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暴君的掌心鱼宠(55)
这根柏树枝便是仇氏烧伤自己的凶器、也是证物。
想也知道,这场火是仇氏的主意,仇氏怎可能真的陷入大火,万一不慎被火伤了容貌,或者发生别的意外,就得不偿失了。其实在钟粹宫着火时,仇氏早带了心腹躲得远远的,待火灭得差不多时,咬牙在手臂上添些火伤,再悄悄摸摸回返。届时只要一口咬定她就是被这场大火所伤,不会有人怀疑!
而宫人浣花正是仇氏安排在钟粹宫放火的心腹,起火之后便不知所踪,所以只要仇氏自己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原书便是如此写的,可惜仇氏犯了几个致命错误,一是用来烧伤自己的树枝,无意间竟用了柏树的枝条,柏木有股特别的木香,仇氏所用还是其中香气较为浓郁的一种柏木,这便导致她伤处沾染了柏木香,久久未散,首先为六皇子所觉察。
仇氏道她是因钟粹宫大火受的伤,可实际上钟粹宫并未种植柏木,这便是说,仇氏受伤时并不在钟粹宫中,而是在另一个种有柏树之处。
书中的六皇子有些智慧,助三皇子找到了这处宫苑,便是离钟粹宫不远的雅心台,还找到了几个在此地见过仇氏的侍卫,这便是人证;仇氏粗心遗落在地上的柏树枝亦被寻到,树枝一端已烧成了焦炭,另一端还缠着一条厚厚的帕子,方便抓握,帕子上绣有仇氏最喜欢的海棠花,与柏树枝一样都成为了物证。
而关键人物浣花稍后也被寻到,原来浣花知晓内情,害怕仇氏对自己下手,便逃走了,躲在御花园中,被三皇子的人发现了踪迹。三皇子对浣花用刑,使得浣花道出实情,揭发了仇氏。
原书中这段情节,仇氏基本就是被吊打的份。可是眼下,三皇子和六皇子都按兵不动,李鱼就怕仇氏奸计得逞,他不可能去提醒三皇子和六皇子,只能提醒景王,让景王做决定了。
李鱼尽量挑紧要的说,指出了浣花藏身之地和仇氏受伤的秘密,景王:“……”
李鱼怕他不信,着急道:“是真的,请殿下相信我。我虽无法解释我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可我保证告诉殿下的都是实话,叶世子收到的密信也是我所写,您——”
李鱼能想到的快速取信景王的办法,就是通过景王已接受的一件事来证明他自己——那便是他曾经写给叶清欢的信。
这信事实上已助承恩公府逃过了大难,景王如今一定是相信这封信的。
李鱼将信的内容一字不差背出来,这信对景王与叶世子来说都是机密,除了几个心腹,也就是写信人才知晓了,景王既选择相信这封信,肯定也会连带信任他这个写信人!
李鱼慷慨说完,景王冷静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听明白,可是抓着李鱼的手臂却未放开。
李鱼吞了吞口水,不会吧,景王为何是这般反应?上次见面似乎也是如此。
景王摸出玉铃摇了几下,王喜去泡茶前被景王塞了张字条,要他假装泡茶待在远处,未得准许不得过来张望,这会儿得了令,忙不迭冲过来,就见到他家殿下扯着一名年轻内侍不肯撒手。
王喜:“……”
这一幕似曾相识,王喜心肝一颤,再一看这内侍果然眼熟,王喜惊悚了,这不就是别人家的男妾,怎么又在宫里见面了?
景王瞥李鱼一眼,李鱼会过意来,迅速将方才之言告诉王喜。
王喜知晓个中厉害,请示道:“殿下是要如何办?”
李鱼心想,殿下一定是会亲自去办。
谁知景王意味不明瞅他一眼,抬手比了个三。
王喜笑着道:“老奴明白了,老奴会暗中将消息透给三皇子的人。反正三殿下正愁安侯打不死呢,咱们递个机会过去,就不必劳烦殿下亲自动手了。”
李鱼:“……”
还能这样??
景王不耐的眼神示意王喜快走,王喜麻溜道了别去办正事,李鱼仍被景王逮着,与景王大眼瞪小眼。
景王拉着李鱼到暖阁一处桌案前,迫李鱼与他一起坐下来,从怀里摸出纸笔。
李鱼:“……”
景王这是专门等着他呢?
李鱼大感不妙,怯怯道:“殿下,我还有要事,想……”
景王迅速写道:“回答问题。”
李鱼撇嘴,偷看他一眼:“那我答了,您可以让我离开吗?”
李鱼话都出口了,猛地想起王喜说过不止一次,景王很不喜别人谈条件,他……他竟这般与景王说话,景王若是生气了把他丢出去,也……不错。
然而混账景王只是挑眉:“如实回答,便放你走。”
李鱼:“……”
不会吧,景王竟没生气,还答应他了?
景王刷刷写道:“你叫何名,今年多大,为何来到此地。”
李鱼为了早些走,不能再不回答了,这会儿负隅顽抗,拖的可是自己的后腿。
李鱼苦着脸,低声道:“我叫李鱼,今年十八。为何来到此地……”
李鱼想起系统说的让暴君转性,这个肯定不能说,至于为何穿书……
李鱼道:“我也不知。”
他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变成一条鱼了,嘤嘤嘤。
第39章
景王记下了鲤鱼精的名字, 想着姓李名鱼还挺贴合,平时他唤他小鱼, 倒也没唤错。
只是话本子里的妖, 少则几百岁,多则上千岁,才十八的妖,这年纪于人来说已是大的了,可是于妖还太稚嫩。
不过也有可能, 鲤鱼精告诉他的年纪是假的……但这不妨碍景王判断,他早觉得鲤鱼精修为不会太高, 毕竟是一只化形只能维持一个时辰的妖。
至于因何来到此地, 鲤鱼精似对他保了密, 景王并不着急追问, 免得把小鱼惊走了。
景王接下去又写, 为何要救我。
李鱼:???
李鱼压根就没把先前帮景王清理眼睛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他想来想去, 以为景王是在询问承恩公府之事, 尽量简短地道:“我是机缘巧合才得知二皇子的阴谋, 就想着通知叶世子一声, 让世子提高警惕。我只是写封信而已, 后头全靠殿下和世子筹谋,并不算是我救了殿下。”
景王对他答非所问愣了愣, 反应过来也未纠正。连救叶清欢这么大的事小鱼都不居功, 帮他清理眼睛估计更不会提。
景王心里对这条鱼越来越满意。
景王再写:你如今住在何处?
李鱼想, 他如今还不是住在景王府,天天与景王朝夕相对?
可这般说景王定会起疑,李鱼于是扯谎道:“我……居无定所,四处漂泊……”
景王:“……”
景王很想揭穿这条鱼,可是此时此刻暖阁外还有皇帝、妃子等等一堆人,不可能挑这种紧要的时候摊牌。
他不仅不能揭穿,还得想尽一切办法护住,最好马上就把这条爱说谎的人形小鱼也归入景王府,打上他的戳,这般直接在皇宫里出现,太招摇,也太危险了。
既无住处,来景王府,景王笔下不停。
李鱼:“……”
李鱼不敢相信,景王这是……愿意给他这个身份不明之人,一个容身之处?
“您、您是要收留我?”李鱼想再确认一遍,“可是为何,我与您,才见过几面?”
景王神色凝重写道,你救过我,救过承恩公府,我信你。
李鱼:“……”
困扰他许久的身份竟这般容易就解决了?
“可我若是入了景王府……我、很忙的,只怕没什么时间能帮您做事……”
李鱼面露难色,真要将人身挂在景王府名下自然很好,他往后就能在王府里走动了。可是这样一来,他就得认真帮景王做事,不能白白就在王府里‘住’着。按他一日只能一个时辰变人这条件,最多能打扫个院子,景王府应不缺这点临工吧?
这条鱼的日常,再没人比景王更清楚。每天吃吃喝喝,偶尔陪看书陪画画,大部分时候都在吐泡泡,游来游去,要不就是盖着水草被子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