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变成了omega(21)
一条烂命,要也好不要也罢,改变不了烂的事实。但就算他被打死,那他也要带着“季张辰”一起死,一报还一报。
傅远南想,盛褚现在在想什么呢?他能抱抱盛褚吗?在人类的语言符号里,拥抱象征着安慰,他能安慰到盛褚吗?
一路无言的盛褚在傅远南胡思乱想间突然开口:“对不起……连累你了。”
傅远南心里仿佛倏地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不知所措。
他垂下眸子,温柔又坚定地说:“可是我愿意被你连累。”
第19章 易感期
“别,别这么矫情。”他不着痕迹地松开傅远南的手,在片刻的怔忪后玩世不恭地笑了,露出半只犬牙,“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咱俩没有在演武侠剧,你这样让我觉得我是连夜逃亡的萧十一郎,怎么,你想当风四娘?”
一句话气氛全无。
傅远南倒是一点也不恼,只是对盛褚这张嘴很无奈。盛褚总有办法让他起的那点怜爱的心思霎时间消失殆尽。
不过盛褚就是这么一个人,再惨也会笑,用不着别人可怜,否则倒像是在轻贱他。或者说,盛褚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惨过。他就是一根碾不断的钢丝绳,粗糙又坚韧。如果盛褚不再是这样的盛褚,他反倒会觉得没劲透了。
傅远南难得对盛褚懒得计较:“我矫情?”
盛褚一个脑瓜崩弹在傅远南额头上:“臭弟弟。”
傅远南抬起眼睑,又恢复到他往常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他最近有点听习惯了“臭弟弟”这个称呼,倒是不想因为这个跟盛褚打口水仗。他想问点别的:“现在能冷静下来听我说两句了吗?”
盛褚还以为傅远南在跟他开玩笑,走在路上没个正形的:“欢迎傅校长讲话。”挤兑傅远南还嫌不够,还要模拟开学演讲时底下的听众们鼓掌,“啪啪啪啪啪啪。”
长不大的小学鸡,又欠又幼稚。
“虽然这话说着很不讨喜。”傅远南不理会盛褚的胡闹,“但,崔原和黄隆这些事你不应该插一腿进去。”
“崔原逼黄隆下跪的恶劣程度,跟黄隆故意绊崔原的恶劣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横插一脚进去,事情就变味了,本来仅仅是他们双方的势均力敌的摩擦,你呢,你打算助纣为虐还是伸张正义,都说不通吧?”
傅远南说这些话是因为盛褚走之前对黄隆的威胁,他说不好盛褚会不会去跟黄隆约架,他也没办法做到无时无刻不跟着盛褚。盛褚连在他眼皮子底下瞒着他抽烟这种事都办得到,更遑论其他,除非他变回系统,只要盛褚有心想瞒,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这言外之意盛褚当然听得懂,他明人不说暗话,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上腭,微抬起一边嘴角:“你担心我打他?”
“倒也不至于吧。”盛褚说,“他也不先问问自己配不配,别想了,我就是纯恐吓。”
这件事情最后确实不了了之,一是崔原的伤不算太严重,只是崴了脚,过个一两个月就能恢复,就算追责也没什么可追的,顶多赔付一些医药费,可崔原又不在乎这些。二是正如傅远南所说,黄隆抵死不认,疑罪从无,无法认定是黄隆的过失。
至于比赛结果,体育组的老师们一开始商量出的方案是重新进行比赛。不过崔原他们班班主任倒是很刚,也可能是担心再有第二个学生“被”崴脚,提出就以当下比分作为结果,理由是前三节十一班也没有赢过他们班,第四小节也没机会力挽狂澜。体育组或许觉得十一班确实理亏,便同意了。
十一班直接输掉比赛结束了体育节之旅,也推翻了盛褚的妄想——他之前还在做梦自己替崔原报仇带领队员打爆十一班狗头,英姿飒爽,展现出了他个人无穷的魅力,同时找到了自己的命定女Alpha。
通俗一点来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打脸。
倒是崔原每天拄着拐杖乐乐呵呵的,还要缠着盛褚。
有一天盛褚在班里写作业,突然被人喊:“盛褚,有人找你!”
他跑出去一看,是身残志坚拄着拐的崔原。崔原特别乐呵,一看见他从教室里出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跟小狗似的,软乎乎又好骗。
“你在锻炼吗?”盛褚调侃崔原,“身残志坚,很好,给你颁感动m中奖。”
崔原他们班在四楼,盛褚他们班在二楼,从四楼到二楼要跨越两层。
可崔原不介意盛褚这些调侃,还凑过去像小狗似的嗅了嗅盛褚,笑眯眯地说:“你今天身上什么味啊?腥咸腥咸的。”
盛褚闻了闻自己,他倒是感觉不出来:“什么什么味儿?”但猜也能猜到是傅远南的信息素味,他跟傅远南天天在一起,一时之间闻不出来也是有的。
不过Alpha也有发情期吗?
Alpha没有发情期,只有易感期,在这段时间内会格外地想做爱做的事,同时还会变得暴躁易怒,但对个体的影响力远不如Omega的发情期,还在Alpha能控制的住的范畴内,如果自制力差也可以服用抑制剂。
盛褚吃的最大的亏就是他那本《ABO世界简介》只囫囵吞枣地读完了Omega部分,对Alpha一无所知。
崔原大概知道可能是班上同学易感期给盛褚染上味了。他皱了皱鼻子,有些额外的敌意,说:“你快散散味吧。”
Alpha与Alpha总是不对付的。
“快上课了。”盛褚懒洋洋地倚在走道露台的栏杆上,“你呢,有话快点说,不然被老师看见了,我还得装作和谐友爱的模样把你扶上四楼。”
崔原敛起一点笑意打算讲正事:“我吃饭不方便,要不你陪我吃饭?”他担心自己说话太冒失,还给自己找补,“帮我打饭也行?”
盛褚诧异:“我欠你钱了?”
“没欠。”崔原说,“盛哥~我总不能麻烦别人吧。”
他还偏偏听不得盛哥这两个字,一听见便心里分外熨帖,还要拿崔原跟傅远南比对,拉踩一下傅远南——做弟弟都做不乖巧,还总是一天到晚板着脸训他。哪个当哥哥的不喜欢贴心小棉袄啊?
两者相权取其轻,盛褚被那一声“盛哥”哄得昏了头,选择了较为容易完成的前者:“行啊。”完全忘记了还有拒绝的权利,也没有征询过他另一个饭搭子傅远南的意见。等到他看着崔原的背影拐过拐角上了楼,才想起来这桩事。
傅远南那么小心眼,不会生气吧?
这可说不好,盛褚经常摸不透傅远南的心思。傅远南现在要比之前好点,肯跟他多说一点内心想法,但也只是一丢丢。傅远南的小心思就像冰山似的,你只能看见上面的八分之一,但看见上面八分之一的时候就该知道,海里还有八分之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弟弟心,海底针。
盛褚连走进教室那两步路都在努力措辞想办法哄住傅远南,这短短一段路他花的心思比他写作文时还要多。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个渣男,斡旋在两个娇娇妹妹中间,一个也得罪不得。
尤其是有个娇娇妹妹一生气就冷脸冷战。
傅远南见他许久不回来,心头莫名浮起一股焦躁感,等盛褚回来便问:“你去哪了?”
急切得仿佛在问出轨的情人。
可他就是心头火气难下,今天格外浮躁,盛褚在他身边还好些,盛褚不在他身边就看不进去东西。
盛褚所答非所问:“你有没有觉得我身上有你的味道?”说着他还嗅了嗅自己的袖子,又凑到傅远南颈间嗅了嗅傅远南,柔软的栗色短发垂下来蹭得傅远南从心头开始升腾出一种痒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跟小狗似的的盛褚,盛褚偏偏还在笑,他便更加有一种难以说出口的隐秘想法。
他想亲盛褚。
亲到盛褚说不出话也笑不出来,只能可怜地求着他为止。
盛褚闻了半天终于盖棺定论:“我觉得是你的味道。傅远南你怎么跟人形香水似的,快收了你的神通吧,正常人谁动不动就放信息素啊……不守Alpha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