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白月光后(110)
或许是因为他是简繁郁,阮苗对着他总是能更放松,他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包括刚才梦境里发生的一切,他拉着简繁郁的手不肯松开,对他说了自己的经历,期望着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勇气。
简繁郁只是沉默的听他说完,他也一直握着阮苗的手,仿佛在不断地确认什么,“这么说,以后你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消失了?”
“他也算做了唯一一件对的事。”
阮苗虽然不认同他的话,但他也知道这两人内里互相讨厌,因此落寞的说:“可是他终究还是救了我,没有他,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
“其实,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命运对他不好。”
简繁郁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听了阮苗的话后久久的没有回答,阮苗发现他眉头紧锁眼中黯淡,有些担忧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简繁郁对他微微一笑,好像是在安抚他不要紧张。
但阮苗还是能看出他的口是心非,他能察觉到简繁郁有些不对劲,“你骗人。”
简繁郁抬起头来看着他,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早知道了,苗苗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他摇了摇头开口道:“我真的没什么,只是见到你还活着,很高兴。”
他的确是真的很高兴,所以在亲眼看到阮苗睁开眼后没能忍住心里的激动,趁着别人都围过去的时候独自一人悄悄地走了出去,
他很怕自己会没出息的在所有人面前落下眼泪。
等在手术室外的那段时间对简繁郁来说比任何人都煎熬,没人能懂他有多恐慌,有些人并不害怕死亡,比如简繁郁这样阴暗的人,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他从不祈求自己长久活着,但他却第一次尝到了死亡的恐惧之处。
他在找人的过程中,比在手术室外更焦虑,因为那个未知的结果可以把人逼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那么渴望苗苗活着。
“简繁郁?”阮苗发现他又在走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十分担心他的状况:“你是不是太累了?”
被他的话拉回现实,简繁郁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累了,他有种前所未有的疲惫,那种感觉像是隔了几十年后才终于发泄出来,他像个塌了皮的气球一样,整个人没有精气神。
简繁郁慢慢地趴下来,轻轻地枕在阮苗的手上,有气无力的说:“我是累了。”
他发现自己二十年来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全都散了,那些仇恨压抑阴郁好像全都没有意义,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
他发现自己甚至不在乎那些之前很在乎的东西了,无论是颜扬也好,苗苗也好,其实他都是在把自己关在一个怪圈里,总是把自己的精神世界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才会那么害怕失去,所以才会想把他们都控制在手里。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像前世那样犯错误了,但原来他一直都执迷不悟,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问题。
“那你要不要回去睡一觉?”阮苗连忙说道,“我听姐姐说你为了找我在大雨里跑了很久,一定累坏了,回去后要吃些感冒灵,万一感冒怎么办?”
阮苗躺在床上握着他的手,他看不见趴在床边的简繁郁的表情,只以为他是真的累了:“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呢,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告诉你,你可不要嫌我烦呀!”
“嗯。”简繁郁趴在床边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那你也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从床边站起来,站在床边深深地凝视着阮苗的脸,表情有些哀伤,阮苗好奇的看着他,差点以为简繁郁下一秒就要跟自己说再见。
“苗苗,你跟我在一起时,快乐吗?”简繁郁忽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阮苗下意识的就点头:“当然快乐呀,我、我还没跟你表白呢。”
简繁郁扯出一个笑来,“那就好。”
他说罢转身轻手轻脚的走出了病房,留下阮苗一人一头雾水的在里头。
推开医院的大门,外头是一片暖洋洋的日光,他在医院守了苗苗一整夜,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简繁郁低头漫步在医院的花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来来往往的人步履匆匆的往病房去,没有人注意到长椅上的少年。
简繁郁低下头伸出手在阳光下发呆,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感受到阳光的温度,怪不得苗苗喜欢晒太阳,原来真的很舒服。
他慢慢地抬起头捂住自己的脸,眼泪顺着掌心缝隙渗了出来。
他想起了贺商枝三番两次找他说得那些话,从前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可在他亲眼目睹着苗苗一身血的躺在那里时,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如果他一直都是这个鬼样子,他们的结局迟早会像贺商枝说的那样收场,因为他的内心的确住着疯狂的野兽,随时随地想要毁灭一切。
苗苗说跟他在一起很快乐,可那是假的。
他在骗苗苗,用自己那虚假的面具欺骗了他,其实他根本没有那么完美,他只想掌控他,只想把他关起来永远陪着自己。
如果他任由这种可能继续发展下去,苗苗早晚有一天会真的死在自己手里。
简繁郁痛苦至极,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差劲,把对颜扬的恨转嫁到了苗苗身上,因为在颜扬身上失败,所以期望苗苗能永不离开。
可那本身就不公平。
外面的太阳那么好,但简繁郁却只能坐在椅子上痛哭,他不想再看到苗苗再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所以他必须要做出抉择。
他不能控制自己心里的野兽,但他可以选择放手。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真心地为苗苗考虑过,但现在他想要有一个选择的机会,真正的放苗苗回归阳光之下,放他一条生路。
第95章
贺商野晚上又来了,还拎着家里厨房给熬的鸡丝蘑菇粥,是阮苗最喜欢吃的,清淡可口又有营养,正好主治医生过来查房,顺便也就跟他交代了些注意事项。
贺商陆和贺商枝陪了一整天都有些累,被贺商野叫回去补觉,病房里就剩下了他们兄弟两人。
阮苗肚子上被扎着厚实的纱布,只是隐约的还有点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迫不及待的坐起身来等着吃饭,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贺商野手里的饭盒。
贺商野把饭盒盖子打开放到他的餐桌前,又体贴的把围兜兜好,动作轻柔温和,像对待一个珍宝一样小心。
阮苗中午没怎么吃,肚子早就饿了,谢过大哥后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贺商野就坐在他身边支着下巴看他进食,阮苗这次遭了大罪把一家人都折腾的不轻,好在现在算是安全了。
“以后就算是熟悉的人带你出去,你也不能随便跟去,知道吗?”贺商野认真地说道,“如果这次不是简繁郁及时赶到,恐怕你现在……”
阮苗忙不迭的点头,“我知道了。”
他喝了大半碗粥后觉得舒服了些,终于能安心打听小路的事了:“大哥,小路你打算怎么安排?”
提到这个人贺商野就拧眉,显然非常不高兴听到他的名字:“他现在还在派出过关着,我准备找人想办法加重他的量刑。”
“他虽然没满十八岁,但这次的事性质恶劣,杀人意图明显,就算未成年也救不了他。”
阮苗偷偷地瞥了一眼大哥的脸色,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大哥,要不然……我们算了吧?”
“凭什么?”贺商野不赞成,“我知道你心思软,但是苗苗,做人做事应当善恶分明,他那样对待你,你不该以德报怨,这样对你没有好处。”
“我知道。”阮苗愧疚的说,“大哥你是想为我报仇,我没有想要以德报怨,但是小路也并不是那么的无可救药。”
“我答应了他不追究的。”
贺商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以他的脑子,当然很快就理解了阮苗话里的“他”是谁,“你见到他了?”
“是。”阮苗老实的回答,把自己昏迷中见到的人又给他说了一遍,“他把活的希望留给了我,我本来对他就有亏欠,他求我放小路一次,我当然不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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