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暴君的掌心鱼宠(51)
小鲤鱼不敢乱动,想着一定会有人过来换水,自然就会发现他,无计可施的小鲤鱼卡着卡着又睡了个回笼觉。
不多时,景王起来看鱼,发现鱼不见了,景王吃了一惊,立刻满鱼缸找鱼,最后在假山山洞里找到了睡得昏天黑地的鱼。
景王唇角抽了抽,用手指戳了戳唯恐天下不乱的鱼,怎么放着好好的白石头不睡,偏要睡山洞里?
景王昨夜被鲤鱼精啃了咽喉处,原是憋不住火,要狠狠啃一啃这只醉鱼的,谁知鲤鱼精啃完他之后,竟趴在他胸口来了个大变活鱼,一摞衣裳好似失去了支撑纷纷掉落下来。
景王饶是有大把的心理准备也惊得够呛,这边小鱼已因缺水在难受地扑腾了,想到这可能是鲤鱼精醉酒之故现出了原形,景王赶紧把快缺水的小鱼放回鱼缸里。
他还记得小鱼喜欢躺在床上裹着水草被,遂将鱼小心安置在白石上,给鱼缠好水草叶子,若是鱼醒来记得昨夜之事,他便可顺理成章与他摊牌,谁知一起来这条鱼竟跑到假山里去了。
景王想起昨夜小醉鱼迷迷糊糊管他叫假山,又好气又好笑。
李鱼被戳醒,见是暴君主人,开心地直摇尾巴,鱼身挣了挣,没能挣脱,无奈只能可怜兮兮望着景王,眼神求救。
景王原本有些期待对方会记得昨夜之事,可是瞧着小鱼还是一连串鱼的反应。
景王叹气,叶清欢喝醉酒都差点撞柱子,他能期待一条鱼记得什么呢。
既如此,只能以后再寻机会。
小鱼鱼鳍划了划,游不起来,景王才发现他这是被卡住了,哭笑不得,赶紧命人来将假山挪开。
下人们足足挪了一盏茶的时间,贪玩的小鲤鱼总算脱险了,晃动着尾巴游出来,景王将鱼捧起,耐心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鱼很安全,他也发现鱼被卡的根本原因,是他的鱼变大了一圈。
景王:“……”
这……怎么变的?
景王连小鱼是鲤鱼精都能接受,只是变大也没什么,但这条鱼最近又是换鳞又是变大,到底引起了他的警觉,莫不是鲤鱼精遇见了麻烦,比如话本所言的渡劫之类,需要鱼不停变换形态?
据说渡劫时的蛇精和狐妖很是柔弱,需要无微不至的照顾。
关于渡劫,景王并不了解,但是照顾鲤鱼精,他信手拈来。
景王命人将假山重新修缮,原来几处山洞、摇椅、白石,全部都按小鱼如今的身形调好。
水晶鱼缸不算拥挤,小鱼仍是能住一阵,待新鱼缸修成,便可挪去新的住处。
随身带鱼的水晶瓶和茶盏,均已不合适,需要另行挑选、重新备过。
景王全都想好了,召来王喜,王喜猛一见长了一圈的小鲤鱼,倒吸一口凉气:“殿下,这……这怎么长的?”
一夜之间也长太快了吧。
景王给鱼抓了一把鱼食,风淡云轻斜了王公公一眼。
王喜秒懂,他家殿下的意思是——
我喂的,你有意见?
是殿下喂的就是吧,反正有由头就成,王喜连忙闭紧了嘴巴,按景王的意思照办去了。
等等。景王又摇了摇玉铃,唤王喜回头,多递给王喜一份单子。
王喜看了一眼,心里暗惊,这单子上是要订做各色衣杉鞋袜,这原本没什么,可他瞧着上头的尺寸并不是他家殿下的。
王喜略微抬眼,不解地瞅了瞅他家殿下,景王脸色如常,只喉结处有一块淡淡的红痕。
王喜惊恐万分,身为内侍,他是极清楚此处的红痕意味着什么的。
殿下怕是有了中意之人,甚至极有可能还亲近过了……可他,管着王府大大小小的事,对此竟一无所知,景王自己也不提,着急要的这些衣裳莫非就是给这个中意之人备的?
这不是没有可能,且这般神秘,倒是令王喜想起一个人来。
自打从宫中返回王府,王公公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上次在景泰殿,他曾见过有个衣冠不整的小妖精与他家殿下拉拉扯扯,后来他私下悄悄问过殿下,殿下告诉他,正是此人帮忙,殿下的眼睛才得以无碍。王喜感激居多,后来才想起,小妖精仿佛就是殿下一直在找的偷鱼贼和偷衣贼,那个不知是谁家的男妾。
男妾后来又不知去向,王喜也没再见过这人,只是回府之后,殿下就把去找这男妾的人手都撤了回来。
王喜觉得,就凭这名男妾帮了殿下,也是该当的。
昨夜他送发酒疯的叶世子回承恩公府,回来就听见有人说,殿下屋子里似有一个衣冠不整的少年出现。
王喜当即斥退了下人,可是次日就见景王喉结处有红痕,王喜直觉就想起了某位男妾,毕竟他只见过此人和他家殿下拉扯过,殿下让他去给鱼主子办事,王喜很乐意,殿下让他去置办衣物,王喜怎么看怎么怀疑,这衣物应是给男妾办的。
他家殿下不止在养鱼,还在藏娇,藏的恐怕是别人家的男妾,还不打算吐露实情,王喜心如乱麻,又酸又爽,可是对景王的绝对顺从令他只能装瞎,硬着头皮置办了不少衣裳,就放在屋子里指定的衣柜之中。
至于男妾住在何处,王喜始终没见着,相信总有一日,他家殿下会令他们相见。
李鱼在吃鱼食的时候,也瞧见景王喉结处的红痕了,小鲤鱼脸一热,这不是鱼咬出来的是什么?
暴君主人体质特殊,有点痕迹非常明显,虽未必有看上去的严重,可是他知道自己醉了,没什么印象,更不会有分寸,说不定就啃得狠了呢。
景王被他啃了,他总不能让景王给啃回来。
李鱼默默地道了声对不起,转身给景王叼了一片桃花饼。
景王依旧没动鱼的饼,笑着敲了敲鱼的头,鱼被敲得痒痒的,为何总不让他知晓敲头的意义?
李鱼长大了一圈,就连饭量也翻倍了,啃完鱼食,又偷偷把送出去赔罪的桃花饼往回拖,没办法,鱼不吃会饿。
景王也发现他比以前能吃了,不仅没为他祸祸了一盘子青梅发脾气,还往屋子里放了许多好吃好看的点心、零嘴逗鱼,李鱼根本经不起诱惑,有什么就惦记着什么。景王最近似乎有事,总外出,临近晚上才匆匆返回,遇见特别想吃的,李鱼就会变成人形来吃。
他有足够的时间变成人,又变回去,完全不必担心,一边吃一边想,反正他也是在假期。
有次变完身之后翻衣柜,他还发现了几套新衣和鞋袜,与景王常穿的里衣亵裤很不一样,衣服里塞了张字条,写着因府里清点衣物,暂将景王少年时的旧衣挪到此地。
李鱼反正没看出这些衣裳哪里旧,不过景王身为古代王爷,每一季都要做许多新衣,做了没穿的比穿过的还多,难保这不是景王少年时没穿过的,且已都晾晒过,干净得很,大小他瞧着挺合身,李鱼便挑了一件浅金色绣绿叶的来穿,还穿上了雪白的鞋袜,他以前基本变人就是光脚,难得能穿鞋穿袜,李鱼也高兴地穿上了。
换衣之后,李鱼便会坐下挑爱吃的点心,有时案上也会备一壶温度适宜的清茶,景王不会喝冷茶,若是茶凉了也会被下人换掉,李鱼本着不喝也是浪费的想法,偷偷倒一点茶水来喝,免得吃太多点心会腻。
衣柜旁边,不知是谁放了一面铜镜,李鱼变身之后第一件事通常就是换衣,有了这面镜子就差不多了。他经常在镜前走来走去,做鬼脸,做笑脸,上次景王府一名厨娘因帮他被罚,他至今还记得那位大婶,没有身份的人还是不要随意出去乱逛,能吃个茶点就满足了。
李鱼自己给自己解闷,殊不知铜镜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投射到与这屋子相邻的另一间房里。
在那间屋子里,景王与他就隔了一道薄薄的墙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见识过了人变成鱼,景王也想见识见识鱼变成人,知道自己在小鱼绝不会变,便想出了假装离开的法子,可是他发现,自己的目光一旦黏在小鱼身上,就再也离不开了……
每当小鱼换衣,景王都要很努力地低下头去。
想看一看,却又觉得不大妥。
小鱼啃了他,他也想啃鱼。