她。”
再抬头也就只能看见背影。
竹御尊者也算是临谷峪除掌门外的一大神秘人物,谁也不知他的真实年龄为多少,分明有着令人不可捉摸的修为可以维持幻化年轻俊美的样貌,却偏偏总是以老态龙钟枯槁老人的姿态出现。
有传闻说是竹御尊者得罪了什么大能,当年以假死侥幸逃脱,所以才不敢以真实面貌示人。
当然,宴落帆对这小说世界中花样传说习以为常,压根没往心里放,要他说这不过是表现竹御尊者实力强劲的侧面衬托。
可他将带来的几壶好酒摆好,见到那风烛残年,垂垂老矣竹御尊者时仍是忍不住惊讶,和他想象中神仙老头的样子也有明显差别,说是街边随便拉来的流浪者也不为过,不过一双鹰眼依旧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