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13)
“我等下在碧川路下车,明天下午两点见?”
“嗯,到时候师范大学门口接你。”
姜忘想到什么,又道:“要不早一点?”
“我打算再开个书店,线下一个线上一个,”姜忘看向他:“季老师要是对这方面熟,也可以给我推几个书商。”
“好,那上午十点见。”
季临秋下车告别的时候,一大一小都探头出车窗挥手。
“明天见——”小孩大声道:“我会想你的!”
姜忘削了下他的脑袋。
彭星望有点委屈:“怎么了嘛。”
“没什么,手感好。”
“?”
夏利往速风分部的公司驶去,小孩坐在后排呱唧呱唧啃旺旺雪饼。
啃完一个还记得给前排大哥塞一个。
“我不吃。”
小孩手反而往前又递了递。
姜忘拧着眉头叼住几百年不吃的甜饼干,含糊不清道:“你现在在学校朋友多吗?”
“比刚开学那会儿好多啦,他们发现我的闪光点了。”小孩自信满满:“我同桌想认你做大哥,我没答应。”
姜忘咬了两口雪饼,自后视镜扫他一眼:“在学校还是低调点,别到处炫耀。”
“嗯呀,”小孩脱口而出道:“那些擂肥的都没认出我,我从旁边成功溜走好多回了。”
汽车压着黄线一个急停。
“擂,肥。”男人缓慢重复了一遍。
在H省方言及塑料普通话里,擂肥两个字约等于勒索。
常见于中学及小学的不良少年犯罪活动。
大哥·姜,最近一个月里都致力于改善社区风气,维护世界和平,由于年龄的视角直接忽略了某些地方。
彭星望自知说漏了嘴,捂着嘴道:“我什么都没说!”
“你说了。”姜忘心平气和地又重复了一遍:“说吧,哪些人在擂肥,找你说过什么。”
小孩猛烈摇头:“没有,一个都没有。”
红灯转绿,车子慢悠悠发动,刚好开到沿江大道。
“坦白从宽,”姜忘反手指了下窗外汹涌大江:“或者我等会把你从轮船上扔下去。”
彭星望一秒就怂,支支吾吾道:“也就,也就四五个人。”
年龄最低四年级,最高初二,长期在上下学阶段游荡在红山附近,会自觉绕开家长然后嬉皮笑脸地找小学生要钱。
由于这帮小黑社会年龄实在太小,以至于大部分家长都没当回事,以为是小孩之间闹着玩。
然而初二大哥在三年级小朋友眼里,与俄罗斯黑熊没有太大区别。
彭星望说完以后又非常自觉地双手捂嘴,满脸担心。
姜忘把车开进停车场拔了钥匙,随意问了一句。
“我收拾他们,你怕什么?”
彭星望伸长腿够到地面,背着小书包跟在身后。
虽然什么都没说,脑子里已经浮现出香港大哥剁人手指的恐怖画面。
“放松点。”男人拍拍他的脑袋,晃着车钥匙往前走。
“哥哥这不叫欺凌弱小,叫天降正义。”
第11章
姜忘对职业规划很谨慎。
他目前手头本金充沛,但也只是借了世界杯的彩头,积累的不动产和流动基金远远不够。
规划的第一个立足点是以后会去哪。
他其实很想带小孩去省城读书生活,首都太远也太过陌生,不如靠近一点。
只是有些事情迟迟找不到了结的由头,暂时在此搁置着。
第二便是两头生意准备做多大。
物流自然不用说,先在本城加盟盈利,等发展的足够壮大了,就把城内的优势资源向外转化。
姜忘看中的是这儿的卷子和辅导书。
人们阅读习惯时有时无,在未来实体书很不好卖,除了一个题材。
——命题真卷。
是个人这辈子就得做题,搞不好做过的题比睡过的觉还多。
他打算先盘活产业链,然后做一套自己的IP出来。
名字都已经想好了,就叫《黄金十二卷》。
上要笼括国考法考财经考,下要覆盖高初中考小升初,迈向全国走向胜利。
有了宏观目标,男人周日逛书市的时候格外热情。
彭星望年纪还小没心没肺,捏着个棉花糖到处摸摸看看,只当自己在逛很有趣的市集。
季临秋倒是有些惊讶。
“姜哥这么在意教育么?”他笑道:“也不用这么早就开始找高考宝典吧。”
姜忘略解释几句,季临秋很快了然,边逛边分析两城各缺什么。
街边有小贩推着玻璃柜卖成碗的水果,菠萝削成棱柱用竹签串着,沾了清透水珠便看着格外新鲜。
彭星望还在专注啃棉花糖,脸上都蹭得黏糊糊一片,对这个不感兴趣。
姜忘略有些口渴,多看了几眼玫瑰紫的葡萄。
季临秋先他一步开口,声音温润清透。
“这个多少钱?”
小老太太看他们三人穿着打扮都干净体面,眼珠子一转漫天要价:“二十一碗。”
直接翻了五倍。
季临秋淡笑一声,低低用本地话说了两句,语调升降颇为地道。
老太太脸色骤变,摆着手连声道歉,说只要三块钱。
小孩没听清楚:“斑马?什么斑马?”
姜忘眯眼捂他耳朵:“你听错了。”
季临秋挑了最新鲜的那一小碗葡萄,用纸巾擦过水珠先自己尝了一颗。
然后笑眼弯弯:“好吃,不酸。”
于是眉眼微霁,把甜的这碗送给姜忘,自己又买了一碗,算是照顾老太太生意。
老太太也知理亏,连声说好几句谢谢然后推车跑路。
姜忘同他走了几步,尝了两颗葡萄暑气略解,慢慢道:“第一次瞧见老师这样。”
瞧着温声轻语一副斯文相,凶得人家不敢耍滑头。
季临秋眉毛一扬,并不抵赖。
这一趟逛得收获斐然,姜忘既打算做进货商又打算牵头卖货,手机号存了不少。
待下午再开车回A城,两人轮流开了半程。
轮到季临秋坐驾驶位时,他卷袖子时啊了一声,低头转手腕细看:“吃葡萄没注意,袖子弄脏了。”
姜忘坐在副驾瞧他,莫名觉得可爱。
到了周一,某人特意提前下班,蹲守在放学路上的电话亭里,佯装投入地跟谁侃侃畅谈。
没过多久,彭星望出现在小学门口,脖颈间挂了根钥匙,双手拉着书包带和朋友们一起走。
小学生们如同鸟群般快速散开,三条长街登时都热闹极了,商贩们也打起精神吆喝卖货。
彭星望瞧着在跟同学说话,眼睛一直跟探照灯似得四处打量。
果不其然,前头刷新出几个初中生,几个人一站开直接把路挡死,嬉皮笑脸地找小孩讨钱。
十几岁小孩也是看了点香港电影猪屁上头,穿花衬衫还故意把前三颗扣子拧开,露出排骨般的柴瘦胸膛,一俯身银链子晃来晃去,还拿了把折叠刀削甘蔗似得乱比划。
彭星望脚步顿住,快速吩咐朋友换路回家,自己硬着头皮准备在不远处过马路。
被盯上的苦主已经快哭了:“不是已经给钱了吗,我真的没钱了,我午饭钱都给你们上网了啊!!”
二流子初中生正准备说话,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一米九高的男人阴影笼罩在他们面前,极客气地笑了一下。
“收保护费呢?”
初中生吓了一跳,身旁五年级的小跟班拔腿就跑。
彭星望差点叫出声,一手捂嘴一边躲到电线杆后面偷看。
完了完了,大哥真的盯上他们了!
他们还是学生啊!!大哥!!!
小痞子没想到有成年人掺和进来,抬头见到他断眉伤疤时气势已经弱了下来,但还有好兄弟在旁边看着,面子不能丢。
于是强行挺起胸膛,粗声粗气骂了回去:“关你么事?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