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罗场里搞事业(95)
黑衣人候了会儿,见自家主上没有其他指示,继续往下汇报:“太微垣忽然天降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宗门驻地被结界笼罩,无人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
风祖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果然五十年之期,都耐不住了。”
言罢,他忽然问道:“天麓寺呢?”
“天麓寺……”黑衣人一顿,迟疑了。
风祖:“嗯?”
东境浣花剑宗。
无过崖山洞内,方轻鸿战战兢兢地对着一个男人宽衣解带:“要要要怎么做?”
扶摇挑了下眉,难得露出些揶揄的表情,下巴朝自己对面的蒲团点了点,说:“坐下便好。”
他盘膝坐在床榻一侧,另一侧空着,等方轻鸿自己上来。
浣花剑宗的闭关地,透露着一股“求道之行注定清苦孤独”的意境——说白了就是穷。整间石室只有一张用剑草草劈出个形状的石榻,其余空空荡荡,除了打坐什么都不用干,也干不了。
方轻鸿光着膀子,乖乖爬上床,等坐好了,突然反应过来。他上下扫视扶摇,后者衣冠楚楚,只露出半截脖子和脸,显得十分端庄。
方轻鸿不干了:“为什么你不用脱?”
扶摇反问:“是我需要疏通经络吗?”
方轻鸿:……
扶摇:“还是你我裸呈相见,能让你放松点?”
方轻鸿:“不、不用了。”
气氛尴尬地寂静一秒。
扶摇:“你坐过来点。”
方轻鸿:“啊?”
扶摇:“我手碰不到你。”
方轻鸿看看两人间超过一臂的距离,挪了挪屁股。结果靠的太近,他一双眼睛左右乱瞟,视线不知该往哪放。
“然后呢?”他干巴巴问。
“闭上眼睛。”扶摇道。
气息拂过时,方轻鸿几乎要以为是在自己耳朵边说的。
“放松,是我,不是别人。”
那让人膝盖发软的声音柔情款款起来,着实难以抵抗,成熟男性的温厚与包容像润物细无声的水,方轻鸿心跳稍稍失了序。
他连忙摒除杂念,闭上眼睛沉入识海。
洞内昏暗的光线对修士来说不值一提,纤毫之处都一览无余。扶摇抬手,指尖附着着层薄薄的灵力,一寸寸抚过青年的身体,在每个穴道关窍处稍作停顿。
方轻鸿不愧是天道宠爱的孩子,他浑身上下,每一寸肌理线条都极尽完美。肌肤莹白如玉,不见瑕疵,触之温润细腻,薄薄的皮肤裹着紧实弹性的肌肉,还有人微暖的体温。
扶摇感到青年在他指腹下生涩的微微颤栗,明知是躯壳的自然反应,仍不禁呼吸一错。他悄悄屏息,像面对狐女诱惑的苦行僧,只差闭上自己的心眼。
灵力浸入肌肤,很容易就融进了青年体内游走的真元,它们合束在一起,在经脉内雀跃的奔涌,冲击每个灵窍。
扶摇输入的灵力帮助经脉,和每个储存灵力的穴窍完成蜕变,又勤勤恳恳地开始促进骨质进化。而后再将淘汰掉的物质,一点点从青年体内挤压出来。
这个步骤不可避免的会有些疼痛,方轻鸿已进入入定状态,脸上覆着层薄薄的汗珠,只在难忍时,才蹙下眉头。
扶摇掐净尘诀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抬臂,指尖蜻蜓点水般略过他的额头、脸颊,和鼻尖。凡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汗水无迹可寻,只有脸颊还红扑扑的,可窥出一丝端倪。
完成这个步骤,他的指尖抵在了青年眉心。
二人神识交融的刹那,方轻鸿的意识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触碰到了扶摇的灵魂。
像光阴的碎片,走马灯般映照在方轻鸿识海内,又快速消失。
他看到了一片十分熟悉的世外桃源,他们曾在那里共同生活过三十年。
还看到一株枝冠茂密的老桃树,瞧着十分眼熟。片刻后他突然想起,这株桃树生长在前世昆仑宫,柳梦涵的居所内。
可扶摇的记忆里,为什么会出现她的后院?
最后,是遮天蔽日的大火,赤金焰纹,神威堂堂。火海中间似有人影闪过,方轻鸿下意识便要往那里去,却被一声微促的提示打断。
“专心。”扶摇道。
他这才注意到,男人由神魂凝结的影像,已经出现在他的识海内。
方轻鸿有些不自在,识海是非常私密的空间,与人神识相贴,几乎和裸呈相见没什么区别。这种感觉他从未体验过。
但见扶摇一脸公事公办、严肃正经的模样,又觉得对方好心帮自己,若再扭扭捏捏,未免显得做作。于是他忍着陌生的侵入感,去适应对方的存在。
肉躯交合,只是最粗陋的双修之法,而灵肉交融一般发生在道侣间。神识是修道者最重要、最不容有失的东西,它主导一切,又十分脆弱,稍有不慎便会被污染,埋下心魔的种子。因而修士们,只会跟自己足够信任且亲密的人建立联结。
神识若贴得太紧,彼此五感共享,又很容易出意外。
直接点说就是……擦枪走火。
看着对方滚动的喉结,方轻鸿不由也跟着口干舌燥起来。
与此同时,剑宗另一处。
道衡一回来,便急匆匆来至青莲峰。他一脸沉冷地走进道一洞府,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师弟,我们得另寻他法了。”
雪发青年原本背对着洞口,闻声转过来:“天麓寺一行不顺利?”
道衡长叹一声,问:“云鸿呢?”
见道一不答话,他才注意到不对:“师弟,你脸色怎如此难看,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道一抿了抿失血的嘴唇,不答反问:“出什么事了?”
道衡知晓他固执,不想说的事,半个字都不肯吐露。于是,又回到让他心事重重的问题上:“起先,我与慧能主持一拍即合,谈的很好。”
“可今日黎明时分,主持圆寂了。”说到这里,道衡苦笑一声:“就在我拜访完他以后。”
第73章 疑案 有他在,便不能成事
天麓寺主持慧能圆寂的消息, 像长了翅膀般,飞速在五域传开。连带一起的,还有剑宗宗主道衡真君秘密拜访, 和慧能连夜商议结盟的事。
这无疑让剑宗站上了风口浪尖。原本暗度陈仓的事情,被迫搬上台面,成了明修栈道,宗主还背上了杀人嫌疑。
虽然包括天麓寺在内的许多人,都认为比起道衡亲自动手, 有人栽赃嫁祸剑宗的可能性更大。既然要谋杀,谁会傻到把自己摆到台面上来?
何况利益——最主要的核心利益,跟剑宗此行诉求可谓背道而驰。剑宗如今在东境, 本就根基不稳,再得罪一方魁首,对于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
而且慧能的死,发生在道衡离开他的厢房后, 也的确有负责接引他回客室歇息的小沙弥,能为他做不在场证明。
因此,道衡在配合天麓寺做完详细的调查后, 就被放了回来。没有确凿证据, 便随意扣留一宗之主, 天麓寺也说不过去。
再说回天麓寺方面,近些时日来, 可谓流年不利。前有东海损兵折将,后有主持在可以说最安全的大本营内被暗杀,中域第一寺的名头,可谓是被人踩进了泥里。
事发突然,和慧能同辈的长老们不是在闭关苦修, 就是境界不够,镇不住场子。无法,刚在东海遭过重创的智善大尊者,不得不拖着重伤之体,出来主持局面。
他到底是大乘老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无论怎么形容,都不为过的存在。那些蠢蠢欲动的虫子们,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蛰伏回了暗处——谁都怕他圆寂前燃烧自我,顺便把自己给带走了。
而对于其他门派来讲,前有阴阳合欢宗、昆仑宫二虎相争,中有太微垣插手他域事物,后有剑宗、天麓寺暗结连理,顶层门派间的相互倾轧越来越激烈,下面的人也就越发不好过。
一时间,流言满天飞,积攒了满腹牢骚的人们,开始质疑起魁首存在的必要性。不过终究只是过过嘴瘾,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也只能通过这种形势,来抒发内心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