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白月光后(36)
周缘岑抬手欣赏着自己的指甲,笑眯眯的说:“我既然能搞来这些东西,那必然是有我自己的手段。”
阮苗拿着那份文件只觉得这就是个炸弹,心跳加速浑身发凉,“你想要怎么做?”
“我要你去偷贺商野的私人印章。”周缘岑一字一句地说,“然后把这份文件交给工商局。”
阮苗握着那份文件只觉得手都要被烫伤,他下意识的摇头拒绝:“我不能这么做。”
“这些事跟贺商野并没有关系,他不该为这些事背负骂名,更何况你为什么要偷他的印章?”
周缘岑轻笑一声,“当然是为了给他制造罪名,让他坐牢。”
“他坐牢了,贺家就再没人能扛得住了。”
阮苗那一瞬间觉得周缘岑怕是疯了,“你这些年受的伤我能理解,可贺商野和他的弟妹并没做错什么!贺家也没做错什么,你不要这样冲动。”
“他们没错?”周缘岑恶狠狠地抓住阮苗的胳膊,面目狰狞的吼道:“怪就怪他们是贺家人,只要是贺家人,都是咱们的仇人!你为什么要帮他们说话!?”
阮苗的手臂被她长长的指甲抓破,划出三道血口,隐隐的渗出血来,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呢?
第31章
阮苗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圈里, 理智上他不想陷害贺商野,更不想害整个贺家垮台,因为贺家与他无冤无仇。可他也自知没有资格去劝周缘岑放下仇恨, 而且他还是那个鸠占鹊巢冒名顶替人家儿子的强盗, 怎么说对她也有愧疚在,很多话更没办法说出来。
可……阮苗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贺商野对他算很好很好了,他不能因为那点对周缘岑的愧疚就违背自己的良心去害他,更何况,这些肮脏的事的确也不是他做的, 为什么他要为梁瑞背锅?
“你把这份文件给我, 我会处理的。”阮苗想来想去都觉得放在自己手里更安全些,为了稳住周缘岑不要冲动,他只能用缓兵之计:“不过印章的事我真的办不到,你也知道大哥……贺商野那个人很谨慎,我不太可能接近他拿到东西。”
周缘岑见他没有再反驳自己,表情也好看了很多,只当他答应了自己。她放开了掐着阮苗胳膊的手,这时才发现他的小臂上的几道血痕, 顿时有些慌乱起来,掏出帕子给他擦拭:“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阮苗低头看她忙碌, 无意间发现她的头顶原来已经有了不少白头发, 只是染了黑色看不太清。
周缘岑应该也没多大吧, 算起年龄来可能也就刚四十,比他自己的妈妈小了十多岁,可她的头顶却已经有了那么多白发,这些年应该过得很苦吧?
他又看到周缘岑擦拭自己手臂的手腕枯瘦纤细,心里的酸涩又涌上心头,阮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小声的说:“我真的不疼。”
“倒是你……这些年心里一定也很疼的,对吗?”
阮苗不懂怎么去安慰一个饱经风霜历经苦难的女人,他觉得自己太渺小了,无法给她带来任何力量,她一心想要报仇,可自己却并不想跟她同行,说起来确实自私。
周缘岑低头看着自己被阮苗握住的手,感受着那头试图传达给自己的抚慰,内心里颤了颤。
这些年,外头说她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她贪图富贵抛弃清贫男友,有人说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有人说她自甘下|贱愧为人母,有人说她心思歹毒蛇蝎心肠……就连自己的母亲也都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迟早遭报应,不配见苗苗。
他们说什么的都有,可那些话听多了她也就习惯了,反正他们看到的就是那样。
可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原来她这些年也很疼。
周缘岑伪装惯了,猛然听到这样的话,哪怕他并没有说什么肉麻贴心的词,可她还是忍不住抖了抖,忍着眼里不要掉下眼泪来,只是慢慢地低下头不说话。
阮苗也只有十七岁,自己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他的前小半生岁月一直活在蜜罐里,几乎没有体会过人生百态,可穿到这里之后,见到简繁郁,见到周缘岑,见到桑薇后他才恍然发现,原来人生是苦的,不然他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难过?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周缘岑,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半生都凄苦的女人,于是阮苗只好张开双臂轻轻地环住她,想要暖一暖她,“我、我有些事没办法告诉你,很对不起。但我向你保证,将来一定会对你好,给你养老安度晚年。”
“以后的事都交给我好吗?我替你扛着。”
“你可以哭一哭,女孩子哭一会儿没事的。”
他好像把周缘岑当成了一个女孩,可谁又能说她不是女孩呢?纵然已经四十,但哪个女人不希望被人当成女孩一样疼惜尊重?
周缘岑于是真的就哭了,她枯瘦的双手死死地抓着阮苗的肩膀,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肩颈处嚎啕大哭,没有一点贵妇的矜持婉约,就算哭花了妆也不在乎。
她哭自己半生不值,为自己被毁掉的人生遗憾。
阮苗眼里也有些灼热,他发现周缘岑真的好瘦,只是这样虚虚的靠在自己怀里,却仍然能感受到她瘦骨嶙峋,可能只有八十斤左右。
梁瑞果然是个王八蛋,人渣。
周缘岑趴在阮苗肩上哭了很久,这个肩膀很稚嫩,还带着孩子隐约的奶香气,可却给了她莫名的勇气和力量,耳边听着他略带稚气的说以后会替自己扛着这样的话,她却有些伤感。
哪有什么以后啊,她没有以后了。
哭完一场后,周缘岑的情绪又好了很多,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阮苗,擦擦眼泪软软的说:“不要笑话妈妈呀。”
“不会。”阮苗犹豫了一会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给她看:“你这里妆花了。”
周缘岑噗嗤一笑,从包里拿出镜子来看了看,忍俊不禁的笑了半晌,眼睛还红肿着却还是想笑,“好丑啊!”
然后她就去包厢的卫生间里洗了脸出来,自顾自的在阮苗面前重新开始化妆,阮苗就坐在一边看她,他发现周缘岑之所以化那么浓的妆是因为脸上长了很多黄褐色的斑,有些已经影响到颜值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斑?”他有些好奇。
周缘岑正在打第二层粉底,听了他的话后笑着回道:“因为妈妈老了呀,谁家老女人脸上不长东西?”
“你不老。”阮苗下意识的回道,“你才四十呢,还很年轻,人生另一半都没开始。”
这也不是他为了安慰周缘岑胡乱讨好说的话,因为他妈妈就常说,女人到了四十才算是人生另一个篇章正式开启,因为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且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从那往后的岁月才更值得回味。
他还记得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自信从容,所以看到周缘岑明明还算年轻却说她已经老了,就不由自主的回了一句。
“小嘴真甜。”周缘岑感慨,“我要是早听你这么说就好啦。”
阮苗眼睁睁的看着周缘岑一层一层的粉底敷上去,终于盖住了那些斑,又把自己变成了那个有点假面的贵妇人,感叹道:“你还是不化妆更好看。”
“瞎说,哪有人脸上长斑还好看的?”周缘岑把镜子放回去,抬手在阮苗脑门上弹了一指,带着些宠溺的味道,“你还小呢,懂什么?”
他们两人这时还真有点母子的感觉,周缘岑哭过一场后变得好说话了,那份文件也被阮苗收了起来,两人吃了饭后她就打算送他回补习班。
临出包厢前,周缘岑回头看了一眼桌上一次也没动过的烤蜗牛,眼里有深深地哀伤。
可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却又笑了。
“走吧。”
她拿起大衣走出来,轻轻地关上包厢的门。
晚上回家后,贺商野又不在家,听贺商陆说他临时有事出差去了,阮苗悄悄的松了口气,说了两句话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而后又悄悄地反锁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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