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白月光后(21)
“找我?”阮苗有些疑惑,他把笔记本拍完照后还给方知,然后顺着桑薇给的方向下楼去找人,他想不出来还能有谁会大晚上的来找他,该不会又是原主招惹了什么人吧?
他从三楼走下来,楼梯口果然站了个人,阮苗看不清是谁,但从身高来看应该是个女人。
“你是谁?”阮苗走出来谨慎的问了一句,虽说是在学校里,但还是小心点为好。
那女人转过身来,面部刚好暴露在路灯下,那是一张极为美丽的脸,虽已经不再是年轻的模样,但隐隐绰绰也能看出她天生丽质,年轻时候肯定惊为天人。
她见到阮苗下楼来,惊喜的往前走了两步,轻声慢语的说:“苗苗,妈妈总算是见到你了。”
阮苗的脚僵硬在原地,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他还没忘记上次自己挂断了那通电话后,周缘岑就再没找过自己,谁能想到她忽然就跑到了学校来。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周缘岑捂着嘴往前又走了两步,轻轻的抱了抱阮苗,有些哽咽的说:“我都半年多没见到你了,之前每次来你都不肯见我,贺家的门我又进不去……”
阮苗任由她抱着不敢动作,生怕自己把她推开会让她怀疑,他强作镇定的拍了拍周缘岑的后背:“你不要哭了。”
周缘岑抹了抹眼泪放开阮苗,抬手又泪眼朦胧的摸上阮苗的脸,本想说他又瘦了,课摸来摸去阮苗脸上的那些软肉都告诉她这孩子最近日子过得很顺心,她泪眼带笑着说:“苗苗胖了些。”
“是啊。”阮苗从善如流点头,“胃口大。”
“胖了好。”周缘岑欣慰的说,“你陪妈妈出去走走吧?我今晚是特意来看你的。”
阮苗很想拒绝,但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毕竟这是人家亲妈,亲妈半年多没见儿子,好容易大晚上的跑来,他怎么野不忍心让人现在就回去。
可如果跟去万一被发现破绽呢?毕竟是亲母子,很多细节还是会发现不一样的吧?再说如果她又说起让他对付贺商野的事怎么办?
“苗苗,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妈妈也是很久没见你了,你就看在我不容易的份上,陪我走走吧。”周缘岑语气有些伤感,“我们母子很久都没好好的说说话了。”
阮苗无法拒绝,只好跟着她往校门外走,他想着自己少说少错,尽量不要说太多,应该不会漏太多。
周缘岑自己开车来的,她把阮苗安置在副驾驶位,然后把车缓缓的开离校门口。阮苗不懂车,但他感觉周缘岑这车应该也不便宜,而且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也都不错,看起来应该是不愁生活的人。
他默默的坐在位子上观察,没有主动再说话,也许以前的阮苗也不怎么喜欢搭理周缘岑,她并没有怀疑什么。车渐渐的往闹市区开,阮苗不清楚她要带自己到哪里去,等到了红灯时他才忍不住说:“我待会儿回家不能太晚的。”
“我知道。”周缘岑扶着方向盘回他, “就是陪我吃个饭,不会很久的,我等会还送你回去。”
阮苗放下心来。
车在一家高档餐厅前停住,周缘岑从车上下来,很快就有泊车小弟过来接手把车开去停靠,阮苗跟在她身后往里走,看起来她应该经常来,手里还有金卡。
服务生熟门熟路的把他们领到包间里,然后又送了两杯柠檬水和热毛巾后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他们两人。周缘岑把菜单递给阮苗,温柔的说:“你看看想吃什么。”
阮苗晚饭刚吃了三个大肉包两碗八宝粥一份煎饺,这会儿根本不饿,于是他把菜单推了回去:“我吃饱了,还是你点吧。”
周缘岑于是按铃把服务生叫进来,熟练的点了好几样东西,阮苗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才放学,他让席幼帮自己请了个假。
发完信息后阮苗抬眼就看到周缘岑正托着下巴看他,他故作镇定的问:“怎么了?”
“苗苗这个发型以前都没见过。”周缘岑叹气,“你小时候最讨厌别人把你的头发剪短了,说是会很丑。”
“那是以前。”阮苗解释道:“再说这也不是我故意的,理发师没有拿捏好分寸。”
周缘岑点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绕,她端起水杯想喝口水,期间咳了几声,有些虚弱的样子,阮苗犹豫自己该不该表示一下关心,就停周缘岑又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按着我说的去做,妈妈也知道你心里为难。”
“可咱们以前过得日子你难道都忘了吗?你也不想再像以前一样被人看不起对不对?”
“眼看着你明年都十八了,再不想办法贺商野一定会赶你走的,你又不像贺商陆,那才是他亲弟弟。”
阮苗安静的听着周缘岑絮絮叨叨的说,她一说起这样的话来,脸上就会浮现出与她气质不相符的狰狞,仿佛她人生所有的憎恨都给了贺商野一家。
其实阮苗也有点能理解,从她话里透出来的信息猜测,应该是梁瑞,也就是他们的父亲辜负了她,而后在她怀孕后又不肯承认,怕贺家大小姐嫌弃离婚,于是对他们做了许多赶尽杀绝的事,害得周缘岑不得不躲回乡下老家去,孩子也只能跟着外婆信。
一直到阮苗十五岁的时候,她才敢把他从乡下带回来,并且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塞到了贺家,想着以后就能有安生日子过了。可谁知又被贺商野告知不可能养他一辈子,最多十八岁就要自立门户。
于是周缘岑就黑化了。
阮苗是同情她的,但他没有资格去劝她想开释然,因为他没有受过周缘岑的苦,即使她当小三不对,可……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无权去劝解任何人。
“我们没必要非要贺家的钱财,以后等我找到好工作,我一样可以给你养老。”阮苗只能这么说,“你放心,我虽然不一定能赚大钱,但、但我也可以让你安度晚年的。”
周缘岑一愣,继而红着眼眶恶狠狠的说:“凭什么?”
“梁瑞那畜生毁了我一辈子!你知道一辈子值多少吗?现在他想把你赶出家门了事,那是不可能的!”
“可那终究不是贺家造成的。”阮苗安抚她,“无论是贺商野还是曾经的贺家大小姐,本质上这件事与他们无关对吗?你不该拿整个贺家作为报复的对象。”
周缘岑咬紧了牙双手紧紧的抓着桌布,红色的美甲几乎都要裂开一般:“怎么无关?他靠着贺家才有今天,贺家不倒,他就永远逍遥!”
“现在他人躲在国外享清福,而我、而我却……”
周缘岑的情绪看起来很激动,阮苗生怕她一时冲动伤害自己,忙握住她的手说:“你不要生气,先平静一下,有什么话我们等会再说?”
他实际上并不是擅长安慰人,可周缘岑也许顾忌到什么,很快也就平息了情绪,她低头看着自己被阮苗握住的手,愣神了很久后满满的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覆盖了上去,轻声呢喃着说:“苗苗,你都很久没跟我这样亲昵了。”
阮苗不知怎的就有些心酸,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同情原来的阮苗,这对母子俩分明不是同一条心,彼此之间虽有血缘关系,可心里估计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然为什么原主对自己的母亲那样疏离呢?
“关于贺家,我自己有别的想法,你先不要插手好吗?”阮苗试探着说,“你也知道我只不过就是一个人罢了,在贺家生存都很艰难,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周缘岑张口欲言又止,她想了很久才又开口:“好。”
“但是你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你肯定会拿到让贺家身败名裂的方法的,是不是?”
阮苗不知怎么去回答她,她固执的要报复贺家,这个脑回路让他都无法理解,再说贺家能有什么破绽会导致身败名裂?贺商野为人很正派呀。
“呵。”周缘岑冷笑,似乎是看出他的想法:“贺商野的手段比梁瑞当然是高明些,但梁瑞前些年可没少做恶,差点就把整个贺家赔进去,我手里还有不少他的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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